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光線有些暗，蕭櫟一時難以辨別對方的身份，但聲音聽上去有幾分熟悉。黑影丟掉煙頭，摘去頭頂?shù)陌羟蛎保骸霸趺矗徽J識我了？”蕭櫟恍然大悟，語氣里帶著油然的驚訝與恭敬：“是您？”

翌日。

刑偵處的會議室里，包括蔣毅在內(nèi)的四名刑警分別在會議桌兩側就座。今天是3.13專案組重建立后的第一次全體會議。之所以稱“重建”，是因為前一日發(fā)生的系列兇殺案，被警方認定與12年前那件文物盜竊案有關。此刻，擺在他們每個人面前的一摞文件正是當年被暫時封存的檔案。

人員尚未到齊，還缺少一個重要角色。蔣毅看了看左腕的手表，上午8點57分，離會議開始的時間還差3分鐘。他垂著眼皮，卻沒有翻閱桌案的文件，因為他對那些文字早已了然于胸。仔細觀察你會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里并沒有焦點，這種狀態(tài)與其說是在等待，不如說在專注地思考。

蔣毅右側的那位刑警年齡與其相仿，個頭兒不高，但精壯干練，臉上每一塊肌肉都體現(xiàn)出十足的力量感，他也沒有翻看那些卷宗，而是用右手轉著一支鋼筆，等對面那位年輕的警察把數(shù)碼相機里的資料拷貝到筆記本電腦之后，伸出左手拿過相機，一頁一頁翻看里面的照片，照片是他在殺人現(xiàn)場拍攝的，張張觸目驚心。

坐在蔣毅對面的是一個年齡略長的警察，明眼的你應該認得，他就是那夜值守在高法正家門口的王福勝。他雙手抱著一只水杯，百無聊賴地看著杯口的煙霧裊裊升起。大概前一天晚上沒睡好，他忽然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到了快收尾的時候被斜對面那位瞪了一眼而被迫停住，這個動作噎得他連打兩個空嗝。

在王福勝身側就座的，是個大約20出頭的年輕刑警，生得白白凈凈眉清目秀，一點都不像個逞兇除惡的警察。不過，他的長處的確不在于武力，你應該有印象，他便是那夜在高法正住室勘察現(xiàn)場的小伙兒。現(xiàn)在，他已把用于會議的資料準備好，正最后一遍檢查投影儀和筆記本電腦的連線，做完這些，他開始認真翻閱手邊那摞厚厚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