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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母猝逝秀春憐念 姐打墻兄弟大…

農民家史 作者:侯永祿


第二天竟滴起了小雨,大家便連雨打墻。24日,永祿為了打好墻還叫來了侯鎖牢來“拿活”,領頭打墻。因為他是仙梅的丈夫,算咱的親戚,也懂得打墻的技術。25日,即農歷的7月7日,11堵高背墻全部打起來了。為了酬謝自強、發(fā)強幫西玲家打墻,菊蘭花了12元錢買了雙黃膠鞋和一身秋衣給了仙梅和鎖牢。

從拉土開始到打墻結束,整整半個月,兄弟們一天也沒松口氣,總算完成了這一大工程。26日,兄弟四人便各自收拾好行李。傍晚在一起打了一會兒羽毛球,算是大團聚以來的一次娛樂活動了。27日凌晨3點,菊蘭起床捏煮角,大家趕6點吃了早飯,7點豐勝搭汽車去了蘭州,勝天引著江暉同江濤搭汽車去了韓城。爭勝騎車子把他三哥萬勝送往七峰火車站,讓他搭火車去延安。爭勝和屈衛(wèi)泉31日早上4點半起來,搭汽車去西安上學。

9月8日永祿收到豐勝的信和40元匯款。豐勝說這40元是組織上照顧他的救濟款,決定給他救濟時他還在老家路井?;氐綄W校后,填了張表就把錢領了。

萬勝8月27日那天從七峰上了火車,到銅川改乘汽車回到了延安大學,擔任數(shù)學系的老師。9月14日給家里來信,并匯來他參加工作后的第一個月工資。9月17日,永祿收到了萬勝的來信和匯款單。信中有這樣一段話:

“今天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擺在面前的102元,是剛領來的八九月的工資,心里那高興勁就甭提了。拖累父母拖累家里的日子快到頭了,也該為家里作點貢獻了。新的生活將從這里開始。在死亡線上僥幸活下來的人,由一個缺衣少吃的農村娃,成為一個高等學府的教員,這中間需要傾注多少辛勤的汗水,需要花費多少哺育的心血。而這些心血和汗水,都來自于父母,來自于已經去世的婆和外婆,也來自于兄弟姐妹門。父母親為了我們兄弟姐妹,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經歷了多少艱難。一生的勤儉,一生的勞累,都花在了我們的身上。因此,第一次的報酬,我要奉獻給父母親首先受用,并且是理所當然當之無愧的。今天我將第一個月的工資(基本工資46元,外加5元伙食補貼)如數(shù)寄回家里,父母親可以隨便去花。讓大人們也享受一下辛勞一生所得的快樂,嘗一嘗自己勞動的果實。只是我外婆我婆她們離開得太早,她們現(xiàn)在要活著,該有多好?。∽屗齻兛纯雌D難之中過來的咱們家的興旺景象,享受幾天人生的幸福,那該使人多高興?。 ?/p>

永祿念著念著,感動得熱淚盈眶,菊蘭聽著聽著也高興得流下了眼淚,說道:“我萬子(萬勝的愛稱)是個好的,受過難過的娃,醒事早,不枉為你的愛子啊!”

1982年10月23日,永祿一大早就起來了。幾天前上級通知路一大隊,“抽黃工程”馬上就要上水了。昨天永祿拉完紅薯蔓子,和隊長侯同倉一道,領著幾個社員在靳家靈地頭修通了“七分支”水渠。今天吃完早飯,他跑到地里一看,清清的黃河水果然流到了城角土場大坑里。不一會兒,大隊支書侯王才也來了。兩人沿著水渠向前走,又碰見公社王杰書記帶著幾個人也在察看上水情況。大家一個個興高采烈。送走了王書記,兩人又到高北支渠上和六分支、七分支上去看水。只見六分支一斗也見水了。

黃河水真的上來了,真叫人高興?。《嗄甑脑竿K于實現(xiàn)了,8年的苦干總算有成果了!從此旱地就要變成水澆田了,再不是空喊的口號,而已變成活生生的現(xiàn)實。再也不怕遭年饉了,“人定勝天”在這一點上是戰(zhàn)勝大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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