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關了三天。

三天之后，才有警察來通知我，說有人把我保釋出去了。我在一張紙上匆匆簽了字，拎了那件灰不溜丟的西裝出了拘留所。一出門，就看見老衛(wèi)開著車子在等我。

我怒不可遏地上前揪住他的衣領，罵道：“你有人性沒？撞著了人家要跑，現(xiàn)在還拿我來替你頂罪，你他媽的不怕下輩子入地獄嗎？”

老衛(wèi)擋開我的手，遞給我一盒煙，面無表情地說：“你叨叨個什么，叨叨個什么？別眼光這么短淺好不好，這哪里是做大事的料??？”

“這跟做大事有什么關系，你這是出賣！”我吼叫起來。

“你腦子想想，出賣我會保你出來嗎？”老衛(wèi)把我按進車里，“聽我跟你說，你開那么快的車已經(jīng)就是違反了交規(guī)，要是牽扯到我撞了車，這兩人的性質(zhì)就不一樣了。”

“怎么不一樣？”

“笨蛋，兩個人以上的肇事就是團伙性質(zhì)了，這都不懂。”老衛(wèi)拿開嘴里的煙，朝車窗外吐了口唾沫，“我在外面，至少還能想辦法弄你出來，你在外面能讓我沒事嗎？”

我安靜下來，心想老衛(wèi)說得也有道理。沖他會把我保釋出來，就證明他還是把我當哥們看待。我沮喪地說：“可我駕照要被吊銷了，以后都不能開車了。”

“誰說不能開車了？以后還能再考的。”老衛(wèi)安慰我說，“我已經(jīng)跟我老板說了，他也挺同情這事，他讓我?guī)湍恪?rdquo;

“怎么幫？”

“老板公司下面的工程隊新購置了一輛鏟車，以后讓你去開，這車也就在工地上開開，不用什么駕照。工資可是給你最高的。”

我升起了一絲喜悅，我都半年沒去上班了，母親已經(jīng)鄙視了我好幾千次，我早就應該正正經(jīng)經(jīng)去做一點事。母親說，快三十歲的男人，早就應該討個老婆成家了。我雖然沒想過娶佳佳，但成家的念頭還是有的。我突然想起警察跟我說的那個受傷的女孩子，我說：“那輛被撞的出租車里，不是有個女孩被送進了醫(yī)院嗎？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