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超越思想和時間(3)

與生活相遇 作者:克里希那穆提(Krishnamurti, J.)


我換個方式來說。大腦有沒有一個部分,完全沒有被人類的努力、人類的暴力、希望、欲望以及諸如此類的一切所觸及?你明白我的問題嗎?頭腦在那個小區(qū)域中擁有秩序,而沒有那份秩序就沒有探究的自由。顯然,秩序意味著自由。秩序意味著安全,因而沒有干擾?,F(xiàn)在頭腦說:“我看到了秩序的必要性,關系中責任等等的必要性——但是人類的問題并沒有得到解決?!庇谑穷^腦問:“有沒有一種不同的能量?”你跟上了嗎?這就是冥想——不是安靜地坐著,以某種方式呼吸,遵照某個體系、某個古魯,那都是愚蠢的無稽之談。冥想是去發(fā)現(xiàn)大腦中有沒有一個區(qū)域有著一種不同的能量,在那個區(qū)域中也許時間根本不存在,因而空間也變得無限。頭腦要如何去發(fā)現(xiàn)有沒有這樣一種東西存在?

首先,必須要質疑。質疑是一種起凈化作用的催化劑,但是它必須被善加利用。你必須不僅僅運用質疑,你還必須讓它在掌控之內——否則你就會質疑一切,那就太愚蠢了。所以,質疑是必要的——質疑你所經(jīng)歷的一切,因為你的經(jīng)驗以經(jīng)驗者為基礎。經(jīng)驗者就是經(jīng)驗,你明白嗎?因此尋求更多的經(jīng)驗是荒唐之舉。頭腦必須非常清晰,不制造幻覺;你可以想象你得到了一種新的能量,想象你達到了永恒的狀態(tài),所以你必須非常清楚自己不抱有任何幻覺。而只有想要達成某事時,幻覺才會產生——我們說的是心理上。當我想要觸及上帝,無論那個上帝是什么,那個上帝是我自己創(chuàng)造的,這時就會有幻覺。所以我必須非常清楚地了解這種欲望,以及那欲望催生出來的動力和能量。所以必須要有質疑,并且沒有任何幻想的因素。你明白嗎?這很嚴肅,這不是一件玩鬧的事情。所有的宗教都制造幻覺,因為宗教是我們欲望的產物,并為牧師們所利用。

所以,若要遇上那能量,如果存在這樣的能量,如果有這樣一種無限的狀態(tài),思想就必須徹底安靜——而絲毫沒有控制。那可能嗎?我們的思想一直在喋喋不休,總是在活動著:“我想要發(fā)現(xiàn)是否有那個狀態(tài);好吧,我會質疑,我將沒有幻覺,我會過一種有序的生活,因為那個有序狀態(tài)也許非常奇妙,所以我必須擁有它?!彼鼪]完沒了地喋喋不休。那種喋喋不休能否終止下來,而無須任何控制,無須任何壓抑?因為任何形式的壓抑或控制都會扭曲大腦的整體運動。一切扭曲都必須結束,否則大腦最終會進入一種神經(jīng)質的虛幻的安全狀態(tài)。

除非頭腦能夠徹底安靜,否則它無法進入其他任何領域之中,它會把自身的動力帶入另一個領域中,如果存在“另一個”的話,因為我始終在質疑“另一個”,我不想被困在任何幻覺中,那太容易、太廉價、太庸俗了。我把這個問題交給你來解決,運用你的能力、你的大腦,來弄清楚你的頭腦能否徹底安靜下來,那意味著時間的終止、思想的終止,而無須努力和控制,無須任何形式的壓抑。你的頭腦可曾安靜過?不是在做白日夢,也不是一片空白,而是安靜、關注、覺察?你難道不知道那種狀態(tài)是偶爾會發(fā)生的嗎?若要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頭腦就必須安靜,不是嗎?你對現(xiàn)在所說的話感興趣,就會擁有傾聽中的頭腦才具有的這種安靜。我對你所說的話感興趣,因為它會影響我的生活、我的生活方式,我想完完全全地傾聽你,不僅僅通過語言,通過語義學上的思想活動去傾聽,而且想聽到言外之意。我想確切地理解你所說的話,不因我的喜好或自負而詮釋它、翻譯它。所以,在熱切的傾聽之中,我必然會有一顆安靜的頭腦。我想知道你是否看到了這點?我并非強制我的頭腦安靜下來,對你全神貫注地傾聽本身就是安靜。為發(fā)現(xiàn)頭腦能否徹底安靜下來所付出的關注,就是安靜。頭腦的這種安靜是必需的,它并非訓練得來的安靜,因為訓練出的安靜是噪音,毫無意義。所以,冥想并非控制和指導之下的活動,它是“沒有思想”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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