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硝煙漸漸地散去，槍聲的余音也完全止住。高木對士官說：“辛苦你了，你先退下吧?！?/p>

“是。”

士官把槍放回鐵箱子里，向高木敬了個禮，就離開了地下室。高木少將走到鐵皮桶的旁邊。山脅也走到了高木的背后。鐵皮桶的表面是二十幾個大小不一的洞穴，看起來都是子彈打穿的，并且好像都是剛才試射時弄出來的洞。高木轉(zhuǎn)到鐵皮桶的背面，去觀察那面的情況。山脅也跟著走了過去。這邊只有十幾個洞的樣子，鐵皮由里向外撅了起來，并且撅起來的鐵皮部分都已經(jīng)變成了白色。也有的鐵皮只是突起，子彈并沒有穿透。

高木說：“果不其然呀，這把槍確實是相當有威力，大口徑真不是擺著看的?！?/p>

高木把手伸進鐵皮桶里，并把手指從一個洞里伸出來，看樣子估計是想看看這子彈的力度如何。

不知道為什么高木的臉看起來總是煞白無力，還泛著淡淡的青紫色。雖然早就聽說這位提督的身體并不是那么健壯，好像是得了肺病。但即使如此，他臉上的紫青色也是不同尋常。難道是因為太緊張的緣故嗎？

高木站了起來，摘掉耳套?？戳丝瓷矫{，山脅也看著高木。高木說：我在副官室聽大家對你評價很高，說你分析力和判斷力都很強。所以，我才請你到這里來。”

山脅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他的這句話，只好選擇沉默。高木接著說了起來，語氣絲毫沒有變化：“我想問你件事。如果說殺掉羅斯福就能結(jié)束戰(zhàn)爭，要是你的話，你認為應(yīng)不應(yīng)該殺了羅斯福？”

山脅為這個出其不意的問題吃了一驚。這個問題里包含著什么深層的意思呢？山脅的眼睛迅速地眨了幾下，而高木也好像是在等待著山脅的反問。高木又說了：“只是理論上來講的話，你怎么認為？”

山脅邊揣摩著這話的意思，邊給出了他的答案：“如果說結(jié)束戰(zhàn)爭是最后的定論的話，除了干掉這個人別無他法的話，理論上來講也只能是殺了那個人?！?/p>

“干掉，也包含單純地說是讓他的肉體走向死亡？”

“嗯?！?/p>

“從政治的道德上來講，這能被允許嗎？”

“戰(zhàn)爭與生俱來就和道德不沾邊，既然戰(zhàn)爭已經(jīng)開始，當然也就無所謂策略的得當與否了?！?/p>

“也就是說道理上來講是行得通的，是吧？”

“如果是單純講理論的話。局長，您剛剛提到了羅斯福。我國海軍襲擊珍珠灣的時候，我們曾經(jīng)還討論過能不能直接采取手段殺了他們太平洋艦隊的司令長官。我國既然已經(jīng)和美國開戰(zhàn)，那么很明顯在我們的終極目標里肯定是包含著要干掉作為美軍最高司令長官的大總統(tǒng)。但是問題是我們是否將這作為我們戰(zhàn)爭的第一目標，這就另當別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