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是從業(yè)多年的老警，與操盤者有過正面或側(cè)面打交道的經(jīng)歷，而羅、蔣還處于前沿核心，這種差別并非心理素質(zhì)所能解釋得通。因此蕭櫟目光一凜，王福勝倉促避開，轉(zhuǎn)身拿過抹布堵截并擦拭桌面的水流。

蔣毅輕咳一聲，就剛才的指證展示他的依據(jù)：“正如韓覺所說，阿文阿武兩兄弟表面上統(tǒng)領很多事務，實際真正的老板是李均。李均此人的公開身份，諸位應該不算陌生，他是前任梓平市常務副市長，而做副市長之前，他曾干過兩年公安局局長。2007年，李均主動辭去公職下海經(jīng)商，依其昔日的人脈資源投資房地產(chǎn)項目?！?/p>

“幾年來，他公開的產(chǎn)業(yè)只有一家房地產(chǎn)公司，其實還經(jīng)營很多項目，如酒店、會所、游戲廳甚至開辦賭場，這些產(chǎn)業(yè)掛在別人名下，實際由他掌控。除此之外，他還廣植黨羽，憑借昔日的權勢蠶食競爭對手，并通過不正當手段大肆壟斷和侵占社會財富。由于此人機敏狡詐慣能鉆法律空子，以上種種雖有耳聞但向來缺乏實證?！?/p>

王福勝擦拭的速度放慢下來，抬起頭像要插話，但蔣毅還沒說完。蔣毅把視線轉(zhuǎn)向羅凱：“還有，昨日我和韓覺前往林濤的住處，半道遭遇一群記者圍堵，他們聲稱接到局里的通知，上午九點要在解放廣場召開媒體記者見面會-----”

“誰發(fā)布的通知？”羅凱打斷蔣毅的話：“我怎么不知道？”“根本就沒有這項通知。所謂的記者見面會從頭到尾就是個陰謀，他們的目的，一是通過記者的攝像機鏡頭，把眾目睽睽之下的謀殺即時傳播出去，讓恐怖和血腥再次觸痛市民敏感的神經(jīng)?！笔Y毅抽搐了一下嘴角，算是苦笑，“就這樣，我們前一分鐘承諾給市民的安全保證，下一分鐘就被可怕的事實所擊碎。雙方的較量尚未真正開始，我們就先輸了一個回合。”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蕭櫟處理好弄濕的單據(jù)和名片，丟掉用剩的紙巾，“警方發(fā)布信息通常會經(jīng)過特定的部門和渠道，很少授權給個人進行。既然連羅處都不知情，顯然信息并非來自警方內(nèi)部，而是外人別有用心的謠傳。奇怪的是，這種謠傳居然會被那么多媒體采信，這說明發(fā)布者有著相當?shù)纳鐣绊懥?，雖然此舉小賺我們一把，但同時也暴露了他的身份?！?/p>

蕭櫟的語氣輕松平淡，卻使蔣毅獲得了極大鼓舞。后者目露感激，前者佯作不察，一副公事公辦的從容。

丁小秋猛然拍了下腦瓜子，將隨身的背包打開，掏出一條卷成筒狀的單子：“我差點忘了，昨天蔣隊讓我查朱權章最近的通話記錄，我已經(jīng)給打印出來了。羅處您看，這是兩周內(nèi)的記錄，其中昨天早上5點到7點的時間段，他與一個139開頭的號碼頻繁通話，時長累計20多分鐘，但這個號碼其他時間段里并未出現(xiàn)過。經(jīng)移動公司協(xié)助查詢，持卡人名字就叫李均。”

羅凱接過看了幾秒，傳給蔣毅：“你覺得呢？”蔣毅掃了一眼，將清單捻在拇指上慢慢卷著，仿佛在思考什么。韓覺則果斷地做出回應：“綜合目前所有的資料，李均有著重大作案嫌疑，我提議，立刻對李均及其同黨實施抓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