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納想，約瑟夫??？嗽诖呙咧锌赡苤幻枋隽水?dāng)時的感受，一種不知所措的、暴躁的混亂，而單純從身體狀況及案發(fā)現(xiàn)場的外部情態(tài)來看，他實際上是非常自控并且有節(jié)奏地推進(jìn)的。他穿著遮擋住全身的雨衣，在去別墅之前，他還在女更衣室里淋了浴。

他必須要和丹尼埃拉?理查茲談?wù)劊枰?，從什么時候起她認(rèn)為約瑟夫?埃克的健康狀況已經(jīng)足以接受一次問訊。

約納走進(jìn)大門，拿起手機(jī)，他在棋盤狀的瓷磚墻面的黑色區(qū)域中看到了自己的臉。那光亮的、冷冰冰的臉，有著嚴(yán)肅的目光和亂蓬蓬的金發(fā)。站在電梯前，他再次給羅尼撥打了電話，但沒有人接，也許他們正在做最后的嘗試讓蘇拉伯放他們進(jìn)去。約納來到六樓，等著一個推兒童車的媽媽先走進(jìn)電梯，然后他走向蘇拉伯的房門，按響了門鈴。

他等了一會兒，開始敲門，又等了幾秒鐘，開始用手捅信件投入口：“蘇拉伯？我叫約納?林納。我是警察，刑事警官?！?/p>

他聽到門內(nèi)有響動，好像有人沉重地靠在門上，但很快又移開了。

“我什么都沒做過?！惫⒗飩鱽硪粋€男人陰沉的聲音。

“但你說過……”

“我什么都不知道?！彼暗馈?/p>

“好的好的。”約納說，“但我希望你能打開門，看看我，當(dāng)面告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離開這里?！?/p>

“開門?！?/p>

“靠……你們就不能不來騷擾我嗎？我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不想被卷進(jìn)去?！?/p>

“埃芙麗她很好?！奔s納說。

信箱里傳來沙沙的響聲。

“我以為……”

他不說話了。

“我需要和你談?wù)?。?/p>

“是真的嗎？埃芙麗真的什么事都沒有？”

“開門?！?/p>

“我不想開，我說過了?！?/p>

“那么最好你能跟我走一趟?！?/p>

他們之間沉默了片刻。

“他來過這里很多次嗎？”約納突然問道。

“誰？”

“約瑟夫？”

“那是誰?！?/p>

“埃芙麗的弟弟。”

“他沒有來過這里?！碧K拉伯說。

“那誰來過這里？”

“我沒說過有人來過這里，是吧？你只想騙我?！?/p>

“不，我沒有。”

再次陷入寂靜。之后，房門里忽然傳來一陣痛徹心扉的抽泣聲。

“她死了？”蘇拉伯問，“埃芙麗是不是死了？”

“你為什么這么問呢？”

“我不想和你講話。”

腳步聲漸遠(yuǎn)，走進(jìn)了公寓深處，此后就傳來一扇門關(guān)閉的聲音。屋內(nèi)高聲響起了音樂。約納從樓梯上下樓的時候在想，一定有人威脅過蘇拉伯，要他說出埃芙麗的藏身之所。

約納來到了寒冷的戶外，看到兩個穿著健美中心夾克的人正站在他的汽車旁等著。當(dāng)他們聽到他的腳步聲就轉(zhuǎn)過身來，其中一個人坐在發(fā)動機(jī)艙蓋上，正在打電話。約納迅速對他們做出了判斷。這兩個人都三十來歲，那個坐在車前蓋上的人剃掉了所有的頭發(fā)，而另外一個人則留著學(xué)生似的小男孩兒發(fā)型。約納估摸那個梳著小孩兒頭的男人體重至少有一百公斤，也許練過合氣道、空手道或者跆拳道。約納想，也許他在服用成長激素。另外一個人也許有刀，但應(yīng)該沒有手槍。

一層薄薄的雪覆蓋在草坪上。

約納拐了彎，好像他沒有注意到那兩個男人一樣，他開始朝著有照明的步行街走去。

“老頭兒?！逼渲幸粋€人喊道。

約納假裝沒聽到，繼續(xù)向著電線桿旁的樓梯走去，那兒擺著綠色的垃圾桶?！澳悴幌胍愕能嚵藛?？”

約納停住了腳步，迅速朝大樓看了一眼。他明白了，那個坐在車前蓋上的男人正在和蘇拉伯通電話，蘇拉伯從窗戶里打量著他們。

他們中個頭比較大的那個人謹(jǐn)慎地靠近。約納轉(zhuǎn)過身，直接迎向他?！拔沂蔷??！奔s納說。

“而我是一個小野人。”那個人說。

約納迅速掏出手機(jī)，再次給羅尼打電話?！肚闅w阿拉巴馬》的樂曲在那個站立男人的口袋里響起來，他咧著嘴笑了，拿起羅尼的手機(j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