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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再隨宗澤

中國不可無岳飛 作者:郭宏文 著


04 再隨宗澤

建炎元年(1127年)秋,岳飛因不聽王彥指揮,擅自率兵與金兵交戰(zhàn),導致宋軍大敗,觸犯了軍法。但王彥沒按軍法殺他,而是放他離開了。

岳飛帶著部隊在太行山區(qū)轉戰(zhàn)幾個月后,深感力單勢薄,在抗擊金軍上難有大的作為,無奈之下,就帶領部隊南下東京開封府,再次投奔宗澤。

來到宗澤的東京留守司后,岳飛首先接受了一番調查。留守司的官員對岳飛脫離王彥的經過進行了認真的調查考證,確認岳飛已經觸犯了軍法。軍法中規(guī)定:“軍中非大將令,副將下輒出號令,及改易族旗軍號者,斬?!薄氨耻娮哒?,斬?!必撠熣{查的官員把調查結果迅速報告給了宗澤,并建議宗澤對岳飛軍法處置。

宗澤在率部救援開封時,就對曾隸屬自己的岳飛非常了解,更同他一起探討過兵法陣圖,知道他是一個驍勇善戰(zhàn)的將才。聽了留守司官員的匯報后,宗澤覺得當下應以抗金大局為重,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萬眾一心,同仇敵愾。岳飛雖然擅自脫離主將,違反軍令,但也是出于抗金心切,出發(fā)點是為了消滅侵略者,情有可原。于是,宗澤決定將岳飛留在軍中,將他的官職降為秉義郎,繼續(xù)率兵打仗,讓他戴罪立功。

建炎元年冬,金軍再一次大舉南侵,進犯孟州(今河南省孟州市)的汜水關。宗澤指派岳飛為踏白使,率領五百騎兵,去偵察敵情。古代行軍,走在前軍最前面的隊伍叫踏白隊,試探敵軍有沒有埋伏,并偵察敵軍的遠近、多寡等相關軍事情報。

岳飛領命后,宗澤激勵他說:“你當初擅自出戰(zhàn),脫離王彥,論罪當死,但我沒有追究你?,F(xiàn)在,金兵來犯,你當為我立功,將功補過。我命你前往汜水關一帶偵察,但只需察看敵軍的虛實態(tài)勢,伺機殲敵,不必強攻?!?/p>

岳飛遂帶領隊伍,在汜水關一帶開始與金軍周旋。

岳飛果然不負眾望,不但完成了對金軍的偵察任務,還趁敵不備打了其一個措手不及,取得了汜水關首戰(zhàn)的勝利,以實際行動,報答了宗澤的不殺之恩。

而宗澤保住岳飛之舉,也體現(xiàn)出了一種先見之明。

關于宗澤,其人帶兵一向令行禁止、賞罰分明,在軍中也享有極高的威信。

一次,宗澤率部去救援被金兵圍困已久的開封時,他的部下都統(tǒng)制陳淬對宗澤說,金軍兵力強大,勢不可當,我們要小心謹慎,不要輕舉妄動。宗澤聽后大怒,認為陳淬是在渙散軍心,遂下令將陳淬斬首。后來,經過眾多將領的再三求情,才免了陳淬一死,軍中自此再無人敢說喪氣的話。還有一次,宗澤在西京與金將粘罕所部交戰(zhàn),其命令部將李景良等出擊迎戰(zhàn)。經過幾個回合大戰(zhàn)之后,雙方的一些將領陸續(xù)陣亡,李景良見勢不妙,臨陣脫逃。宗澤當即下令將李景良捉拿到軍營大帳,怒斥道:“與敵兵交戰(zhàn),如若沒能取勝,罪責可以饒恕。但如果不堅持到底,中途臨陣脫逃,這是目無主將和軍法,絕不能饒恕?!苯又?,下令將李景良斬首示眾。

宗澤治軍不搞株連處罰。他離開磁州時,把知州的事務交給了兵馬鈐轄李侃,可李侃卻被統(tǒng)制趙世隆殺了。在下令處斬趙世隆時,宗澤憤怒地說:“河北淪陷了,難道我大宋的法令和上下級的尊卑身份也都沒有了嗎?你殺了兵馬鈐轄李侃,是謀逆犯上之罪?!蓖瑫r,宗澤又神情鎮(zhèn)定地對趙世隆的胞弟趙世興說:“你哥哥殺了主將,論罪當誅,但與你無關,不會連累于你。以后你可以為國立功,替你哥哥洗刷罪名?!壁w世興被宗澤的執(zhí)法嚴明所感動,下跪表示聽命于宗澤。后來,當金兵進犯滑州時,宗澤果斷指派趙世興前往救援。趙世興不負重托,一舉打敗了來犯的敵人。

宗澤便是這樣一位治軍嚴謹、賞罰分明的主將,可以說是對岳飛影響最大的一個伯樂,不僅在軍事方面影響了岳飛,更在人格上影響了岳飛。宋人對宗澤有一句非常懇切的評論,叫作“雖身不及用,尚能為我宋得一岳飛”,認為宗澤最大的貢獻就是發(fā)現(xiàn)并且重用了岳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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