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家興旺四世同堂 遭攻城痛恨耿莊…

農(nóng)民家史 作者:侯永祿


這年(1930年,民國19年)正月,燒香婆遇難身亡。二月間秋芳身患夾肘痛,治療無效也死了,那時她才7歲。這年秋天,連科因患“攻心積”,多次尋醫(yī)治療不見好轉(zhuǎn),竟于九月二十四日離開人間,年僅44歲:正當(dāng)創(chuàng)家建業(yè)之時。高氏哭天哭地悲痛異常。兒子高南僅有8歲,勸不住媽媽的哭號,也從旁哭泣。婆婆李氏,去冬死了老伴,就哀痛不已。正月死了嬸娘,二月死了孫女,九月又死了大兒子連科,真是悲痛欲絕,飲食無味。整個一個大家庭,家破人亡,很難料理,沉重的擔(dān)子,全部落在了潤科一個人的身上。

潤科一個字也不識,只知打鐵,下苦做莊稼,家事在前有父親和大哥管理,用不著自己操心。這一下全家里里外外的事,都要他來作主,一步做不到,一時想不到便會失誤。六七十畝地,全憑他一人沒黑沒明地干。農(nóng)忙時便叫女人賀氏和女兒們來幫干活。特別到收麥大忙時,只好叫女兒們裝車呀,拔積呀,揚場呀!女兒們不知緊慢,往往做不到點子上,他就連打帶罵,不是掃帚,便是掀把。脾氣越來越壞,顧了這里,丟了那里,不知該怎么辦?嫂子無心做家務(wù)活,成天帶上高南,東家游游,西家轉(zhuǎn)轉(zhuǎn),自己又不便發(fā)作。特別是自己的女人,生了六七個孩子,卻沒養(yǎng)活一個小子娃。三個女子將來一個個出嫁了,都成了人家的人了,自己拼死拼活地干上一整,還不等于白給侄兒干嗎!越想越來氣,便經(jīng)常給女人發(fā)脾氣。

而女人更是一肚子委屈沒處去訴說,她自出生以來就沒享過福。在娘家時因為是個女的,就低人一等,父親賀幸兒從小就不喜歡。母親朱氏一生養(yǎng)活了七個孩子,她是大女,起名冰質(zhì),生于1900年,身小力薄,左眼邊有塊青記。三五歲上母親便硬逼著把她的腳纏得小小的,為纏腳不知挨了母親多少打,哭了多少次眼淚。三個弟弟庚寅、庚午、庚田和三個妹妹,都是她一個個抱大的。母親對她要求特別嚴(yán),除了紡線織布外,縫衣繡花也要她樣樣比人強。因為長相不比別人俊,所以找不到如意郎君,十七歲便嫁給了學(xué)打鐵的潤科為妻。結(jié)婚后全家十幾口子人頓頓洗鍋刷灶,燒火做飯,哪一天哪一頓不做能行?婚后連續(xù)生了七個孩子,管吃管喝管穿管戴,哪一夜睡過安寧覺?但至今連一個小子娃都沒活下,只能怨自己命苦,成天做了屋里做地里,做了地里做場里。那一年秋天,在堡子上割谷,休息時去給娃娃們摘酸棗,一腳沒踏穩(wěn),掉進了幾丈深的水窟窿里,摔壞了腰,多日不能動彈。后來竟成了躬弓腰,致成了一輩子難過(方言,殘疾)。二妹子冰姿嫁給南街殷廣前,三妹子冰青嫁給高原寨王興祖,小妹子青云嫁給郭家莊郭鎖兒。除三妹子家貧外,再都比自己好。只有三弟賀庚田只活了七八歲便離開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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