我說飛毛腿那小子也真夠別扭,
管包是拉了半天車得半天歇著,
一天少了說也得二三兩白干兒,
醉醺醺的一死兒拉著人談天兒。
他媽的誰能陪著那個小子混呢?
“天為啥是藍的?”沒事他該問你。
還吹他媽什么簫,你瞧那副神兒,
窩著件破棉襖,老婆的,也沒準兒,
再瞧他擦著那車上的倆大燈罷,
擦著擦著問你曹操有多少人馬。
成天兒車燈車把且擦且不完啦,
我說:“飛毛腿你怎不擦擦臉啦?”
可是飛毛腿的車擦得真夠亮的,
許是得擦到和他那心地一樣的!!那天河里漂著飛毛腿的尸首,……
飛毛腿那老婆死得太不是時候!
(曾收入《死水》,1928?年,上海新月書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