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員：就這佯，玉良和若英被抓去了。這對于在內(nèi)地已經(jīng)坐過兩年監(jiān)獄的章玉良，雖然是殘酷了一些，但是這位戰(zhàn)士認(rèn)為又是一次熬煉。而對于過慣了舒適生活的若英，會有一些什么影響呢？這還不能知道。我們且看看日本便衣今天要逮捕而沒有逮捕到的孟南吧。

劉大哥　家。

李新群?。ǘ迥_）真沒有想到會這樣，外面不知道的還當(dāng)我們故意害他們的哩。

劉大哥　我早說過，你們那兒得當(dāng)心，可你們就是警惕不夠。

李新群?。ǖ皖^）真該死，我太大意了，我以為暫時是不要緊的。

劉大哥　日本人也早注意玉良了，瞧這個。（指日文報紙）他們對玉良回上海已經(jīng)有報道了，這趟決不會輕易放過他的。玉良那樣的身體夠他受的了。憑什么也得把他給救出來，否則我們的責(zé)任太大了。

孟南　對，把這任務(wù)交給我吧。這主要是我的責(zé)任。

劉大哥　不，看情形，你是非走不可了。老黃告訴我，日本人對你勢在必得。

孟南　可是走到哪里去呢？

劉大哥　到內(nèi)地去。

孟南　那么這里的事誰管？雜志報紙一大堆。

劉大哥　自然還得辦下去，這你就別管吧。

孟南　我實在丟不下這些熟悉了的工作，同時（搖頭）到內(nèi)地去也渺茫得很。

劉大哥　到處都有組織，服從組織，按照原則辦事，有什么渺茫？（檢信件）一切都給你預(yù)備好了，你先到武漢再轉(zhuǎn)昆明，這里有幾封介紹信。

孟南　可是——

劉大哥　別三心兩意的了。快去準(zhǔn)備。

〔周凡上，他似乎有什么心事，不象以前活潑。

劉大哥　士禎，船票買了嗎？

周凡　買了。江新，房艙，晚九點上船。（交船票）

劉大哥?。ㄏ蛎夏希┐苯唤o你。

孟南?。ㄒ娭灰粡垼┮粡?！那么新群呢？

劉大哥　唔。你們愿意的話，同走也可以。

孟南　我看——

劉大哥　那么小周，再去買一張。

周凡　（似乎有些勉強地）好，我去。

李新群　慢點。（止住小周，向孟南）我留下吧。

孟南　你留下？

李新群　對。估計我留下還可以做些事。大哥說得好，憑什么也得把玉良他們給救出來。他們是代替我們受罪的。盡管組織上會設(shè)法營救他們，倘若我們都揚長而去，人家要批評我們的。

孟南　真是。大哥，讓我留下吧。那樣我們于心才安。

劉大哥　你留下不合適，這不是你心里安不安的問題，是怎樣合理使用力量的問題。（考慮后）不過，新群要留下來我也不反對。她的工作一時還沒有人能代替她。

李新群　對，在這兒我可以照顧玉良，替他們奔走，我想去找池田老人，也許能起一些作用。還有大哥支持我搞一爿小學(xué)，房子也看好了。

劉大哥　對，應(yīng)該趕快把它建立起來，作為一個據(jù)點。

孟南?。ㄍ纯嗟兀┻恚?。那你就留下吧。我想我們是會再見的。戰(zhàn)爭不會拖得太久，而且將以敵人的失敗而結(jié)束，這是不用懷疑的。但是，人事變化很多，我們還年輕，我們的工作帶很大的冒險性……

李新群　（激動）得了，別說下去了。孟南，你放心，我不是若英，你不會失掉我的。不管命運多么殘酷，它頂多能分開我們的身體，不能分開我們的心。

孟南　新群?。ㄋ拥?fù)肀Я怂┪抑滥闶悄苷疹欁约旱?。何況還有大哥。

劉大哥　對，我會招扶她的。

孟南?。▽ⅲ┲x謝你，大哥?。ňo緊握手）劉大哥　你放心吧。

孟南?。ㄒ娭芊玻┡叮康?，我也拜托你。

周凡?。ㄎ帐郑┎挥冒萃?，新群是我們的好同志。

〔孟南與新群再度握手，擁抱。

劉大哥?。纯幢恚┟夏?，該走了。把分別的痛苦化為力量吧，同志。在上海，在內(nèi)地，一樣是為人民的自由解放做斗爭，我的老婆不也是在西北嗎？

孟南　是。

〔余達生進來。

余達生　大哥，你叫我？

劉大哥　哦，你來了，請等一等。（轉(zhuǎn)向孟南）那么孟南，走吧。（出一皮包）這是路費和文件。內(nèi)地情形也很復(fù)雜，諸事留心，別再大意了。

孟南?。ǔ林氐兀┦?。那么，我走了。到武漢就給您來信。您也多多保重。再見了。

李新群?。ㄒ财鹕碜鲃e）我送他一下。行嗎？

劉大哥　你甭送了。小周，招扶孟南上船。小心一點。船開了，馬上告訴我。

周凡　是。

劉大哥?。▽γ夏希┻@里你放心。祝你一路平安?。ㄔ倬o緊拉手）

〔新群送孟南下去了。

劉大哥　也送到外面，一會兒轉(zhuǎn)來。

劉大哥　（對由門口轉(zhuǎn)來以巾拭淚的新群）新群，別難過。加緊籌備辦學(xué)校，你說的那個地點，我去看過，很不錯。（給她錢）把它租下來，買點家具。

李新群　是。

劉大哥　不過，這幾天你太興奮了，先在這里休息一下，別把身子累壞了。

李新群　不要緊，我不累。我走了，大哥。（她辭了劉大哥，跟余達生點了點頭，雄健地走出去了）

〔劉大哥目送過她的后影，回頭望久候的余達生，以手示意，要他坐過來。

余達生?。ㄗ剿膶γ妫╆P(guān)于楊樹浦的情況我寫了一個報告，您看到?jīng)]有？

劉大哥　看到了，寫得很好。聽說永豐要關(guān)廠了？

余達生　他們經(jīng)不起帝國主義的壓迫是一回事，借此向工人進攻是另一回事?，F(xiàn)在我們正醞釀五廠聯(lián)合罷工。

劉大哥　對，一定得發(fā)動許多工廠來支援這個斗爭。你那報告里的意見，我們部分同意。在這個年月，工人們過著災(zāi)難般的生活，我們一面要激起他們的憤怒，提高他們的覺悟，一面也要經(jīng)常關(guān)心他們的生活，發(fā)動大家的力量，互相幫助，減輕工人的苦痛，減少一些可以避免的悲劇。來，我們仔細研究一下。

——暗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