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玉順利出了海關，警官并未刁難。皮包或許已經(jīng)回到老婦人手中，塞入額外現(xiàn)鈔，無異于自我揭發(fā)。但預售票中大獎，老婦人應該不得而知，除非她孜孜不倦地追查到底。巧玉的皮包想必也該在那婦人手中。幸虧拉鏈有毛病，她從不把證件或銀行卡放在包中。區(qū)區(qū)一張預售票，不該小題大做。巧玉不再多想，走進免稅店消磨時間。隨手拿起一樣東西，眼角余光卻突感異樣。果然又是那雙小細眼睛，正藏在一架洋酒之后，詭異狡猾，卻又得意揚揚，仿佛看穿巧玉心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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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玉又驚又詫。她非富非貴，無財無名，容貌不算出眾，著裝幾近寒酸，并不了解任何國家機密，就連公司的內(nèi)聞八卦也從不留意，心中所藏的秘密對別人微不足道，不論預售票還是可賦，都不足以讓誰如此興師動眾。當然這世界不乏無聊之徒。巧玉鼓足勇氣，盯緊那雙眼睛，迂回走向酒架。這是機場，燈光明亮，旅客如織，她要看清對方的模樣。那人卻突然快步離開酒架，背影迅速遠去，頭戴棒球帽，身材極其瘦小，仿佛發(fā)育未完成的男孩，但那雙月牙般的小細眼睛還在巧玉腦海里，眼角密布細紋，其實也該接近中年了。

巧玉無心再耽擱，快步走向登機口。一路舉目四望，并無那戴棒球帽的瘦小身影。或許原本就是路人，恰巧多看了她幾眼而已。巧玉如此安慰自己，內(nèi)心卻始終忐忑，無法徹底放松。通過了登機口，又回首一望。視野很開闊，旅客并不多。巧玉確認并無那人蹤影，大步走入登機通道，這才放心。那人并沒跟來，自然不知她搭乘哪一趟航班。即便知道，恐怕也不能臨時弄個美國簽證補票上機。

機艙門口的金發(fā)空姐微笑著示意巧玉上樓。分成兩層的飛機，巧玉還是頭一次搭乘。二層是商務艙專區(qū)，空間不大，一共七八排座位，每排中間是過道，左右兩側(cè)各兩個座位。巧玉的座位在第二排右側(cè)靠窗的位置。二層機艙很空，除了巧玉，只有后排零星的三兩位乘客。待巧玉坐定了，航空小姐端過幾杯飲料讓她挑選。巧玉方覺口干舌燥，隨手拿了一杯香檳，一飲而盡。飛機啟動，航空小姐拿著救生衣跑上來做安全示范。巧玉又在機艙里四處看了一圈，依然空空蕩蕩，并無可疑之人。巧玉徹底松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休息，醉意微起，迷迷糊糊睡著了。

巧玉一覺醒來，機艙里的燈都熄了，小窗板也都已關閉，四周一片漆黑。空姐悄然而至，問她是否需要用餐。巧玉點了牛排和可樂，空姐幫她支起小桌板，擰亮頭邊的閱讀燈。一小片橘色燈光，投在白色桌布上，周圍的機艙越發(fā)顯得漆黑寧靜。

晚餐送來了。蔬菜色拉，三文魚，面包，牛排，閃亮精致的餐具。商務艙的待遇的確不凡。座椅寬大，有遙控器和諸多按鈕。試著按下一個，許久不見任何反應，但冷不丁的，后腰卻突然頂起一塊。巧玉忙立直身子，那東西卻又縮回去。探手摸一摸，座椅后的硬物正兀自進退，料想該是自動按摩功能。巧玉正要放松身體，卻突聞一聲竊笑，從旁側(cè)的黑暗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