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員：余達(dá)生和金妹扶友生找大夫去了。我們但愿友生的眼睛有重見光明的希望。如今且說孟南走了以后，新群這位熱情的女戰(zhàn)士正在忘餐廢寢膽大心細(xì)地干著劉大哥交給她的工作。一天她很警惕地在路上走著，周凡從后面叫她。

周凡　新群！（見新群不答，再叫新群！

李新群?。ɑ仡^驚望）誰？（見是周凡）哦，你，士禎。（四望無人，低聲）以后叫我蘭生，別叫新群了。大哥不是說過的嗎？

周凡　對，以后改。上哪兒去？

李新群　回去。

周凡　你怎么又去找王仲原呢？

李新群　不是找王仲原，是找貝貝，約她同去看她爸爸。真倒霉，給王仲原訓(xùn)了一頓。

周凡　他怎么訓(xùn)你來著？

李新群　他說章玉良被捕反正是遲早問題，不必說他，怎么把他的老婆也給陷進(jìn)去了。要我還他的人。

周凡　這個無恥的家伙！

李新群　可是我們的確也有錯誤。我真是難過，那樣冒冒失失地把一位有力的同志陷在牢里，我永遠(yuǎn)不能饒恕自己。

周凡　你也別那么難過。那，那也不是你一個人要負(fù)責(zé)任的。

李新群　你說還有誰？

周凡　（狼狽）我不過比方這么說。

劉大哥　說過這事大家都有責(zé)任。

李新群?。舾校┬≈?，我上王仲原那兒去，你怎么知道的？

〔周凡無語。

李新群　你跟著我？你時常這樣，對嗎？

周凡　我、我，關(guān)心你，怕你出危險，你記得，孟南走的時候也托付過我的。

李新群　對，大哥說孟南走的那晚上幾乎被敵人給發(fā)覺了，是你把他掩護(hù)過去的，我真感激你；可是，周凡，我想問你一件事，我擺在心里好一些日了了，老沒說。

周凡?。崆榈兀┱f吧。什么事？新——

〔有人打一個女小孩，問“小毛頭，你、你怎么偷吃我們家東西？你還偷不偷？”

〔“我餓了呀?！薄澳沭I了就該偷吃的？”女小孩挨打聲，哭聲。

李新群　好，下次談吧。我去看看去。

周凡　我也去看看。

李新群?。ㄎ帐郑﹦e……

〔女孩子哭得更厲害，新群健步地跑去了。

周凡?。ㄅd奮地目送著她的后影，不由地低叫）新群！

〔暗中有人拍他的肩頭，他轉(zhuǎn)過頭看，不認(rèn)識。

周凡　你是誰？

〔暗中人是我們曾經(jīng)見過的便衣甲。

便衣甲（冷笑）怎么，跟你打了好幾次交道了，還不認(rèn)識我？

周凡?。ㄆ鹕恚┱l跟你打過交道？誰認(rèn)識你？（要走）

便衣甲（忽出手槍止住他）你不認(rèn)識我，我可認(rèn)識你啊。別忙，坐下來，咱們談?wù)劇?/p>

周凡　（不得已，坐下）有什么好談的？

便衣甲上海灘嘛，談?wù)勝I賣。

周凡　我不懂買賣。

便衣甲　就談你懂的買賣吧。（給香煙）對，上一批買賣你出了很大的力，還得謝謝你哩。

周凡?。ù羧唬┪医o你們出過什么力，奇怪！

便衣甲　怎么，你出了力還不知道？不是你領(lǐng)我們上山海關(guān)路，我怎么能破獲那么大一個機(jī)關(guān)？后來知道抓的是章玉良，你的功勞就更大了。

周凡　（不寒而栗）怎么，你——？我怎么會領(lǐng)你們?nèi)サ模?/p>

便衣甲　你跟著人家，我們跟著你。不是你領(lǐng)的是什么？“功成不居”，你真太偉大了。哈哈！

周凡?。ㄅ┰瓉砟闶枪?！

便衣甲?。ㄓ忠允謽尠醋。﹦e動換！咱們客客氣氣的。你動換，逃得出我，逃不出上海的天羅地網(wǎng)，懂嗎？你也別著急，你那些反日的同志，我們暫時也不會動他們的。你也盡管在你們團(tuán)體里照常忠實(shí)地工作。懂嗎？認(rèn)識你不錯。你很有價值：你關(guān)系方面多，你是我們的眼睛，也是我們的好線索。我們很看重你。來，跟我上家里談?wù)?，你放心，別人是不會知道的，你的事只有我知道，懂嗎？（見周凡不動）咦，怎么不走啊。

周凡　（想相機(jī)打倒敵人）你走吧。

便衣甲?。ǔ鰳尷湫Γ┬』镒?，你還嫩哩。照平常一樣，你在頭里走，我跟著你。到前面就上吉普車了。（周凡不得已，只好跟著走。

——暗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