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自序

白話魏書 作者:北齊·魏收


  漢朝初年,魏無知被封為高良侯,他的兒子名均,魏均的兒子名恢,魏恢的兒子名彥。魏彥的兒子魏歆,字子胡,幼年時就死去了父親,頗有志氣和節(jié)操,對經(jīng)傳史籍有廣博的知識。漢成帝的時候,官職做到了巨鹿太守,退休后家居在巨鹿。魏歆的兒子魏悅,字處德,性格深沉厚重而大度有氣量,宣城公趙人李孝伯對他非常器重,就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他為妻。魏悅官任濟(jì)陰太守,因?yàn)樗泻芎玫恼兌艿绞廊说姆Q頌。

  魏悅之子魏子建,字敬忠。他脫去布衣而赴朝廷做官,官職接連升遷而任太尉從事中郎。起初,本朝世宗時平定氐人,就在武興這個地方設(shè)立鎮(zhèn),不久改為東益州。后來這里的鎮(zhèn)將、刺史施政違背民意,失去人心,當(dāng)?shù)刎等擞纱硕鱽y,于是成為邊患,朝廷就任命魏子建為東益州刺史。魏子建到任之后,對當(dāng)?shù)匕傩諒V施恩德,示以誠信,大力推行感化教育,于是這一帶遠(yuǎn)近安寧清靜。正光五年(524),南北兩秦城的莫折念生、韓祖香、張長命等人相繼叛逆,大家都認(rèn)為秦州城的人個個都強(qiáng)悍勇敢,因?yàn)橥惖木壒?,他們?nèi)紩磁眩瑧?yīng)當(dāng)首先收繳他們的武器。魏子建卻認(rèn)為這些人屢次效力疆場,都是驍勇頑強(qiáng)之輩,對他們進(jìn)行安撫就可以為我效力,如果對他們逼之太急就會使我們腹背受敵,于是就召集居住城中的男女老幼,用道理來說服他們;并且向朝廷上書說這些人本來沒有犯什么罪,而且來這里的人都要求朝廷赦免。肅宗就聽從他的意見下令寬厚地對待他們。魏子建把他們的父兄子弟分散到外地的郡縣或戍地居住,使他們內(nèi)外互相照顧,終于得以保全。后來氐人乘勝騷擾,在黑水屯營,魏子建就派兵暗中偷襲,前后斬殺和俘獲的人非常多,威名赫赫,原先反叛的氐人到這時全部投降。魏子建就派人上報(bào)朝廷,肅宗對他予以嘉獎,詔令他兼任尚書作為代表朝廷的行臺,仍任東益州刺史。于是,魏子建的威名震懾蜀地,梁州、巴州、益州、秦州等數(shù)州的軍事,全都?xì)w他總攬。梁州刺史傅豎眼之子傅敬和對此心中不服,在洛陽用錢財(cái)大行賄賂,想替父親謀求行臺這個職位。早先,魏子建也曾屢次向朝廷請求回到京師,到這時,朝廷就派唐永代替魏子建任東益州刺史,傅豎眼因此而得以充任行臺之職。魏子建將要回京的時候,氐人對他十分仰慕眷戀,相互跟隨著阻斷了道路。主簿楊僧覆走在前面對他們加以勸喻,氐人們憤怒地說:“我們要挽留刺史,而你卻要把他送走!”把楊僧覆砍了數(shù)刀,幾乎將他砍死。魏子建對他們慢慢加以勸慰誘導(dǎo),過了上十天才得以成行,對當(dāng)?shù)毓倮魝冑浰偷亩Y物,一概都不接受。不久,東益州一帶的氐人和蜀人相率反叛,攻逼刺史唐永,唐永只得棄城而逃,于是又喪失了一處藩城。當(dāng)初唐永逃走時,魏子建的賓客和尚曇璨和巨鹿人耿顯都落入氐人之手,氐人得知他們是魏子建的貴賓之后,就流著眼淚把他們的衣物追回來送還他們,并把他們送出白馬城。氐人就是這樣把對魏子建的敬愛加之于他的賓客。自從國家開辟華陽等郡以后,梁州的邢巒、益州的傅豎眼和魏子建,都是最早的刺史。當(dāng)初,魏子建任前軍將軍之職,整整十年沒有調(diào)任其他官職,在洛陽閑暇的時候,與吏部尚書李韶、李韶的堂弟李延實(shí)經(jīng)常在一起下棋,當(dāng)時的人都說他們沉溺于這種嗜好。子建常常說:“下棋對于機(jī)巧靈活、方正勇敢,可以得到很好的領(lǐng)悟。況且我沒有被時代所重用,正好可以下棋玩耍?!钡搅怂髞砣ミ叺厝问拢灿形迥曛?,都沒有與人對局。

  魏子建回洛陽后,即被授予常侍、衛(wèi)尉卿之職。當(dāng)初,北海王元顥威逼朝廷,莊帝逃到北方,魏子建對他的親信盧義僖說道:“北海王自絕于國家,甘稱蕭衍的藩屬,我年紀(jì)已老,怎么能夠做一個陪臣?”于是就攜帶全家到洛陽南邊居住,直到元顥之亂被平定以后才又回來。他原先就患有風(fēng)疒卑癥,到這時病情加劇,因?yàn)槁毴卧谏硎聞?wù)繁忙,就多次向朝廷上書請求退職,皇帝特授予他右光祿大夫之職。邢杲被平定后,太傅李延實(shí)之子侍中李..充任大使,前往撫慰東邊屬地,當(dāng)時外戚十分顯貴,前來送行的人非常之多,魏子建也去送別。李延實(shí)對他說:“小兒今日要啟程,你有什么話勉勵他?”魏子建說道:“富貴者應(yīng)當(dāng)以盈滿為戒?!崩钛訉?shí)聽了這話之后,久久地悵然有所思。到了莊帝殺掉..朱榮后,在河陰遭到..朱榮禍害的人的家屬都為此率相吊賀。太尉李虔的第二個兒子李仁曜,是魏子建的女婿,往日也被..朱榮所害。子建對他的姨弟盧道虔說:“朝廷誅殺翦滅了強(qiáng)權(quán),但元兇的黨徒還在作梗,我沒有聽說朝廷對此有什么奇謀異略,恐怕事情不會就此罷休。這是李家禍害的開始,現(xiàn)在就吊賀不是太過于匆忙嗎?”永安以后,李氏家族流離失散,有的遭到誅殺夷滅,正像魏子建原先所憂慮的那樣。后來,魏子建任左光祿大夫,加封散騎常侍、驃騎大將軍。

  魏子建自從出任州郡刺史,管轄太行山南廣大地區(qū),身處非常富裕的地方,又遇上天下多事之秋,但他能夠潔身自好,清廉奉公,從不貪圖財(cái)利中飽私囊。及至他回歸京師,一家人連衣食都常常感到不充裕,他的清廉樸素的事跡,自始至終著稱于世。他為人謹(jǐn)慎自重,從不隨便交朋結(jié)友,只是同尚書盧義僖、姨弟涇州刺史盧道裕平素相互間親密相處。他病重的時候,告誡他的兩個兒子說:“生死壽命有限,而人都是有生命的,現(xiàn)今有的人死后加以厚葬,這是我平生所不取的;但赤身裸體用竹席裹著埋葬,也不是我意愿所求。我氣絕之后,只須用尋常的服飾加以裝殮就行。我生平聚散離合,前后曾三次娶妻,夫妻合葬之事,或許不合古訓(xùn)。況且你們的兩位母親早先已葬有舊塋,墳地久經(jīng)修固,已有固定的處所。只是你們的次母墳?zāi)乖谕獾?,可以遷入我家墓地之內(nèi),依照名分次序而定,葬在我的墳?zāi)购筮?。像這樣做就可以了,不須合葬。你們應(yīng)當(dāng)順從我的心意,不要使我死后感到遺恨?!庇牢醵?533)春,魏子建死于洛陽孝義里家中,時年六十三歲,朝廷封贈儀同三司、定州刺史,謚號定為文靜。他的兩個兒子,一個名收,一個名祚。

  魏收字伯起,小字佛助。十五歲的時候就能夠?qū)懳恼隆:髞砀S父親到邊疆,正值四方多難之時,喜愛練習(xí)騎馬射箭,想要憑借武藝實(shí)現(xiàn)自己的抱負(fù)。滎陽人鄭伯調(diào)侃他說:“魏郎耍弄了多久的兵器?”魏收聽了感到羞慚,于是就改變平日的志向而刻苦讀書。夏天月夜,他坐在板床上伴著樹蔭誦讀詩文,久而久之,床板都被他磨損不少,但精力始終沒有廢弛。終于因文章富于華采而嶄露頭角。起初憑借父親的功績而任太學(xué)博士,到..朱榮在河陰濫殺朝中士人時,魏收也在其中,只因天晚而得以幸免。

  吏部尚書李神俊器重魏收的才學(xué),奏請朝廷授予他司徒記室參軍之職。永安三年(530),任北主客郎中。前廢帝即位后,精心選擇近侍,詔令魏收試作《封禪書》,魏收下筆立就,不打草稿,全文將近千字,寫成之后改動的地方?jīng)]有幾處。當(dāng)時,黃門郎賈思同在皇帝身旁侍立,對魏收的文才深感驚異。對皇帝說道:“即使以曹植七步能詩的才華,也不能超過這個人?!庇谑前阉秊樯ⅡT侍郎,不久又令他掌管撰寫起居注,并且編修國史。不多時又兼任中書侍郎,時年二十六歲。出帝初年,又詔令魏收任中書侍郎,為朝廷起草的文誥積案盈箱,但都很稱皇帝的心意。黃門郎崔..跟從齊獻(xiàn)武王入朝,氣焰逼人,不可一世,魏收當(dāng)初就是不上他的家門。崔..為皇帝撰寫《登祚赦》,文中說“朕托體孝文”,魏收譏笑其文過于平直。正員郎李慎將此事告知崔..,崔..深感氣憤和忌恨。當(dāng)時前廢帝死,令魏收起草詔書,崔..就揚(yáng)言說:“魏收在北魏普泰年間出入宮廷,有一次替皇帝起草詔書,文詞意旨都顯得非常好,但是那些舉旗起義的人,全都是叛逆之徒;再者,魏收的父親年歲已老,他理當(dāng)解除官職回家侍養(yǎng)。”御史臺將要對魏收加以彈劾,幸虧尚書辛雄出來為他在中尉綦俊面前說話,此事才得以消解。魏收有個出身低微的弟弟魏仲同早先沒有被敘用,為此感到恐懼,就將他登記入籍,遣送還鄉(xiāng)去服侍他的父親。出帝曾經(jīng)出動大批士卒,在嵩少山之南狩獵,前后十六天,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寒冬臘月,朝廷和百姓對此都嗟怨不已?;实酆碗S從官員全都是穿著胡服騎著馬,宮女和眾妃不分主仆混雜其間,還有奇裝異飾的歌妓舞女,種種情形多不符合禮度。對此,魏收想要進(jìn)言又感到畏懼,想要保持沉默卻又不能自已,于是就作了一篇《南狩賦》加以諷諭,時年二十七歲,文章雖然辭藻繁富華麗,但畢竟是雅正之作。皇帝讀了之后親手寫下詔書給予回答,對它十分褒揚(yáng)贊美。鄭伯知道后對魏收說:“你要是沒有遇上我,現(xiàn)在還只能去張弓逐兔哩?!碑?dāng)初,齊獻(xiàn)武王堅(jiān)決推辭天柱大將軍的職位,皇帝令魏收起草詔書,答應(yīng)他的請求,并且想要升任其為相國,就問魏收相國屬于哪個等級,魏收照實(shí)回答,皇帝才沒有這樣做。魏收既然沒有猜度出皇上要任用其為相國的本意,就因?yàn)橄惹暗氖露枫凡话?,因而請求免去官職,皇帝詔令準(zhǔn)許。過了一段時間,又授予魏收為其兄之子廣平王元贊的開府從事中郎,魏收不敢推辭,就寫了一篇《庭竹賦》以表達(dá)自己的心意。不久兼任中書舍人,才氣聲譽(yù)與濟(jì)陰人溫子升、河間人邢子才并列,世人稱之為三才。當(dāng)時出帝猜忌獻(xiàn)武王,兩人之間有較深的隔閡,于是魏收就托病堅(jiān)決推辭而被免去職位。他的舅父崔孝芬對此感到奇怪,問魏收為什么要這樣做,魏收回答說:“我害怕獻(xiàn)武王會興晉陽之兵?!辈痪茫I(xiàn)武王自南而上,出帝向西入關(guān)。

  魏收兼任通直散騎常侍幫助王昕出使梁朝,王昕人品風(fēng)流而長于文辯,魏收辭藻富麗而超逸,蕭衍及其群臣都對他們倍加敬重。先前,南北剛剛和好,李諧、盧元明首先充當(dāng)使者,兩人的才干,都受到鄰國的尊重。到了這一次,蕭衍稱贊說:“盧元明、李諧著稱于當(dāng)世,王昕、魏收重新興盛于現(xiàn)時,不知今后又將是怎樣???”文襄王啟奏皇帝授魏收兼散騎常侍,修國史。武定二年(544),升任正常侍,領(lǐng)兼中書侍郎,仍然編修國史。有一次,皇帝宴請朝廷百官,問眾人是什么原因叫“人日”,大家都不知道。魏收說道:“晉代議郎董勛所撰《答問》一文中,說民間習(xí)俗稱正月一日為雞,二日為狗,三日為豬,四日為羊,五日為牛,六日為馬,七日為人?!碑?dāng)時邢邵也在旁邊,感到非常慚愧。自從南北和好,往來書信中常常說“想彼境內(nèi)寧靜,此率土安和”。蕭衍后來派使者,書信上就去掉了“彼”字,稱自己一方還是用“此”,這是要表示沒有外心的意思。魏收撰寫的回信中說:“想境內(nèi)清晏,今萬國安和。”此后南人復(fù)信,都依此為本。后來齊獻(xiàn)武王入朝,靜帝授予他相國之職,獻(xiàn)武王堅(jiān)決推讓,就令魏收給他寫一封書函。寫成之后呈上審閱,當(dāng)時文襄王在一旁侍立,獻(xiàn)武王指著魏收說:“這人是又一個崔光。”武定四年(546),獻(xiàn)武王在西門豹祠設(shè)宴集會,他對司馬子如說:“魏收做史官,在史書里寫了我的善與惡。聽說在北伐的時候,許多朝中權(quán)貴經(jīng)常用酒食款待史官,司馬仆射你是不是也曾款待他呢?”在座的人都一齊大笑。獻(xiàn)武王又對魏收說:“你不要因?yàn)榭吹皆档热嗽谖已巯峦鶃碲叿?,就說我認(rèn)為他們勤勉辛勞,我后世的身名全在你的筆下,不要說我這個人不明智?!辈痪?,魏收被授任兼著作郎。

  靜帝曾經(jīng)在秋末之時舉行大射禮,令參加的人都賦詩,魏收在他的詩篇結(jié)尾說:“尺書征建鄴,折簡召長安?!蔽南逋跽J(rèn)為詩意壯偉,對在場的人說:“朝廷今天有魏收,是國家的光采。他的文筆高雅而通俗,文辭通達(dá),縱橫捭闔,我也叫邢子才、溫子升經(jīng)常寫詩作文,但他們在文辭氣勢方面卻趕不上魏收。我有時候心中蘊(yùn)藏著某種思想感情,卻往往容易忘懷而未能表達(dá)出來,說出來又言不盡意,意思總是表達(dá)得不清楚。到了魏收把他起草的文稿呈給我看時,我都認(rèn)為把我的意思表達(dá)得十分周密完備。這也真是難得?!焙髞碛质谟栉菏占嬷骺屠芍?,接待蕭衍派來的使者謝..和徐陵。侯景攻陷臺城的時候,蕭衍屬下鄱陽王蕭范當(dāng)時任合州刺史,文襄王令魏收寫了一封信去曉之以理。鄱陽王蕭范接到書信之后,就帶領(lǐng)他的部下西上,某州刺史崔圣念就進(jìn)入并占據(jù)了合州城。文襄王對魏收說:“現(xiàn)在又平定了一個州,你出了大力,但遺憾的是‘尺書征建鄴’的意愿還未能得以實(shí)現(xiàn)?!?br />
  文襄王死后,文宣王到了晉陽,令魏收與黃門郎崔季舒、高德正、吏部郎中尉瑾一道在北第參掌機(jī)密。又轉(zhuǎn)授秘書監(jiān)之職,兼著作郎,又授任定州大中正。當(dāng)時北齊皇帝將要受禪,楊忄音奏請將魏收安置在別館,令他撰寫禪代詔冊等各種文件,派徐之才把守館門不讓他出去。天保元年(550),魏收升任中書令,仍兼著作郎,并封為富平縣子。

  天保二年(551),魏收奉詔撰寫魏史,被授予魏尹,享受優(yōu)厚的俸祿,專門在史閣任事,不管州郡的政事。當(dāng)初,皇帝令朝中群臣一個個談?wù)撟约旱闹鞠?,魏收說道:“臣愿聘直詞于東觀,早日寫出《魏書》?!币虼?,皇帝就讓魏收專心從事《魏書》的編撰工作。又詔令平原王高隆之總監(jiān)修史之事,高隆之僅僅是掛名而已?;实垭妨钗菏照f:“你盡管秉筆直書,我決不會像魏太武帝那樣誅殺史官?!毕惹埃蔽撼跄赅嚋Y撰寫《代紀(jì)》十余卷,其后崔浩掌管編修國史,游雅、高允、程駿、李彪、崔光、李琰之等人相繼從事這項(xiàng)工作。崔浩采用編年體,到李彪才開始分為紀(jì)、表、志、傳,史書還不曾問世。世宗時,命邢巒追憶撰寫了《高祖起居注》,編寫到了太和十四年(490),又命崔鴻、王遵業(yè)補(bǔ)充續(xù)寫。往下截止于肅宗,所積累的史料非常齊全。濟(jì)陰王元暉業(yè)又撰寫了《辨宗室錄》三十卷。于是,魏收就與通直常侍房延..,司空司馬辛元植,國子博士刁柔、裴昂之,尚書郎高孝干對史實(shí)進(jìn)行廣泛收集,反復(fù)斟酌,從而寫成《魏書》。辨別確定各種名稱,甄別選用各種史料,又搜集亡佚、遺漏的史實(shí),綴補(bǔ)續(xù)寫后來的事實(shí),終于完整地撰寫出一代史籍,具表呈上皇帝審閱。撰成一個朝代的堪稱典范的歷史巨著,共有十二紀(jì)、九十二列傳,共計(jì)一百一十卷,于天保五年(554)三月上奏朝廷。這一年秋天,朝廷授予魏收梁州刺史之職,魏收因?yàn)槠湫奘返闹鞠蜻€沒有完全實(shí)現(xiàn),就上奏皇帝請求讓他成就未竟之業(yè),皇帝依允了他的請求。同年十一月,又寫成十志上奏朝廷,計(jì)有:《天象志》四卷,《地形志》三卷,《律歷志》二卷,《禮志》、《樂志》四卷,《食貨志》一卷,《刑罰志》一卷,《靈征志》二卷,《官氏志》二卷,《釋老志》一卷,共二十卷,續(xù)在紀(jì)傳之后,合成一百三十卷,分為十二冊。這部史書有三十五例,二十五序,九十四論,前后二表一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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