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老人避開耀眼的燈光望著她說，“當(dāng)然有金子咯。這些山里什么東西都有，關(guān)鍵是得有個人知道在哪里。給你們做屋頂?shù)氖?，給你們蓋學(xué)校的石板，還有讓你們寫字的石筆——雖然你們不像我小時候那樣用它寫字了。還有銅，讓你們做水壺和平底鍋，雖然鋁鍋時興起來了，滴上一小滴蘇打就會浸泡得干干凈凈，但煮的東西卻讓我覺得口味怪怪的。你們永遠(yuǎn)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東西。開挖這條坑道的家伙想要的可不是青石板，他們想要的是銅，他們也已經(jīng)搞到了不少，就是在你們轉(zhuǎn)彎到這兒來的那條平巷過去的礦穴里開采的。就在將近六十年前，當(dāng)我還是個年輕礦工的時候，他們還在開采銅礦呢。后來，他們再也找不到銅了，于是就放棄了，我自己就到處鑿一鑿，找到了青石板。石板雖然不是銅，但它是好東西，讓我能吃飽肚子，夜里有爐火取暖。只要人們還在起房造屋，用石板瓦蓋在頂上擋雨——”

“可你不能拿石板燒火呀。”羅杰差不多是在喃喃自語。

“也不能當(dāng)飯吃呀，你這個蠢驢。”佩吉說。

羅杰假裝沒有聽見，好像自己沒有明白。不管怎樣，他沒有存心說出來，那不過是悄悄在他腦子里產(chǎn)生的一句玩笑話而已。他身子一閃，爬上一段梯子往那兒一坐。

“對呀，可是金子呢？”南希說。

石板瓦匠鮑勃并不著急。

“銅和石板，”他說，“然后還有黑鉛，人們叫它石墨，是用來造鉛筆的。他們認(rèn)為都沒有了，但是還是能找到更多的啊，只要有眼光，用心去找。人們在這些丘原上干了五百年的活兒，如今他們放棄了，只有我沒放棄。他們大多是傻瓜，丘原上的礦藏總比已經(jīng)開采的多，這是合乎情理的呀。伊麗莎白女王曾把她的荷蘭人派到這里，后來又來了大批的人，挖了又挖。他們?nèi)妓赖袅?，丘原還在這里，留下的不過是傷疤，最好的東西還沒被發(fā)現(xiàn)呢。抱有這種想法的可不僅僅是我一個人，你們注意……”石板瓦匠鮑勃說，“昨天就有位先生到這兒來問這問那呢……”

聽眾當(dāng)中突然出現(xiàn)一陣騷動。

“不會是一個頭戴扁帽子的人吧？”南希說，“喂，你沒對他講起金子的事情吧？”

“嗨，我沒朝他的帽子看。那是頂普通的帽子，就跟男人們通常戴在頭上的一樣嘛?！?/p>

“可你沒對他講起金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