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在這個文集里的作品絕大多數都是長篇小說,八卷里 有近六卷是長篇小說,可見分量之重。如果說衡量一個國家 的創(chuàng)作水平的重要尺度就是看其長篇小說的質和量的話,那 么,衡量一個作家的創(chuàng)作水平的依據,恐怕也得看其長篇小 說創(chuàng)作的質量。就此而言,龐瑞垠之所以沒有把那些早已名 世的長篇報告文學和傳記文學,乃至詩歌、雜文等創(chuàng)作收入 文集之中,可見出作者對于文學質量的重視。我也以為,在 龐瑞垠千萬字的文學創(chuàng)作倉庫里,最有分量的當然是他的長 篇小說了,而他在全部十一部長篇小說中遴選出了七部收入文集,足見作者對它們的鐘愛之情。我最早閱讀龐瑞垠的文學創(chuàng)作也是從讀他的長篇“故都三部曲”(《危城》、《寒星》、《落日》)開始的。那是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中期“改革文學”大潮與“拉美爆炸后文學”風靡中國文壇之時,“先鋒文學”“實驗小說”如臺風過境,引領著小說創(chuàng)作的潮頭,隨之涌動的“新寫實”大潮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在這樣的創(chuàng)作語境當中,有多少人能夠靜下心來沉入歷史題材的長篇小說的磨礪打造呢,而龐瑞垠卻甘做幾年冷板凳,完成了他的第一個長篇三部曲。當一九八六年三部曲的第一部《危城》面世的時候,人們所關注的是這部作品的“現實主義精神和現實主義的再現方法”,而沒有看到作品骨子里的那種至深的悲情浪漫主義精神,我甚至認為,這也正是貫穿作者一生創(chuàng)作過程中的那種無形的悲劇創(chuàng)作力量,它已經成為龐瑞垠創(chuàng)作的一種“個體無意識”,悲劇情結終究被融化為一種浪漫悲情的氣質而注入小說創(chuàng)作的情節(jié)、細節(jié)和人物的營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