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孩子，客氣個啥？”李夫人又夾了一筷子肉給齊笑遠(yuǎn)：“笑遠(yuǎn)也多吃一點。你們怎么都不說話？我們家可不信奉‘食不言，睡不語’那一套。來來來，邊吃邊聊，熱鬧一些。” 李家二佬的一雙兒女均留學(xué)在外，平時屋子里頗為冷清，難得有客人過來，因此格外殷切熱情。

李教授給自己和齊笑遠(yuǎn)各倒了一小杯白酒，然后率先端起自己的那杯道：“今天主要是為了答謝齊老師，招待不周，不要見怪，我先干為敬！”

“李老師太客氣了，一點小事不用放在心上。”齊笑遠(yuǎn)也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飲而盡。

連飲了三杯之后，李教授不禁夸道：“好酒量！齊老師是哪里人？”

齊歡在心里默默地答：“內(nèi)蒙古的鄂爾多斯。”頻率恰好跟他的聲音一致。兩個人似心有靈犀般，對視了一眼，很快又將視線轉(zhuǎn)移。

“鄂爾多斯我沒去過，不過我年輕的時候去過呼倫貝爾，那里的草原太壯美了，沒去過的人根本無法想象……”李教授聊起采風(fēng)的日子格外起勁，滔滔不絕地講述了許多奇聞異事。直到李夫人拼命地對他使眼色，他才意猶未盡地終止了話題，不好意思地笑道：“瞧我，又扯遠(yuǎn)了?！?/p>

齊笑遠(yuǎn)寬厚地笑笑，齊歡則偷偷地舒了口氣。要知道，李教授一旦嘮叨起以前的事來，只怕幾天幾夜都講不完。何況其中有很多內(nèi)容，她已聽了一遍不止。不過，她要是早知道接下來的談話內(nèi)容，肯定更寧愿聽那些采風(fēng)見聞。李教授又跟齊笑遠(yuǎn)碰了幾杯，才作不經(jīng)意狀問到：“齊老師的雙親現(xiàn)在都在鄂爾多斯？”

齊歡看到齊笑遠(yuǎn)拿筷子的手明顯僵了一下，頓了片刻，才答：“不在?！?/p>

“哦，那他們……？”

齊笑遠(yuǎn)放下了筷子，神情有些凝重，“我父親過世了，母親在國外?！?/p>

其他三人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種境況，瞬時變得目瞪口呆，一股低氣壓迅速籠罩了飯桌。

沉重的氣氛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李夫人心疼地望著他說：“笑遠(yuǎn)，以后有空就過來坐坐，吃頓便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