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我每天早上可以賣掉將近200斤牛奶，但在那次之后，第二天我去市里只賣了不到一百斤。買到我那桶臟牛奶的顧客再也不找我了，后來也再沒買過我的牛奶。那次事情過后，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積累老顧客可能需要幾個月或者更長的時間，而失去他們，僅僅一次就可以。

在以后的所有經(jīng)歷中，我再也不敢有投機取巧或者僥幸的心理了。不過我估計當時賣出去的牛奶也沒人喝，因為一加熱的話，牛奶就會發(fā)出牛糞的臭味。我想大家都倒掉了，他們損失的僅僅是那天買的牛奶，我卻損失老客戶，還有人心。

我做擠奶工的時候，就聽說過一些往牛奶里邊摻東西的方法。有的為了使自己的牛奶看起來好，往里邊摻一些豆奶或者稀飯汁，有的牛奶放上半天就有點酸了，給牛奶廠交售的時候人家要測PH值，所以會往里面摻點食用堿，這已經(jīng)算良心好的了。并不是每個人都這樣，有人往牛奶里摻尿素，交售牛奶的時候，測量的蛋白質(zhì)含量就搞，就能賣個好價錢，在我們那里，這樣壞了心肝的人少。不過據(jù)說有些地方這種摻法很流行，三鹿的三聚氰胺奶粉就是這樣加工的。

半年之后，我不想干了。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幾個月前我找工作是為了吃飽肚子，現(xiàn)在肚子吃飽了。雖然工資漲到四百，賣牛奶也會給我分成，但我卻對目前的現(xiàn)狀不滿起來了，對以后的發(fā)展更加迷茫。我算了個帳，在這里擠奶，每個月工資加提成，可以拿到六百塊，花掉一部分，每個月存四百塊，一年存四千八。按當時的價格，一頭好點的奶牛要賣一萬多，我要自己養(yǎng)三四頭奶牛，就需要五萬塊錢，而這五萬，我要存十年。天知道十年后奶牛是什么價格。

說個題外話，其實，各行各業(yè)都有干得很好的，我那時候認識的一個小伙子，現(xiàn)在聽說也干得不錯，他攢夠一定的錢，買了一頭小牛，一般小牛養(yǎng)到產(chǎn)奶需要兩三年的時間，他把小牛寄養(yǎng)在老板的牛欄里，每個月拿出來一部分工資給小牛買飼料。就這樣，他用了五年的時間，獨立開了自己的奶牛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