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明倫匯編官常典都察院部之3

古今圖書集成 作者:清·陳夢雷


凜然京師目為鐵面御史其言務欲朝廷別白君子
小人以謂小人雖小過當力遏而絕之君子不幸詿
誤當保全愛惜以成就其德溫成皇后之喪劉沆以
參知政事監(jiān)護及為相領事如初抃論其當罷以全
國體又言宰相陳執(zhí)中不學無術且多過失宣徽使
王拱辰平生所為及奉使不法樞密使王德用翰林
學士李淑不稱職皆罷去吳充鞫直卿刁約以治禮
院吏馬遵呂景初吳中復以論梁適相繼被逐抃言
其故悉召還呂溱蔡襄吳奎韓絳既出守歐陽修賈
黯復求郡抃言近日正人端士紛紛引去侍從之賢
如修輩無幾今皆欲去者以正色立朝不能諂事權
要傷之者眾耳修黯由是得留一時名臣賴以安焉
請知睦州移梓州路轉運使改益州蜀地遠民弱吏
肆為不法州郡公相饋餉抃以身帥之蜀風為變窮
城小邑民或生而不識使者抃行部無不至父老喜
相慰奸吏竦服召為右司諫內(nèi)侍鄧保信引退兵董
吉燒煉禁中抃引文成五利鄭注為比力論之陳升
之副樞密抃與唐介呂誨范師道言升之奸邪交結
宦官進不以道章二十余上升之去位抃與言者亦
罷出知處州處素難治抃御之嚴而不苛召戒諸縣
令使人自為治令皆喜爭盡力獄以屢空嶺外仕者
死多無以為歸抃造舟百艘移告諸郡曰仕宦之家
有不能歸者皆于我乎出于是至者相繼悉授以舟
并給其道里費召為侍御史知雜事改度支副使進
天章閣待制河北都轉運使時賈昌朝以故相守魏
抃將按視府庫昌朝使來告曰前此監(jiān)司未有按視
吾藏者恐事無比若何抃曰舍是則他郡不服竟往
焉昌朝不悅初有詔募義勇過期不能辦官吏當坐
者八百余人抃被旨督之奏言河朔頻歲豐故應募
者少請寬其罪以俟農(nóng)隙從之坐者獲免而募亦隨
足昌朝始愧服加龍圖閣直學士知成都以寬為治
抃向使蜀日有聚為妖祀者治以峻法及是復有此
獄皆謂不免抃察其亡他曰是特酒食過耳刑首惡
而釋余人蜀民大悅會榮諲除轉運使英宗諭諲曰
趙抃為成都中和之政也神宗立召知諫院故事近
臣還自成都者將大用必更省府不為諫官大臣以
為疑帝曰吾賴其言耳茍欲用之無傷也及謝帝曰
聞卿匹馬入蜀以一琴一鶴自隨為政簡易亦稱是
乎未幾擢參知政事抃感顧知遇朝政有未協(xié)者必
密啟聞帝手詔褒答王安石用事抃屢斥其不便韓
琦上疏極論青苗法帝語執(zhí)政令罷之時安石家居
求去抃曰新法皆安石所建不若俟其出既出安石
持之愈堅抃大悔恨即上言制置條例司建使者四
十輩騷動天下安石強辨自用詆天下公論以為流
俗違眾罔民順非文過近者臺諫侍從多以言不聽
而去司馬光除樞密不肯拜且事有輕重體有大小
財利于事為輕而民心得失為重青苗使者于體為
小而禁近耳目之臣用舍為大今去重而取輕失大
而得小懼非宗廟社稷之福也奏入懇乞去位拜資
政殿學士知杭州改青州時京東旱蝗青獨多麥蝗
來及境遇風退飛盡墮水死成都以戍卒為憂遂以
大學士復知成都召見勞之曰前此未有自政府往
者能為朕行乎對曰陛下有言即法也奚例之問因
乞以便宜從事既至蜀治益尚寬有卒長立堂下呼
諭之曰吾與汝年相若吾以一身入蜀為天子撫一
方汝亦宜清謹畏戢以率眾比戍還得余貲持歸為
室家計可也人喜轉相告莫敢為惡蜀郡晏然劍州
民私作僧度牒或以為謀逆告抃不畀獄吏以意決
之悉從輕比謗者謂其縱逆黨朝廷取具獄閱之皆
與法合茂州夷剽境上懼討乞降乃縛奴將殺之取
血以受盟抃使易用牲皆歡呼聽命乞歸知越州吳
越大饑疫死者過半抃盡救荒之術療病埋死而生
者以全下令修城使得食其力復徙杭以太子少保
致仕而官其子屼提舉兩浙常平以便養(yǎng)屼奉抃遍
游諸名山吳人以為榮元豐七年薨年七十七贈太
子少師謚曰清獻抃長厚清修人不見其喜慍平生
不治貲業(yè)不畜聲伎嫁兄弟之女十數(shù)他孤女二十
余人施德惸貧蓋不可勝數(shù)日所為事入夜必衣冠
露香以告于天不可告則不敢為也其為政善因俗
施設猛寬不同在處與成都尤為世所稱道神宗每
詔二郡守必以抃為言要之以惠利為本晚學道有
得將終與屼訣詞氣不亂安坐而沒宰相韓琦嘗稱
抃真世人標表蓋以為不可及云
  馬默
按宋史本傳默字處厚單州城武人家貧徒步詣徂
徠從石介學諸生時以百數(shù)一旦出其上既而將歸
介語諸生曰馬君他日必為名臣宜送之山下登進
士第調(diào)臨濮尉知須城縣縣為鄆治所鄆吏犯法不
可捕默趨府取而杖之客次闔府皆驚曹佾守鄆心
不善也默亦不為屈后守張方平素貴掾屬來前多
閉目不與語見默白事忽開目熟視久之盡行其言
自是諉以事治平中方平還翰林薦為監(jiān)察御史里
行遇事輒言無顧方平間遣所親儆之曰言太直得
無累舉者乎默謝曰辱知之深不敢為身謀所以報
也時議尊崇濮安懿王臺諫呂誨等力爭以為不可
悉出補外默請還之不報遂上言濮王生育圣躬人
誰不知若稱之為親義無可據(jù)名之不正失莫大焉
愿蔽自宸心明詔寢罷以感召和氣安七廟之神靈
是一舉而眾善隨之也又言致治之要求賢為本仁
宗以官人之權盡委輔相數(shù)十年間賢而公者無幾
官之進也不由實績不自實聲但趨權門必得顯仕
今待制以上數(shù)倍祖宗之時至謀一帥臣則協(xié)于公
議者十無三四庶僚之眾不知幾人一有難事則曰
無人可使豈非不才者在上而賢不肖混淆乎愿陛
下明目達聰務既其實歷試而超升之以幸天下刑
部郎中張師顏提舉諸司庫務繩治不法眾吏懼搖
飛語讒去之默力陳其故以為惡直丑正實繁有徒
今將去積年之弊以興太平必先官舉其職宜崇獎
師顏厲以忠勤則尸素括囊之徒知所勸矣西京會
圣宮將創(chuàng)仁宗神御殿默言事不師古前典所戒漢
以諸帝所幸郡國立廟知禮者非之況先帝未嘗幸
洛而創(chuàng)建廟祀實乖典則愿以禮為之節(jié)義為之制
亟止此役以章清靜奉先之意會地震河東陜西郡
默以為陰盛慮為邊患宜備之后數(shù)月西夏果來侵
神宗即位以論歐陽修事通判懷州上疏陳十事一
曰攬威權二曰察奸三曰近正人四曰明功罪五
曰息大費六曰備兇年七曰崇儉素八曰久任使九
曰擇守宰十曰御邊患攬威權則天子勢重而大臣
安矣察奸則忠臣用而小人不能幸進矣近正人
則諫諍日聞而圣性開明矣明功罪則朝廷無私而
天下服矣息大費則公私富而軍旅有積矣備兇年
則大恩常施而禍亂不起矣崇儉素則自上化下而
民樸素矣久任使則官不虛授而職事舉矣擇守宰
則庶績有成而民受賜矣御邊患則四遠畏服而中
國強矣除知登州
  林旦
按宋史林希傳希弟旦第進士熙寧中由著作佐郎
主管淮南常平擢太子中允監(jiān)察御史里行居臺五
月以論李定事罷守故官久之干當奏院陳繹領門
下封駁又摭其前論罷之累年乃簽書淮南判官入
為太常博士工部考功員外郎元佑元年拜殿中侍
御史甫□職即上疏曰廣言路然后知得失達民情
然后知利病竊見去歲五月詔求讜言士民爭欲自
獻及詳觀詔語名雖求諫實欲拒言約束丁寧使不
得觀望迎合犯令干譽終之必行黜罰以恐懼之于
是人人知戒言將出而復止至于再申諭告方達天
聰聞初詔乃蔡確章惇造端其詞盡出于惇今二人
既去其余黨常懷丑正惡直之心愿深留宸慮以折
邪謀遂論呂惠卿鄧綰雖罷揚州猶□小郡小郡之
民奚罪焉乞投之散地以謝天下又言近彈王中正
石得一等雖已薄責得一所任肘腋小人如翟勍之
徒亦宜編削詔并降支郡管校又論崔臺符賈種民
舞文深酷之罪皆逐之出為淮南轉運副使歷右司
郎中秘書少監(jiān)太仆卿終河東轉運使子膚坐元符
上書陷于黨籍
  程顥
按宋史本傳顥為晉城令熙寧初用呂公著薦為太
子中允監(jiān)察御史里行神宗素知其名數(shù)召見每退
必曰頻求對欲常常見卿一日從容咨訪報正午始
趨出庭中人曰御史不知上未食乎前后進說甚多
大要以正心窒欲求賢育材為言務以誠意感悟主
上嘗勸帝防未萌之欲及勿輕天下士帝俯躬曰當
為卿戒之王安石執(zhí)政議更法令中外皆不以為便
言者攻之甚力顥被旨赴中堂議事安石方怒言者
厲色待之顥徐曰天下事非一家私議愿平氣以聽
安石為之愧屈自安石用事顥未嘗一語及于功利
居職八九月數(shù)論時政最后言曰智者若禹之行水
行其所無事也舍而之險阻不足以言智自古興治
立事未有中外人情交謂不可而能有成者況于排
斥忠良沮廢公議用賤陵貴以邪干正者乎正使僥
幸有小成而興利之臣日進尚德之風浸衰尤非朝
廷之福遂乞去言職安石本與之善及是雖不合猶
敬其忠信不深怒但出提點京西刑獄顥固辭改僉
書鎮(zhèn)寧軍判官司馬光在長安上疏求退稱顥公直
以為己所不如
  張戩
按宋史張載傳載弟戩字天祺起進士調(diào)閿鄉(xiāng)主簿
知金堂縣熙寧初為監(jiān)察御史里行累章論王安石
亂法乞罷條例司及追還常平使者劾曾公亮陳升
之趙抃依違不能救正韓絳左右徇從與為死黨李
定以邪竊臺諫且安石擅國輔以絳之詭隨臺臣
又用定輩繼續(xù)而來芽□漸盛呂惠卿刻簿辨給假
經(jīng)術以文奸言豈宜勸講君側書十數(shù)上又詣中書
爭之安石舉扇掩面而笑戩曰戩之狂直宜為公笑
然天下之笑公者不少矣趙抃從旁解之戩曰公亦
不得為無罪抃有愧色遂稱病待罪出知公安縣徙
監(jiān)司竹監(jiān)卒于官年四十七
  胡宗愈
按宋史胡宿傳宿從子宗愈字完夫舉進士甲科為
光祿丞宿得請杭州英宗問子弟誰可繼者以宗愈
對召試學士院神宗立以為集賢校理久之兼史館
檢討遂同知諫院修內(nèi)卒盜皇城器物宗愈言唐長
孫無忌不解佩刀入東上合門校尉論當死今禁卒
為盜而入內(nèi)都知不能覺察愿正其罪殿師直廬在
長慶門內(nèi)久而自置隸圉宗愈曰嚴禁旅所以杜奸
究也奈何令私人得為之萬一兇黠者竄名其間將
不可悔請易募老卒王安石用李定為御史宗愈言
御史當用學士及丞雜論薦又須官博士員外郎今
定以幕職不因薦得之是殆一出執(zhí)政意即大臣不
法誰復言之蘇頌李大臨不草制坐絀宗愈又爭之
安石怒出通判真州歷提點河東刑獄開封府推官
吏部右司郎中元佑初進起居郎中書舍人給事中
御史中丞時更定役法書成衙校募不足者聽差入
等戶宗愈言法貴均一若持兩端則于文有害是乃
差法非募法也請刪之哲宗嘗問朋黨之弊對曰君
子指小人為奸則小人指君子為黨君子蓋義之與
比者陛下能擇中立之士而用之則黨禍熄矣明日
具君子無黨論以進拜尚書右丞于是諫議大夫王
覿論其不當而劉安世韓川孫覺等合攻之朝廷依
違逾年出覿潤州而言者愈力乃罷為資政殿學士
知陳州徙成都府蜀人安其政召為禮部尚書遷吏
部卒年六十六贈左銀青光祿大夫
  盛陶
按宋史本傳陶字仲叔鄭州人第進士熙寧中為監(jiān)
察御史神宗問河北事對曰朝廷以便民省役議廢
郡縣誠便然沿邊地相屬如北平至海不過五百里
其間列城十五祖宗之意固有所在愿仍舊貫慶州
李復圭輕敵敗國程昉開河無功籍水政以擾州縣
皆疏其過二人實王安石所主陶不少屈出簽書隨
州判官久之入為太常博士考功員外郎工部右司
郎中至侍御史陳官冗之敝謂恩澤舉人宜取嘉佑
治平之制選人改官宜準熙寧元豐之法諫官劉安
世等攻蔡確為謗詩陶曰確以弟碩有罪但坐罷職
不應懷恨注釋詩語近于捃摭不可以長告訐之風
安世疏言陶居風憲地目睹無禮于君親之人而附
會觀望紀綱何賴出知汝州徙晉州召為太常少卿
議合祭天地請從先帝北郊之旨既而合祭陶即奉
行亦不復辨執(zhí)也進權禮部侍郎中書舍人以龍圖
閣待制知應天府順昌府瀛州元符中例奪職卒年
六十七
  韓川
按宋史本傳川字元伯陜?nèi)诉M士上第歷開封府推
官元佑初用劉摯薦為監(jiān)察御史極論市易之害以
為雖曰平均物直而其實不免貨交以取利就使有
獲尚不可為況所獲不如所亡果何事也愿量留官
吏與之期使趣罷此法從之遷殿中侍御史疏言朝
廷于人才常欲推至公以博采及其弊也則幾于利
權勢而抑孤寒常欲收勤績以赴用要其終也則莫
不收虛名而廢實效近制太中大夫以上歲舉守臣
遇大州闕則選諸所表他雖考課上等皆莫得預推
原旨意固欲得人然所謂太中大夫以上率在京師
諸馳騖請求者得之為易至于淹歷郡縣治狀應法
者顧出其下則是謹身修潔之人不若營求一章之
速化也于是詔吏部更立法張舜民論西夏事乞停
封冊朝廷以為開邊隙罷其御史梁燾等為舜民爭
之川與呂陶上官均謂舜民之言實不可行燾等去
川亦改太常少卿不拜加集賢校理知潁州還為侍
御史樞密都承旨進中書舍人吏禮二部侍郎以龍
圖閣待制復守潁徙虢州與孫升同受責由坊州郢
州貶屯田員外郎分司岷州團練副使道州安置徽
宗立得故官知青襄二州卒
  陳師錫
按宋史本傳師錫字伯修建州建陽人熙寧中游太
學有□聲神宗知其材及廷試奏名在甲乙間帝偶
閱其文屢讀屢嘆賞顧侍臣曰此必陳師錫也啟封
果然擢為第三調(diào)昭慶軍掌書記郡守蘇軾器之倚
以為政軾得罪捕詣臺獄親朋多畏避不相見師钖
獨出餞之又安輯其家知臨安縣為監(jiān)察御史上言
宋興享國長久號稱太平者莫如仁宗切考政治之
本不過延直言御群下進善退邪而已明道中親覽
萬幾見政事之多辟輔佐之失職自呂夷張耆夏
竦陳堯佐范雍晏殊等一日罷去寶元初冬雷地震
用諫官韓琦之言王隨陳堯佐韓億石中立同時見
黜其后不次擢用杜衍范仲淹富□韓琦以成慶歷
嘉佑之治愿稽皇祖納諫御臣之意以興治功帝善
其言時詔進士習律師錫言陛下方大闡學校用經(jīng)
術訓迪士類不應以刑名之學亂之夫道德本也刑
名末也教之以本人猶趨末況教之以末乎望追寢
其制使得悉意本業(yè)用事者謂倡為诐說出知宿遷
縣元佑初蘇軾三上章薦其學術淵源行己潔素議
論剛正器識靖深德行追蹤于古人文章冠絕于當
世乃入為秘書省校書郎遷工部員外郎加秘閣校
理提點開封縣鎮(zhèn)建言銓法選人用舉者遷升而歲
有定額今請托者溢數(shù)而寒畯有不足之患請為之
限約畿內(nèi)將官苛慘失士心方大閱群卒嘩噪將吏
莫知所為師錫馳至軍推首惡者致諸法按閱如初
而劾斥其將縣人嘆服樞密院猶以事不先白為罪
罷知解州歷考功員外郎知宣州蘇州徽宗立召拜
殿中侍御史疏言元豐之末中外洶洶矣宣仁圣后
再安天下委國而治者司馬光呂公著爾章惇誣其
包藏禍心至于追貶天相陛下發(fā)潛繼統(tǒng)而惇猶據(jù)
高位光等贈謚未還墓碑未復愿早攄宸略以慰中
外之望蔡京為翰林學士師錫言京與弟卞同惡迷
國誤朝而京好大喜功銳于改作日夜交結內(nèi)侍戚
里以覬大用若果用之天下治亂自是而分祖宗基
業(yè)自是而隳矣京援引死黨至數(shù)百人鄧洵武內(nèi)行
污惡縉紳不齒豈可滓穢史筆向宗回宗良亦陰為
京助是皆國之深患為陛下憂為宗廟憂為賢人君
子憂若出之于外社稷之福也帝曰此于東朝有礙
卿為我處之對曰審爾臣當具白太后遂上封事言
自昔母后臨朝危亂天下載在史冊可考而知至于
手書還政未有如圣母退抑謙遜真可為萬世法而
蔡京陰通二向妄言宮禁預政以誣圣德不可不察
也詔索秘閣圖畫師錫言六經(jīng)載道諸子言理歷代
延籍祖宗圖畫天人之蘊性命之妙治亂安危之機
善惡邪正之跡在焉望留意于此以唐山水圖代無
逸為監(jiān)俄改考功郎中師錫抗章言曰臣在職數(shù)月
所言皆當今急務若以為非陛下方開納褒獎若以
為是則不應遽解言職如蔡京典刑未正愿受竄貶
于是出知潁廬滑三州坐黨論監(jiān)衡州酒又削官置
郴州卒年六十九師錫始與陳瓘同論京卞時號二
陳紹圣中贈直龍圖閣
  趙屼
按宋史趙抃傳抃子屼字景仁由蔭登第通判江州
改溫州代還得見時抃已謝事神宗命為太仆丞擢
監(jiān)察御史以父老請外提舉兩浙常平元佑中復為
御史上疏言治平以前大臣不敢援置親黨于要涂
子弟多處管庫甚者不使應科舉與寒士爭進自王
安石柄國持內(nèi)舉不避親之說始以子雱列侍從由
是循習為常資望淺者或居事權繁重之地無出身
者或預文字清切之職今宜杜絕其源又言臺諫之
臣或稍遷其位而陰奪言責或略行其言而退與善
地或兩全并立茍從講解或置而不問外示包容使
忠鯁之士蒙羞難退皆朝廷所宜深察也傅堯俞王
巖叟梁燾孫升以事去屼言諸人才能學術為世推
稱忠言嘉謨見于已試宜悉召還朝所言皆切時務
避執(zhí)政親嫌改都官員外郎出提點京東刑獄元符
中歷鴻臚太仆少卿曾布知樞密院將白為都承旨
蔡卞摭其救傅堯俞事遂不用未幾卒初抃廬母墓
三年縣榜其里曰孝弟處士孫侔為作孝子傳及屼
執(zhí)父喪而甘露降墓木屼卒子云又以毀死人稱其
世孝
  李之純
按宋史本傳之純字端伯滄州無棣人登進士第歷
御史中丞建言朝廷事下六部但隨省吏視其前后
批以制緩急之序是為胥吏顓處命令也若大臣不
暇省宜令列曹長貳隨其所承當行即行當止即止
必□而后決毋拘于文則吏不得舞權而下情達矣
又言眾賢和于朝則萬物和于野燮理陰陽輔相之
職間者國論稍虧雍睦語言播傳動系觀望不可以
不謹董敦逸黃慶基論蘇軾托詞命以毀先帝蘇轍
以名器私所親皆以監(jiān)司罷之純疏其誣罔乃更黜
之以疾改工部尚書紹圣中劉拯劾其阿附轍出知
單州卒年七十五
  朱京
按宋史本傳京字世昌南豐人父軾有隱德京博學
淹貫登進士甲科教授亳州應天府入為太學錄神
宗數(shù)召見論事擢監(jiān)察御史時中丞及同僚多罷去
京抗疏曰御史假之則重略之則輕今耳目之官屢
進屢卻則言者不若靜默為賢直者不若柔從為智
偷安取容雖得此百數(shù)亦何益國耶他日入見帝勞
之曰昨覽奏疏所補多矣京風神峻整見者憚之目
為真御史初臺臣奏事必先移合門得班乃入京嘗
以名聞翌旦既入會有先之者不及對而退帝問京
安在左右以告詔趣之入辰漏且盡為留班以須未
幾論大臣除擬有愛憎之私中書言其失實謫監(jiān)興
國軍鹽稅歷太常博士湖北京西江東轉運判官提
點淮西刑獄司封員外郎元符初遷國子司業(yè)京在
元佑時嘗為幸太學頌或擿其語有及先朝者京亦
固辭不拜徽宗初立復命之逾月而卒
  上官均
按宋史本傳均字彥衡邵武人神宗熙寧親策進士
擢第二為北京留守推官國子直講元豐中蔡確薦
為監(jiān)察御史里行時相州富人子殺人讞獄為審刑
大理所疑京師流言法官竇莘等受賕蔡確引猜險
吏數(shù)十人窮治莘等慘酷無敢明其冤均上疏言之
乞以獄事詔臣參治坐是謫知光澤縣莘等卒無罪
天下服其持平有巫托神能禍福人致貲甚富均焚
像杖巫出諸境還監(jiān)都進奏院哲宗即位擢開封府
推官元佑初復為監(jiān)察御史議者請兼用詩賦取士
宰相遂欲廢經(jīng)藝均言經(jīng)術以理為主而所根者本
也詩賦以文為工而所逐者末也今不計本末而欲
襲詩賦之弊未見其為得也自熙寧以來京師百司
有謁禁均言以誠待人則人思竭忠以疑遇物則人
思茍免愿除開封大理外余皆釋禁以明洞達不疑
之意遂論青苗以為有惠民之名而無惠民之實有
目前之利而為終歲之患愿罷之而復為常平糴糶
之法又言官冗之弊請罷粟補吏減任子員節(jié)特奏
名之濫增攝官之舉數(shù)抑胥史之幸進以清入仕之
源詔有司議久之不能有所省復疏言今會議之臣
畏世俗之譏評不計朝廷之利害閔鄙耄之不進不
思才者之閑滯非策之善也因請對力陳之宣仁后
曰當從我家始乃自后屬而下至大夫悉裁其數(shù)又
言治天下道二寬與猛而已寬過則緩而傷義猛過
則急而傷恩術雖不同其□政害民一也間者監(jiān)司
務為慘核郡縣望風趣辨不暇以便民為意陛下臨
御務從寬大為吏者又復茍縱弛猛寬二者胥失
愿明詔四方使之寬不縱惡猛不傷惠以起中和之
風詔下其章蔡確弟碩盜貸官錢以萬計獄既上均
論確為宰相挾邪撓法當顯正其罪以厲百官張璪
李清臣執(zhí)政與正人異趣相繼擊去之監(jiān)察御史張
舜民論邊事因及宰相文彥博舜民左遷均言風憲
之任許風聞所以廣耳目也舜民之言是當行之其
言非當容之愿復舜民職不從臺諫約再論均謂事
小不當再論王巖叟遂劾均反復巖叟移官均遷殿
中侍御史內(nèi)不自安引義丏去改禮部員外郎居三
年復為殿中侍御史西夏自永樂之戰(zhàn)怙勝氣驕欲
復故地朝廷用趙計棄四寨至是又請?zhí)m州為寨
地均上疏曰先王之御外國知威之不可獨立故假
惠以濟威知惠之不可獨行故須威以行惠然后外
國且懷且畏無怨望輕侮之心今西夏所爭蘭州寨
地皆控握要路若輕以予之恐夏人搗虛熙河數(shù)郡
孤立難守若繼請熙河故地將何辭以距之是傅虎
以翼借寇以兵不進無益祗足為患不如治兵積谷
畫地而守使夏人曉然知朝廷意也時傅堯俞為中
書侍郎許將為左丞韓忠彥為同知樞密院三人者
論事多同異俱求罷均言大臣之任同國休戚廟堂
之上當務協(xié)諧使中外之人泯然不知有同異之跡
若悻悻然辯論不顧事體何以觀視百寮堯俞等雖
有辯論之失然事皆緣公無顯惡大過望令就職詔
從之御史中丞蘇轍等尚以為言均上疏曰進退大
臣當則天下服陛下之明而大臣得以安其位進退
不當則累陛下之哲而言者自此得以朋黨合謀并
力以傾搖大臣天下之事以是非為主所論若當雖
異不害其為善所論若非雖同未免為不善今堯俞
等但不能協(xié)和實無大過蘇轍乃以許將當時已定
議既而背同列之議獨上論奏臣以為善則順之惡
則正之豈在每事唯命遂非不改然后為忠邪將舍
同列之議上奉圣旨自能將順其美不當反以為過
惡也若使不忠雖與同列協(xié)和是乃奸臣爾非朝廷
之利也將罷均又言呂大防堅強自任每有差除同
列不敢異唯許將時有異同轍素與大防善盡力排
將期于必勝臣恐綱紀法令自此敗壞矣因論御史
耳目之任中丞風憲之長轍當公是公非別白善惡
而不當妄言也遂乞罷出知廣德軍改提點河北東
路刑獄紹圣初召拜左正言時大防轍已罷政均論
大防轍六罪并再黜大防史禍由此起又奏罷詩賦
專以經(jīng)術取士宰相章惇欲更政事專黜陟之柄陰
去異己出吏部尚書彭汝礪知成都府召朱服為中
書舍人均言汝礪不可出服不可用惇怒遷均為工
部員外郎尋提點京東淮東刑獄歷梓州淮南轉運
副使知越州徽宗立入為秘書少監(jiān)遷起居郎拜中
書舍人同修國史兼哲宗實錄修撰遷給事中太學
生張寅亮應詔論事得罪屏斥均言寅亮雖不識忌
諱然志非懷邪陛下既招其來又罪其言恐沮多士
之氣寅亮得免時宰相欲盡循熙豐法度為紹述以
風均均曰法度惟是之從無彼此之辯由是不協(xié)以
龍圖閣待制知永興軍徙襄州崇寧初與元佑黨籍
奪職主管崇禧觀政和中復集賢殿修撰提舉洞霄
宮久之復龍圖閣待制致仕卒年七十八
  馬伸
按宋史本傳伸字時中東平人紹圣四年進士不樂
馳騖每調(diào)官未嘗擇便利為成都郫縣丞守委受成
都租前受輸者率以食色玩好蠱訹而敗伸請絕宿
弊民爭先輸至沿途假寐以達旦常平使者孫俟蚤
行怪問之皆應曰今年馬縣丞受納不病我也俟薦
于朝崇寧初范致虛攻程頤為邪說下河南府盡逐
學徒伸注西京法曹欲依頤門以學因張繹求見十
反愈恭頤固辭之伸欲休官而來頤曰時論方異恐
貽子累子能棄官則官不必棄也曰使伸得聞道死
何憾況未必死乎頤嘆其有志進之自是公暇雖風
雨必日一造忌娼者飛語中傷之弗顧卒受中庸以
歸靖康初孫傅以卓行薦召御史中丞秦檜迎辟之
擢監(jiān)察御史及汴京陷金人立張邦昌集百官環(huán)以
兵脅之俾推戴眾唯唯伸獨奮曰吾職諫爭忍坐視
乎乃與御史吳給約秦檜共為議狀乞存趙氏復嗣
君位會統(tǒng)制官吳革起義募兵圖復二帝伸預其謀
邦昌既僭立賊臣多從臾之伸首具書請邦昌速迎
奉元帥康王同院無肯連名者伸獨持以往而銀臺
司視書不稱臣辭不受伸投袂叱之曰吾今日不愛
一死正為此耳爾欲吾稱臣邪即繳申尚書省以示
邦昌其書略曰相公服事累朝為宋輔臣比不幸迫
于強敵使當偽號變出非常相公此時豈以義為可
犯君為可忘宗社神靈為可昧邪所以忍須臾死而
詭聽之者其心若曰與其虛遜于人而實亡趙氏之
宗孰若虛受于己而實存以歸之耳忠臣義士未即
就死闔城民庶未即生變者亦以相公必能立趙孤
也今金人北還相公義當憂懼自列于朝康王在外
國統(tǒng)有屬獄訟謳歌人皆歸往宜即發(fā)使通問掃清
宮室率群臣共迎而立之相公易服退處省中庶事
皆□命太后其赦書施恩惠收人心等事日下拘收
俟康王御極施行然后相公北面引咎以明身為人
臣昧于防患遭寇讎脅污當時不能即死以待陛下
今復何面目事君請歸死司寇為人臣失節(jié)之戒伏
闕下俟命如此則明主必能察相公忠實存國義非
茍生且棄過而錄功矣今乃謀不出此時日已多肆
然尚當非據(jù)偃寢禁闥若固有之群心狐疑道路混
澒謂相公方挾強金使人游說康王姑令南遁為久
假不歸之計上天難欺下民可畏相公若以愚言粗
知覺悟及此改圖猶可轉禍為福于匪朝伊夕之間
過此以往則相公包藏已深志慮轉異外飾事端愒
日待期而陰結寇讎合從為亂九廟在天萬無成理
伸必不能輔相公為宋朝叛臣也請先伏死都市以
明此心邦昌得書氣沮謀喪明日議迎哲宗后孟氏
垂簾追還偽赦乃遣馮澥李回等迎康王時王及之
等猶請籍龍德宮寶貨斥賣靈沼魚藕以資官用伸
復慨然引義檄之曰古者人臣去國三年不反然后
收其田里君之禮臣如此臣之報君宜如何今二圣
遠狩猶未出境天下之人方且北首欲追挽而還之
君之府藏燕游忍一朝而毀乎爾等逆節(jié)甚矣力爭
乃止高宗即位伸拜章以城陷不能救主遷不能死
請就竄削上知其有忠力于國擢殿中侍御史撫諭
荊湖廣南以誅邦昌及其黨王時雍等所過州縣諏
察吏之賢否與民利疚以次列上于朝伸自湖廣將
入奏黃潛善汪伯彥不法凡十有七事草疏已具朝
廷方召孫覿謝克家乃先奏覿克家趨操不正在靖
康間與王時雍王及之等七人結為死黨附耿南仲
倡為和議助成賊謀有不主和議者則欲執(zhí)送金人
覿受金人女樂草表媚之極其筆力乃負國之賊宜
加遠竄不報伸又進疏曰陛下得黃潛善汪伯彥以
為輔相委任不復疑然自入相以來處事未嘗愜當
物情遂使女真日強盜賊日熾國本日蹙威權日削
且三鎮(zhèn)未服汴都方危前日遽下還都之詔至今鑾
輿未能順動其不謹詔命如此草茅對策不如式考
官罰金可矣一日黜三舍人乃取沈晦孫覿黃哲輩
諸群小以掌誥命其黜陟不公如此吳給張誾以言
事被逐卲成章緣上言遠竄其壅塞言路如此祖宗
舊制諫官御史有闕御史中丞翰林學士具名以進
三省不敢預厥有深旨近擬用臺諫多取親舊不過
欲為己助其毀法自恣如此張□宗澤許景衡公忠
有才皆可任重潛善伯彥忌之沮抑至死其妨功害
能如此或責以救焚拯溺之事則曰難言蓋謂陛下
制之不得施設也或問陳東之死則曰不知蓋謂其
事繇于陛下也其過則稱君善則稱己如此呂源狂
橫陛下逐去不數(shù)月由郡守升發(fā)運其強狠自專如
此御營使雖主兵權凡行在諸軍皆其所統(tǒng)潛善伯
彥別置親兵一千人請給居處優(yōu)于眾兵其務收軍
情如此廣市私恩則多復祠官之闕同惡相濟則力
庇王安中之罪摭其所為豈不辜陛下倚任之重哉
陛下隱忍不肯斥逐涂炭遺民固已絕望二圣還期
在何時耶臣每念此不如無生歲月如流時幾易失
望速罷潛善伯彥政柄別選賢者共圖大事疏入留
中明日改衛(wèi)尉少卿伸以論事不行辭不拜錄其疏
申御史臺且迭上章言臣言可采即乞施行若臣言
非是合坐誣罔之罪移疾待命旬日詔伸言事不實
送吏部責濮州監(jiān)酒稅時用事者恚甚必欲殺之以
濮迫寇境故有是命趣使上道伸怡然幞被而行死
道中或曰王淵在濮潛善密嗾其不利于伸天下識
與不識皆冤痛之明年金人陷廣陵伸言始驗潛善
伯彥始以誤國竄殛于是臺臣奏伸嘗論潛善等罪
乃復以衛(wèi)尉少卿召實未知其存亡也尋加直龍圖
閣紹興初胡安國上時政論有曰伸言潛善伯彥措
置乖方條其罪狀凡舉一事必立一證皆眾所共知
共見不敢以無為有以是為非而當時曾不從用反
以為言事不實而重責之是罰沮忠讜邪說何由而
息公道何由而明乎伸既遠貶雖有詔命邈無來期
君子閔焉賁以龍圖猶未盡褒勸之典乞重加追獎
及其子孫以承天意詔贈諫議大夫伸天資純確學
問有原委勇于為義而所韞深厚恥以自名建炎初
右正言鄧肅嘗論朝士臣邦昌者例貶二秩伸不辨
也凡有建明輒削其□人罕知之居官晨興必整衣
端坐讀中庸一過然后出□事每曰吾志在行道以
富貴為心則為富貴所累以妻子為念則為妻子所
奪道不可行也故在廣陵行篋一擔圖書半之山東
已擾家尚留于鄆嘗稱孔子言志士不忘在溝壑勇
士不忘喪其元今日何日溝壑乃吾死所也有何兌
者昭武人受學于伸伸沒兌嘗輯其事狀紹興中為
辰州通判睹郵報秦檜自陳其存趙之功謂它人莫
預兌徑取所輯事狀達尚書省檜大怒下兌荊南詔
獄獄辭皆出吏手兌坐削官竄真陽檜死始放還復
其官尋卒
  孫升
按宋史本傳升字君孚高郵人第進士僉書泰州判
官哲宗立為監(jiān)察御史朝廷更法度逐奸邪升多所
建明嘗上疏曰自二圣臨御登用正人天下所謂忠
信端良之士豪杰俊偉之材俱收并用近世得賢之
盛未有如今日者君子日進而小人日退正道日長
而邪慝日消在廷濟濟有成周之風此首開言路之
效也愿于耳目之臣論議之際置黨附之疑杜小人
之隙疑間一開則言者不安其職矣言者不安其職
則循默之風熾而壅蔽之患生非朝廷之福也遷殿
中侍御史梁燾責張問升從而擊之執(zhí)政指為附燾
出知濟州逾年提點京西刑獄召為金部員外郎尋
拜殿中侍御史進侍御史時翰林承旨鄧溫伯為臺
臣所攻升與賈易論之尤力謂草蔡確制稱其定策
功比漢周勃欺天負國豈宜親承密命不報由起居
郎擢中書舍人直學士院以天章閣待制知應天府
董敦逸黃廷基摭升過改集賢院學士紹圣初翟思
張商英又劾之削職知房州歸州貶水部員外郎分
司又貶果州團練副使汀州安置卒年六十二升在
元佑初嘗言王安石擅名世之學為一代文宗及進
居大位出其私智以蓋天下之聰明遂為大害今蘇
軾文章學問中外所服然德業(yè)器識有所不足為翰
林學士已極其任矣若使輔佐經(jīng)綸愿以安石為戒
世譏其失言
  陳次升
按宋史本傳次升字當時興化仙游人入太學時學
官始得王安石字說招諸生訓之次升作而曰丞相
豈秦學邪美商鞅之能行仁政而為李斯解事非秦
學而何坐屏斥既而第進士知安丘縣轉運使吳居
厚以聚斂進檄尉罔征稅于遠郊得農(nóng)家敗絮捕送
縣次升縱遣之居厚怒將被以文法會御史中丞黃
履薦為監(jiān)察御史哲宗立使察訪江湖先是蹇周輔
父子經(jīng)畫江右鹽法為民害次升舉劾之還言額外
上供之數(shù)未除異日必有非法之斂愿從熙寧以來
創(chuàng)行封椿名錢悉賜豁免又役法未定人情熒惑乞
速定差雇及均數(shù)之等先為之節(jié)而審行之提點淮
南河東刑獄紹圣中復為御史轉殿中論章惇蔡卞
植黨為奸乞收還威福之柄禁中火彗出西方次升
請修德求言以弭天變掖庭鞫厭魅獄次升言事關
中宮宜付外參治今屬于閹寺之手萬一有冤濫貽
后世譏濟陽郡王宗景請以妾為妻論其以宗藩廢
禮為圣朝累初惇卞以次升在元佑間外遷意其不
能無怨望卞又與同鄉(xiāng)里故延置憲府欲使出力為
助擠排眾賢而一無所附時方編元佑章疏毒流縉
紳次升言陛下初即位首下詔令導人使諫親政以
來又揭敕榜許其自新今若以一言之失致于譴累
則前之詔令適所以誤天下后之敕榜適所以誑天
下非所以示大信也又論卞客周穜貪鄙鄭居中憸
由是惇卞交惡之使所善太常少卿林顏致己意
嘗以美官次升曰吾知守官而已君為天子卿士而
為宰相傳風旨邪惇卞益不樂乘間白為河北轉運
使帝曰漕臣易得耳次升敢言不當去更進左司諫
宣仁有追廢之議次升密言先太后保佑圣躬始終
無間愿勿聽小人銷骨之謗帝曰卿安所聞對曰臣
職許風聞陛下毋詰其所從來可也呂升卿察訪廣
南次升言陛下無殺流人之意而遣升卿出使升卿
資性慘刻喜求人過今使逞志釋憾則亦何所不至
哉乃止不遣次升累章劾章惇皆留中帝嘗謂曰章
惇文字勿令絕次升退告王鞏鞏曰君胡不云諫臣
耳目也帝王心也心所不知則耳目為之傳達既知
之何以耳目為居數(shù)日復入見帝申前旨乃以鞏語
對帝曰然顧未有代之者爾訖不克去京師富家乳
婢怨其主坐兒于上而嵩呼者邏系獄次升乞戒有
司無得觀望帝問大臣何謂蔡卞曰正謂觀望陛下
爾誣其毀先烈擬謫監(jiān)全州酒稅帝以為遠改南安
軍徽宗立召為侍御史極論惇卞曾布蔡京之惡竄
惇于雷居卞于池出京于江寧遷右諫議大夫獻體
道稽古修身仁民崇儉節(jié)用六事言多規(guī)切崇寧初
以寶文閣待制知潁昌府降集賢殿修撰繼又落修
撰除名徙建昌編管循州皆以論京卞故政和中用
赦恩復舊職卒年七十六次升三居言責建議不茍
合劉安世稱其有功于元佑人謂能遏呂升卿之行
也他所言曾王覿張庭堅賈易李昭□呂希哲范
純禮蘇軾等公議或不謂然
  龔夬
按宋史本傳夬字彥和瀛州人清介自守有重名進
士第三簽書河陽判官從曾布于瀛紹圣初擢監(jiān)察
御史以親老求通判相州知洛州徽宗立召拜殿中
侍御史始上殿即抗疏請辨忠邪曰好惡未明則人
迷所向忠邪未判則眾必疑今圣政日新遠近忻悅
進退人材皆出睿斷此甚盛之舉也然奸黨既破必
將早夜熟計廣為身謀或遽革面以求自文或申邪
說以拒正論或詭稱禍福以動朝廷或托言祖宗以
脅人主巧事貴戚陰結左右變亂是非奸計百出幸
其既敗復用已去復留君子直道而行則必墮其術
中然則天下治忽未可知也故宜洞察忠邪行之以
決若小不忍則害大政臣愿陛下明好惡以示之使
遠近知進賢退奸之意太平之治不難致也又言朝
廷累下赦令洗滌元佑愆負被坐之人至于官職資
蔭多未給還愿申詔有司亟為施行以伸先帝寬仁
之意時章惇蔡卞用事夬首論其惡大略以為昔日
丁謂當國號為恣睢然不過陷一寇準而已及至于
惇而故老元輔侍從臺省之臣凡天下之所謂賢者
一日之間布滿嶺海自有宋以來未之聞也當是時
惇之威勢震于海內(nèi)此陛下所親見蓋其立進不根
之語文致悖逆之罪是以人人危懼莫能自保俾其
朽骨銜冤于地下子孫禁錮于炎荒忠臣義士憤悶
而不敢言海內(nèi)之人得以歸怨先帝其罪如此尚何
俟而不正典刑哉卞事上不忠懷奸深阻凡惇所為
皆卞發(fā)之為力居多望采之至公昭示譴黜又論蔡
京治文及甫獄本以償報私仇始則上誣宣仁終則
歸咎先帝必將族滅無辜以逞其欲臣料當時必有
案牘章疏可以見其鍜煉附會如方天若之兇邪而
京收置門下賴其傾險以為腹心立起犴獄多斥善
士天下冤之皆京與天若為之也愿考證其實以正
奸臣之罪于是三人者皆去又上疏乞正元佑后冊
位號及元符后不當并立書報聞已而元佑后冊再
廢言者論夬首尾建言詔削籍編管房州繼徙象又
徙化徒步適貶所持扇乞錢以自給逢赦令得歸政
和元年卒年五十五紹興元年贈直龍圖閣六年再
贈右諫議大夫官其后二人弟大壯少有重名清介
自立從兄官河陽曾布欲見之不可得乃往謁夬邀
之出從容竟日題詩壁間有得見兩龔之語夬為御
史大壯勸使早去夬以為畏友不幸早喪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九
  宋四
  沈畸
按宋史本傳畸字德侔湖州德清人第進士歷官州
縣崇寧中為尚書議禮編修官召對擢監(jiān)察御史畸
至臺欲有所論建而六察無言事法乃詣匭上十事
言花石擾民土木弊國冗費多恩澤濫議論異同下
情暌隔其論當十夾錫錢最為剴當略曰小錢之便
于民久矣古者軍興用之或以一當百至于當十此
權時之術非可行于無事之世今當十之議固足紓
目前然使游手鼓鑄無故有倍稱之息何憚而不為
雖日加斷斬勢不可止恐未能期歲東南小錢輕錢
輕則物重物重則民愈困此盜賊所由起也陜西舊
無銅錢故以夾錫為貴一切改鑄則由前日鐵錢耳
今東南方私鑄乂將使西北效之是導民犯法也進
殿中侍御史嘗經(jīng)國子監(jiān)門有小內(nèi)侍從數(shù)騎絕道
突過騶卒追問不為止臺檄諸司捕之不獲畸曰風
憲之地可但已乎入言之徽宗下內(nèi)省跡治竟抵罪
蔡京興蘇州錢獄欲陷章綖兄弟遣開封尹李孝壽
御史張茂直鞫之株逮至千百強抑使承盜鑄罪死
者甚眾京猶以為緩帝獨意其非辜遣畸及御史蕭
服往代京將啖以顯仕白為左正言及權侍御史畸
至蘇即日決釋無佐證者七百人嘆曰為天子耳目
司而可傅會權要殺人以茍富貴乎遂閱實平反以
聞京大怒削畸三秩貶監(jiān)信州酒稅未幾卒既而獄
事竟復羈管明州使者持敕至家將發(fā)棺驗實畸子
浚泣訴乃止建炎初贈龍圖閣直學士浚官至右正

  蕭服
按宋史本傳服字昭甫廬陵人第進士調(diào)望江令治
以教化為本訪古跡得王祥臥冰池孟宗哭□臺皆
為筑亭又刻唐縣令鞫信陵文于石碑民知所向已
而邑人朱氏女割股愈母疾人頌傳之以為治化所
致知高安縣尉獲兇盜獄具矣服審其辭疑之且視
其刀室不與刃合頃之而殺人者得囚蓋平民也徙
知康州未行改親賢宅教授提舉淮西常平召為將
作少監(jiān)以使事得入對論人主聽言之要以謂唐虞
盛世猶畏巧言而堲讒說纚纚數(shù)百言徽宗謂有爭
臣風擢監(jiān)察御史奉詔作崇寧備官記帝稱善詔輔
臣曰服文辭勁麗宜居翰苑朕愛其鯁諤顧臺諫中
何可闕此人俄偕沈畸使鞫獄坐羈管處州逾歲得
歸張商英當國引為吏部員外郎送遼使得疾于道
遂致仕既愈還舊職以父老得請知蘄州卒年五十

  黃葆光
按宋史本傳葆光字元暉徽州黟人應舉不第以從
使高麗得官試吏部銓第一賜進士出身由齊州司
理參軍為太學博士遷秘書省校書郎擢監(jiān)察御史
左司諫始□職即言三省吏猥多如遷補升轉奉入
賞勞之類非元豐舊制者其大弊有十愿一切革去
徽宗即命厘正之一時士論翕然而蔡京怒其異己
密白帝請降御筆云當豐亨豫大之時為衰亂減損
之計徙葆光符寶郎省吏醵錢入寶箓宮作十道齋
報上恩帝思其忠明年復拜侍御史遼人李良嗣來
歸上平夷書規(guī)進用擢秘書丞葆光論其五不可大
概言良嗣兇黠忿鷙犯不赦之罪于鄰國逃命逭死
妄作平夷等書萬一露泄為患不細中秘圖書之府
豈宜以罪人為之宜厚其祿賜置諸畿甸之外又言
君尊如天臣卑如地剛健者君之德而其道不可屈
柔順者臣之常而其分不可亢茍致屈以求合則是
傷仁非所以馭下也茍矯亢以求伸則是犯分非所
以尊君也帝感悟命近臣讀其奏于殿中自崇寧后
增朝士兼局多葆光以為言乃命蔡京裁定京陽請
一切廢罷以激怒士大夫葆光言如禮制局詳議官
至七員檢討官至十六員制造局至三十余員豈不
能省去一二上副明天子之意時皆壯之政和末歲
旱帝以為念葆光上疏曰陛下德足以動天恩足以
感人檢身治事常若不及而不能感召和氣臣所以
不能無疑也蓋人君有屈己逮下之心而人臣無歸
美報上之意者能致陰陽之變?nèi)司写然輴赔蛑?br />心而人臣無將順欽承之意者能致陰陽之變陛下
恭儉敦樸以先天下而太師蔡京侈大過制非所以
明君臣之分陛下以紹述為心而京所行乃皆元豐
之法強悍自專不肯上承德意太宰鄭居中少宰余
深依違畏避不能任天下之責此天氣下而地不應
大臣不能尚德以應陛下之所求者如此疏入不報
且欲再上章京權勢震赫舉朝結舌葆光獨出力攻
之京懼中以他事貶知昭州立山縣又使言官論其
附會交結泄漏密語詔以章揭示朝堂安置昭州京
致仕召為職方員外郎改知處州州當方臘殘亂之
后盡心牧養(yǎng)民列上其狀加直秘閣再任卒年五十
八州人祠之葆光善論事會文切理不為橫議所移
時頗推重本出鄭居中門故極論蔡京無所顧然其
他不能不迎時好方作神霄萬壽宮溫州郭敦實泗
州葉點皆坐是得罪葆光遂疏建昌軍陳并秀州蔡
岳州傅惟蕭祁門令葛長卿不即奉行制書存留
僧寺形勝佛像及決罰道流乞第行竄黜遂悉坐停
廢識者尤之
  張克公
按宋史本傳克公字介仲潁昌陽翟人起進士大觀
中為監(jiān)察御史遷殿中侍御史蔡京再相克公與中
丞石公□論其罪京罷克公徙起居舍人逾月進中
書舍人改右諫議大夫京猶留京師會星文變克公
復論之中其隱慝語在京傳京致仕張商英為相與
鄭居中不合克公由兵部侍郎拜御史中丞治堂吏
訟歸曲商英且疏其罪十商英罷京復召銜克公弗
置徽宗知之為徙吏部尚書京欲以銓綜稽違中克
公既又擿其知貢舉事帝以為所取得人不問也居
吏部六年卒贈資政殿學士
  毛注
按宋史本傳注字圣可衢州西安人舉進士知南陵
高苑富陽三縣皆以治辦稱大觀中御史中丞吳執(zhí)
中薦為御史詔賜對未及而執(zhí)中罷注辭焉徽宗固
命之既見謂曰今士大夫方寡廉鮮恥而卿獨知義
命故特召卿即以為主客員外郎俄擢殿中侍御史
蔡京免相留京師注疏其擅持威福動搖中外以葉
夢得為腹心交植黨與帝逐夢得而遷注侍御史遂
極論京受孟翊妖奸之書與逆人張懷素游處引兇
朋林攄置政府用所親宋喬年尹京其門人播傳咸
謂陛下恩眷不衰行且復用于是論者相繼京遂致
仕四年彗再見注又言臣累論蔡京罪積惡大天人
交譴雖罷相致政猶怙恩恃寵偃居賜第以致上天
威怒推原其咎實在于京考京之罪蓋不可以縷數(shù)
陛下去黨碑以開自新之路京疾其異己而別為防
禁陛下頒明詔以來天下之言京惡其議己而重致
于法以嚴刑峻罰脅持海內(nèi)以美官重祿交結人心
錢鈔屢更而商賈不行邊事數(shù)易而國力大匱聲焰
所震中外憤疾宜早令去國消弭災咎奏上京始出
居錢塘注復采當世之急務曰省邊事足財用收士
心禁技巧大概謂近年以來邊民僥幸茍得昔所入
貢者今必城為郡縣昔所羈縻者今盡納其土疆以
內(nèi)地金帛而事窮荒不可計之費今黔南已有處分
如夔渝新邊宜在裁省運鹽昔主于漕計今移于他
司常平昔積于外州今輸于都下經(jīng)費安得不匱財
貨何以轉移愿詔有司悉講復元豐舊制湯之遭旱
以士失職為辭今學校養(yǎng)士蓋有常額額外之人不
復可預教養(yǎng)歲貢之余略無可進之地愿留貢籍三
分暫存科舉以待學外之士使無失職東南造作奇
玩花石綱舟與后苑工徒京城營繕并宜暫罷以抑
末敦本凡此皆圣政之所當先人心悅則天意解矣
注所論切于世務類此遷左諫議大夫張商英為相
言者攻之力注亦言其無大臣體然訖以與之交通
罷提舉洞霄宮居家數(shù)歲卒建炎末追復諫議大夫
  洪彥升
按宋史本傳彥升字仲達饒州樂平人登第調(diào)常熟
尉奉母之官既至前尉欲申期三月以規(guī)薦而中分
奉入彥升處僧舍卻奉不納如約始交印歷郴州判
官簽書鎮(zhèn)東軍節(jié)度判官彥升嘗辟廣西經(jīng)略府或
稱其材擢提舉常平御史中丞石公弼薦新提舉廣
西學事辛義可御史及陛辭適與同日徽宗兩留之
遂為監(jiān)察御史遷殿中侍御史彥升孤立任言責閱
五年論蔡京再居元宰假紹述之名一切更張敗壞
先朝法度朋奸誤國公私困弊既已上印而偃蹇都
城上憑眷顧之恩中懷跋扈之志愿早賜英斷遣之
出京何執(zhí)中緣潛邸之舊德薄位尊當軸處中殊不
事事見利忘義唯貨殖是圖愿解其機政以全晚節(jié)
呂惠卿與張懷素厚善序其所注般若心經(jīng)云我遇
公為黃石之師且張良師黃石之策為漢祖定天下
惠卿安得輒以為比他如鄧洵仁蔡薿劉極李孝稱
許光凝許畿盛章李譓任熙明之流皆條摭其過一
不為回隱右仆射張商英與給事中劉嗣明爭曲直
事下御史彥升蔽罪商英商英去又累疏抨郭天信
以談命進用交結竄斥因請禁士大夫毋語命術毋
習釋教先是詔諸道監(jiān)司具法令未備若未便于民
者久而弗上彥升言吏狃于勢隨時俯仰不能上承
德音因緣為奸者眾有因追科而欲害熙寧保伍之
法因身丁而故搖崇寧學校之政省事原情當有勸
沮宜遣官編匯辨其邪正以行賞罰皆從之遷給事
中嘗謁告一日而張商英復官之旨經(jīng)門下言者以
為顧避封駁出知滁州尋加右文殿修撰進徽猷閣
待制知吉州久之知潭州未行卒年六十三贈大中
大夫
  陳過庭
按宋史本傳過庭字賓玉越州山陰人中進士第為
館陶主簿澶州教授知中牟縣除國子博士何執(zhí)中
侯蒙器其才薦之擢祠部吏部右司員外郎使契丹
過庭初名揚庭辭日徽宗改賜今名時人或傳契丹
主苦風痹又箭損一目過庭歸證其妄且勸帝以邊
備為念遷太常少卿起居舍人宣和二年進中書舍
人纔七日遷禮部侍郎未盡一月又遷御史中丞兼
侍讀睦寇竊發(fā)過庭言致寇者蔡京養(yǎng)寇者王黼竄
二人則寇自平又朱□父子本刑余小人交結權近
竊取名器罪惡盈積宜昭正典刑以謝天下由是大
與權貴迕□陷以不舉劾之罪罷知蘄州未半道責
海州團練副使黃州安置三年得自便欽宗立以集
英殿修撰起知潭州未行以兵部侍郎召在道除中
丞初入見帝諭以國家多難每事當悉意盡言于是
節(jié)度使范訥丐歸環(huán)衛(wèi)過庭因言自崇寧以來建旄
鉞者多不由勛績請除宗室及將帥立功者余并如
訥例又乞辨宣仁后誣謗姚古擁兵不援太原陳其
可斬之罪七竄諸嶺表進禮部尚書擢右丞中書侍
郎議遣大臣割兩河與金耿南仲以老聶昌以親辭
過庭曰主憂臣辱愿效死帝為揮涕嘆息固遣南仲
昌及城陷過庭亦以金人拘之軍中因留不得還建
炎四年卒于燕山年六十贈開府儀同三司謚曰忠

  陸蘊
按宋史本傳蘊字敦信福州候官人少知名登進士
第為太學春秋博士經(jīng)廢員省改國朝會要所檢閱
文字崇寧中提舉河北兩浙學事召對言元佑異意
俗學既不為我用近詔不以使一路而猶得為守令
臣愚未知其可遂拜禮部員外郎轉吏部遷辟雍司
業(yè)太常少卿議原廟不合黜知瑞金縣還為太常進
國子祭酒中書舍人請葺諸州天慶觀立學事司考
課法遷大司成擢御史中丞引門下侍郎余深親嫌
自列徽宗曰相避之法防有司不能盡公爾侍從吾
所信任豈得下同庶僚乎不許蘊頗論事嘗言御筆
一日數(shù)下而前后相違非所以重命令輔相大臣宦
官戚里賜第營筑縱撤民居縣官市財于民而不予
直貴游子弟以從官領閑局奉朝請為員猥多無益
于事又賜予過制中外用度多于賦入數(shù)幸私室乖
尊卑之分亦非臣下之福其言皆中時病以龍圖閣
待制知福州改建州時弟藻由列曹侍郎出為泉州
過蘊合樂燕款閩人以為盛事加顯謨閣直學士引
疾提舉鴻慶宮方二浙用兵旁郡皆繕治守備蘊聞
命就道使者劾為避事奪職稍復集英殿修撰卒
  虞奕
按宋史虞策傳策弟奕字純臣第進士崇寧提舉河
北西路常平?jīng)诚囵囜阒畺|路入對徽宗問行期對
曰臣退即行流民不以時還則來歲耕桑皆廢矣帝
悅既而西部盜起復徙提點刑獄時朝廷將遣兵逐
捕奕條上方略請罷勿用而自計討賊不閱月可定
轉運使張摶以為不可宰相主摶策數(shù)月不效卒用
奕議悉降之擢監(jiān)察御史親祭北郊燕人趙良嗣為
秘書丞侍祠奕白其長曰今親衛(wèi)不用三路人而良
嗣以外國降子顧得預祠事可乎長用其言具以請
不報陽武民傭于富家其室美富子欲私之弗得怒
殺之而賂其夫使勿言事覺府縣及大理鬻獄奕受
詔鞫訊皆伏辜坐漏泄語言罷去再逾年還故職提
點河北刑獄自何承矩創(chuàng)邊地為塘濼有定界既中
貴人典領以屯田開拓為功肆侵民田民上訴屢出
使者按治皆不敢與直奕曲折上之疏其五不可詔
罷屯田加直秘閣淮南轉運副使入為開封少尹故
時大理開封治獄得請實蔽罪其后率任情棄法法
益不用奕言廷尉持天下平京師諸夏本法且不行
何以示萬國請自今非情法實不相當毋得輒請從
之遷光祿卿戶部侍郎睦州亂以龍圖閣直學士知
鎮(zhèn)江府寇平論勞增兩秩還為戶部內(nèi)侍總領內(nèi)藏
予奪顓己視戶部如僚屬度支郎方討理滯奉中旨
令開封尹與總領者來奕白宰相曰計臣不才當去
之而易能者不可使他人侵其官即自劾不稱職詔
為罷內(nèi)侍而徙奕工部襲慶守張□使郡人詣闕請
登封東平守王靚諫以京東歲兇多盜不當請封為
政者不悅將罪靚奕言靚憂民愛君所當獎激奈何
用為罪乎靚獲免未幾卒年六十贈龍圖閣學士
  郭知章
按宋史本傳知章字明叔吉州龍泉人第進士從劉
彝廣西幕府知浮梁分寧縣黃履薦為御史以憂不
克拜知海州濮州提點梓州路刑獄復以鄭雍顧臨
薦為監(jiān)察御史哲宗親政上書請用淳化天禧詔增
諫官員曰館職無所用朝廷設之不疑諫官最急乃
常不足是急于所無用緩其所當急也又比歲選授
監(jiān)司多繇寺監(jiān)丞不過知縣資序外官莫重于部使
者豈宜輕用若是宜稍限以節(jié)如轉運判官擇實任
通判者提點刑獄擇實任郡首者然后考其治理簡
拔用之又言自大河東北分流生靈被害今水之趨
東者已不可遏順而導之閉北而行東其利百倍矣
遷殿中侍御史言先帝辟地進壤建策四寨據(jù)高臨
下扼西戎咽喉元佑用事者委而棄之愿討賾議奏
顯行黜罰史院究神宗實錄誣罔事知章請貶治呂
大防等紹圣復制科知章校試言先朝既策進士即
廢此科近年復置誠無所補遂復罷又請復元豐役
法大抵迎合時好進左司員外郎改左司諫嘗言爵
祿慶賞以勸天下之善愿無以假借大臣使行私恩
刑罰誅戮以懲天下之惡愿無以假借大臣使快私
忿忠于陛下者必見忌大臣黨于大臣者必上負陛
下惟明主裁察權工部侍郎為中書舍人遼使蕭德
崇來為夏人請還河西地命知章報聘德崇曰兩國
久通好小國蕞爾疆土還之可乎知章曰夏人累犯
邊法當致討以北朝勸和之故務為優(yōu)容彼若恭順
如初當自有恩旨非使人所能預知也歸未至坐嘗
主導河東流議以集賢殿修撰知和州徽宗立曾布
用為工部侍郎加寶文閣直學士知太原府召拜刑
部尚書知開封府為翰林學士言者又論河事罷知
鄧州旋入黨籍數(shù)年復顯謨閣直學士政和初卒
  吳執(zhí)中
按宋史本傳執(zhí)中字子權建州松溪人登嘉佑進士
第歷官州縣同門婿呂惠卿方貴盛不肯附以取進
凡三十余年始提舉河南常平連徙河東淮南江東
轉運判官提點廣東刑獄入為庫部吏部右司郎中
大觀初擢兵部侍郎二年進御史中丞論開封府內(nèi)
侍省京畿秦鳳違法干請詔獎其得風憲體又言開
封之治事大理之決獄將作之營繕榷貨之入中皆
職所當為乃妄以為功一歲遷官至五六宜行抑損
遂詔自今但賜束帛鄭居中知樞密院執(zhí)中言外戚
不宜在政地帝還其章而諭所以用居中之意初蔡
京忌張康國故引執(zhí)中居言路執(zhí)中先劾劉炳兄弟
宋喬年父子皆京客也帝嘗語執(zhí)政嘉其不阿康國
曰是乃為逐臣地耳已而章果至帝怒黜知滁州未
幾徙越州石公弼以為執(zhí)中反復得罪未宜殿大府
改提舉洞霄宮以集賢殿修撰知揚州加顯謨閣待
制知河南府道過都復拜中丞帝以星變逐蔡京言
者未已執(zhí)中謂進退大臣當全禮貌于是為京下詔
京得不重貶恭孫趙遹開梓夔諸夷州執(zhí)中乞正
其罪又言八行之舉所得皆鄉(xiāng)曲常人不足以為士
愿下太學考其道藝而進退之所論多施行遷禮部
尚書張商英罷御史張克公言執(zhí)中與商英皆由郭
天信以進除樞密直學士知越州尋降待制又奪職
卒于家
  許景衡
按宋史本傳景衡字少伊溫州瑞安人登元佑九年
進士第宣和六年召為監(jiān)察御史遷殿中侍御史是
時王黼蔡攸用事景衡言尚書省比闕長官而同知
樞密院亦久闕雖三公通治三省然文昌政事之本
樞密本兵之地各有攸屬安可久虛其位愿博采公
議遴選忠賢以補政府之闕遂大忤黼意朝廷用童
貫為河東北宣撫使將北伐景衡論其貪繆不可用
者數(shù)十事不報睦寇平江浙郡縣殘毀而茶鹽比較
之法如故景衡奏茶鹽之法當以食之眾寡為歲額
之高下今收復之后戶版半耗民力蕭然而茶鹽比
較不減于昔民欲無困得乎奏上詔兩浙江東路權
免茶鹽比較賊平日仍舊朝廷既興燕云之師調(diào)度
不繼誅求益急景衡奏財力匱乏在節(jié)用民力困弊
在恤民今不急之務若營繕諸役花石綱運其名不
一吏員猥多軍額冗濫又無名功賞非常賜予皆夤
緣僥幸干請無厭宜節(jié)以祖宗之制而省去之且極
論和買和糴鹽法之害不報會知洋州吳巖夫以私
書抵執(zhí)政子道景衡之賢因從子婿符寶郎周離亨
以達離亨繆以其書誤致王黼黼用是中景衡逐之
欽宗即位以左正言召旋改太常少卿兼太子諭德
遷中書舍人侍御史李光正言程瑀以鯁亮忤執(zhí)政
斥景衡為辨白坐落職予祠高宗即位以給事中召
既至除御史中丞宗澤為東京留守言者附黃潛善
等多攻其短欲逐去之景衡奏曰臣自浙渡淮以至
行在聞澤之為尹威名政事卓然過人雖不識其人
竊用嘆慕臣以為去冬京城內(nèi)有赤心為國如澤等
數(shù)輩其禍變未至如是之酷今若較其小短不顧盡
忠徇國之節(jié)則不恕己甚且開封宗廟社稷所在茍
欲罷澤別遣留守不識縉紳中威名政事有加于澤
者乎疏入上大悟封以示澤澤乃安杭州叛卒陳通
作亂權浙西提刑趙叔近招降之請授以官景衡曰
官吏無罪而受誅叛卒有罪而蒙賞賞罰倒置莫此
為甚卒奏罷之除尚書右丞有大政事必請間極論
潛善伯彥以景衡異己共排沮之或言正二月之交
乃太乙正遷之日宜于禁中設壇望拜高宗以問景
衡曰修德愛民天自降福何迎拜太乙之有初李綱
議建都以關中為上南陽次之建康為下綱既相遂
主南陽之議景衡為中丞奏南陽無險阻月密邇盜
賊漕運不繼不若建康天險可據(jù)請定計巡幸潛善
等傾綱使去南陽之議遂格至是諜報金人攻河陽
泛水景衡又奏請南幸建康已而有詔還京罷景衡
為資政殿大學士提舉杭州洞霄宮至瓜州得暍疾
及京口卒年五十七謚忠簡景衡得程頤之學志慮
忠純議論不與時俯仰建炎初李綱議幸南陽宗澤
請還京景衡乃請幸建康黃潛善等素惡其異己暨
車駕駐揚州怵于傳聞不得已下還京之詔遂借渡
江之議罪之斥逐而死既沒高宗思之曰朕自即位
以來執(zhí)政忠直遇事敢言惟許景衡詔賜景衡家溫
州官舍一區(qū)
  蔣猷
按宋史本傳猷字仲遠潤州金壇縣人舉進士政和
四年拜御史中丞兼侍讀有直聲嘗論士風浮薄廷
臣伺人主意承宰執(zhí)風旨向背以特立不回者為愚
共嗤笑之此風不可長輔臣奏事殿上雷同唱和略
無所可否非論道獻替之禮內(nèi)侍省不隸臺察紊元
豐官制楊戩不當除節(jié)度使趙良嗣不宜出入禁中
上皆嘉納至揭其章內(nèi)侍省且詔自今無得規(guī)圖節(jié)
鉞又疏孟昌齡徐鑄等奸狀遷兵部尚書兼禮制局
詳議官七年知貢舉改工部吏部尚書以徽猷閣直
學士知婺州明年請祠歸宣和末召為刑部尚書兼
資善堂翊善靖康初奉上表起居太上皇帝于淮陰
且特詔貶童貫猷奏貫得罪天下愿黜遠之太上以
為然亟命宣詔趣貫赴貶所遂奉太上還京移兵部
尚書累官正議大夫引疾授徽猷閣直學士提舉嵩
山崇福宮卒贈特進
  沈與求
按宋史本傳與求字必先湖州德清人登政和五年
進士第累遷至明州通判以御史張守薦召對除監(jiān)
察御史上疏論執(zhí)政遷兵部員外郎自劾以為言茍
不當不應得遷上乃行其言除殿中侍御史上在會
稽或勸幸饒信有急則入閩與求以為今日根本正
在江浙宜進都建康以圖恢復論范宗尹年少為相
恐誤國事上不悅以直龍圖閣知臺州宗尹罷召還
再除侍御史時軍儲窘乏措置諸鎮(zhèn)屯田與求取古
今屯田利害為集議二卷上之詔付戶部看詳江西
安撫知江州朱勝非未至而馬進寇江州陷之與求
論九江之陷由勝非赴鎮(zhèn)太緩勝非罷去時方多事
百司稽違與求援元豐舊制請許臺諫官彈奏上從
之與求再居言路或疑為范宗尹所引用者將悉論
出之與求曰近世朋黨成風人才不問賢否皆視宰
相出處為進退今當別人才邪正而言之豈可謂一
時所用皆不賢哉人服其言呂頤浩再相御營統(tǒng)制
辛永宗樞密富直柔右司諫韓璜屢言其短與求劾
直柔附會永宗兄弟為致身之資上遂出永宗而璜
直柔亦相繼罷黜遷御史中丞時禁衛(wèi)寡弱諸將各
擁重兵與求言漢有南北軍唐用府兵彼此相維使
無偏重之勢今兵權不在朝廷雖有樞密院及三省
兵房尚書兵部但行文字而已愿詔大臣益修兵政
助成中興之勢浙西安撫劉光世來朝以繒帛方物
為獻上已分乞六宮與求奏今為何時而有此時已
暮疏入上命追取斥還內(nèi)侍馮益請別置御馬院自
領其事又擅穿皇城便門與求劾益專恣請治其罪
諜報劉豫在淮陽造舟議者多欲于明州向頭設備
與求言使賊舟至此則入吾腹心之地臣聞海舟自
京東入浙必由泰州石港通州料角崇明鎮(zhèn)等處次
至平江南北洋次至秀州金山次至向頭又聞料角
水勢湍險必得沙上水手方能轉運宜于石港料角
等處拘收水手優(yōu)給錢糧而存養(yǎng)之以備緩急兩浙
轉運副使徐康國自溫州進發(fā)宣和間所制間金銷
金屏障什物與求奏曰陛下儉侔大禹今康國欲以
微物累盛德乞斥而焚之仍顯黜康國從之與求歷
御史三院知無不言前后幾四百奏其言切直自敵
己已下有不能堪者上時有所訓敕每曰汝不識沈
中丞邪移吏部尚書兼權翰林學士兼侍讀遂出為
荊湖南路安撫使知潭州引疾丐祠許之四年出知
鎮(zhèn)江府兼兩浙西路安撫使復以吏部尚書召除參
知政事金人將入寇上諭輔臣曰朕當親總六軍與
求贊之曰今日親征皆由圣斷上意決親征書車攻
詩以賜上曰朕以二圣在遠屈己通和今豫逆亂如
此安可復忍與求曰和親乃金人屢試之策不足信
也因奏諸將分屯江岸而敵人往來淮甸當遣岳飛
自上流取間道乘虛擊之彼必有反顧之憂上曰當
如此措置五年兼權知樞密院事時張浚視師江上
以行府為名言知泰州邵彪及其營田利害事乞送
尚書省有旨從之與求不能平曰三省樞密院乃奉
行行府文書邪六年張浚復欲出視師不告之同列
及得旨乃退而嘆曰此大事也吾不與聞何以居位
遂丐祠罷出知明州七年上在平江召見除同知樞
密院事從至建康遷知樞密院事薨贈左銀青光祿
大夫謚忠敏
  辛炳
按宋史本傳炳字如晦福州候官縣人登元符三年
進士第累官至監(jiān)察御史兼權殿中侍御史先是蔡
京廢發(fā)運司轉般倉為直達綱舟入率侵盜沈舟而
遁戶部受虛數(shù)人畏京莫敢言炳極疏其弊且以變
法后兩歲所得之數(shù)較常歲虧欠一百三十有二萬
支益廣而入寖微乞下有司計度徽宗以問京京怒
以炳為沮撓責監(jiān)南劍州新豐場尋提舉洞霄宮起
知袁州移無為軍靖康初召為兵部員外郎高宗即
位除左司員外郎辭未幾起直龍圖閣知潭州明年
張浚調(diào)兵潭州以炳懦怯不能罷之尋以起居舍人
召辭紹興二年復以侍御史召首言今日公道壅塞
風俗頹薄連疏三省所行乖失數(shù)十事請諭大臣勿
廢都堂公見之禮時福建八州添差至百八十余員
炳言艱危多事之時冗食之官無益當罷從之蘇湖
地震下詔求言炳言大臣無畏天之心何事不可為
其言甚峻由是宰執(zhí)呂頤浩居家待罪炳劾罷頤浩
知樞密院事張浚詔赴行在炳論其敗事誤國浚坐
落職除御史中丞時方遣使議和炳方言金人無信
和議不可恃宜講求守御攻戰(zhàn)之策以疾請外除顯
謨閣直學士知漳州未赴而卒詔炳任中執(zhí)法操行
清修今其云亡貧無以葬賜銀帛賻其家贈通議大

  何鑄
按宋史本傳鑄字伯壽余杭人登政和五年進士第
歷官州縣入為諸王宮大小學教授秘書郎御史中
丞廖剛薦鑄操履勁正可備拾遺補闕之選即命對
鑄首陳動天之德莫大于孝感物之道莫過于誠誠
孝既至則歸梓宮于陵寢奉兩宮于魏闕紹大業(yè)復
境土又何難焉帝嘉納之拜監(jiān)察御史尋遷殿中侍
御史上疏論士大夫心術不正徇虛以掠名托名以
規(guī)利言不由中而首尾鄉(xiāng)背行險自售而設意相傾
者為事君之失懷險巇之謀行刻薄之政輕儇不莊
慢易無禮者為行己之失乞大明好惡申飭中外各
務正其心術毋或欺誕蓋有所指也時遷溫州諸宮
殿神像于湖州有司迎奉所過騷然鑄言孝莫大于
寧神寧神莫大于得四海之歡心浙東旱荒若加勤
動恐道路怨咨乞務從約不得過為騷擾疏奏其
事遂已擢右諫議大夫論中興之功在于立志天下
之事濟與否在于思與不思愿陛下事無大小精思
熟慮求其至當而行如是則事無過舉矣尋拜御史
中丞先是秦檜力主和議大將岳飛有戰(zhàn)功金人所
深忌檜惡其異己欲除之脅飛故將王貴上變逮飛
系大理獄先命鑄鞫之鑄引飛至庭詰其反狀飛袒
而示之背背有舊涅盡忠報國四大字深入膚理既
而閱實俱無驗鑄察其冤白之檜檜不悅曰此上意
也鑄曰鑄豈區(qū)區(qū)為一岳飛者強敵未滅無故戮一
大將失士卒心非社稷之長計檜語塞改命萬俟
飛死獄中子云斬于市檜銜鑄時金遣蕭毅邢具瞻
來議事檜言先帝梓宮未反太后鑾輿尚遷朔方非
大臣不可祈請乃以鑄為端明殿學士僉書樞密院
事為報謝使鑄曰是行猶顏真卿使李希烈也然君
命不可辭既返命檜諷萬俟使論鑄私岳飛為不
反欲竄諸嶺表帝不從止謫徽州時有使金者還言
金人問鑄安在曾用否于是復使知溫州未幾以端
明殿學士提舉萬壽觀兼侍讀召赴行在力辭乃再
遣使金使事秘而不傳既歸報帝復許以大用又力
請祠除資政殿學士知徽州居數(shù)月提舉江州太平
興國宮卒年六十五鑄孝友廉儉既貴無屋可居止
寓佛寺其辨岳飛之冤亦人所難然紹興己未以后
遍歷臺諫所論如趙鼎李光周葵范沖孫近諸人未
免迎望風旨議者以此少之至于慈寧歸養(yǎng)梓宮復
還雖鑄祈請之力而金謀蓋素定矣先是金諸將皆
已厭兵欲和難自己發(fā)故使檜盡室航海而歸密有
成約紹興以后我?guī)煂医萁鹩鸵鎴灾潦乔茶T銜
命蓋檜之陰謀以鑄嘗爭岳飛之獄而飛竟死使金
知之而其議速諧也鑄死四十余年謚通惠其家辭
焉嘉定初改謚恭敏
  黃龜年
按宋史本傳龜年字德邵福州永福人登崇寧五年
進士第調(diào)洛州司理參軍累官河北西路提舉學士
呂頤浩見而奇之入為太常博士靖康元年除吏部
員外郎拜監(jiān)察御史尋除尚書左司員外郎中書門
下檢正諸房公事充修政局檢討官乞令檢正官察
通進司帝從其請時頤浩再相植黨傾秦檜引朱勝
非奉京祠兼侍讀恐中書舍人胡安國持錄黃不下
特命龜年書行議者譏其侵官遷殿中侍御史會邊
報王倫來歸龜年劾檜專主和議沮止恢復植黨專
權漸不可長乃上書曰臣聞一言而盡事君之道曰
忠罪莫大于欺君一言而盡輔政之道曰公罪莫大
于私己臣人者背公而徇私則刑賞僭濫慮人主之
照其奸則合黨締交相與比周熒惑主聽故附下罔
上之黨盛而威福之柄下移禍有不可勝言者伏見
秦檜還自金國陛下驟任不一年而超至宰輔乃不
顧國家盜威福在己欲永塞言路書上檜罷并劾檜
黨王王□王守道皆罷之檜乃授觀文殿大學士
提舉江州太平觀官如故龜年又奏比論檜徇私欺
君合正典刑投諸裔土以御魑魅今乃任便居住雖
陛下曲全大臣之禮察檜奸狀暴露復寵以儒學最
上職名俾優(yōu)游琳館聽其自如律斷群盜必分首從
為之從者皆已伏誅獨置渠魁可乎又曰臣聞恩莫
隆于父子義莫重于君臣不義則后其君不仁則遺
其親君親既然則何忌憚而不為檜厚貌深情矯言
偽行進迫君臣之勢陽為面從退恃朋比之奸陰謀
沮格上不畏陛下中不畏大臣下不畏天下之議無
忌憚如此欺君私己有一即可黜況檜之欺與私顯
著者為多乎章凡三上遂褫檜職復上章曰檜行詭
而言譎外縮而中邪以巧詐取相位奸回竊國柄收
召險蟠結黨與陛下以智臨而辨之早以剛決而
去之速故端人正士舉手相慶蓋以公天下之同惡
耳臣愿陛下發(fā)明詔以檜潛慝隱惡暴白于天下使
知陛下數(shù)易相位真不得已也又所以破為臣奸膽
庶朋比之風不復作矣除太常少卿累遷起居舍人
中書舍人兼給事中侍御史常同言龜年陰結大臣
致身要地又交結諸將趣操不正罷歸可諫詹大方
希檜意劾龜年附麗匪人縉紳不齒落職本貫居住
卒六十三龜年微時永福簿李朝旌奇之許妻以女
龜年既登第而朝旌已死家貧甚或勸龜年別娶龜
年正色曰吾許以諾死而負之何以自立遂娶之任
子恩先奏其弟之子人皆義之子衡仕至湖南提舉
  王十朋
按宋史本傳十朋字龜齡溫州樂清人資穎悟日誦
數(shù)千言及長有文行聚徒梅溪受業(yè)者以百數(shù)入太
學主司異其文秦檜死上親政策士諭考官曰對策
中有陳朝政切直者并置上列十朋以權為對大略
曰攬權者非欲衡石程書如秦皇傳餐聽政如隋文
強明自任不任宰相如唐德宗精于吏事以察為明
如唐宣宗蓋欲陛下懲既往而戒未然威福一出于
上而已嘗有鋪翠之禁而以翠羽為首飾者自若是
豈法令不可禁乎抑宮中服澣濯之化衣不曳地之
風未形于外乎法之至公者莫如選士名器之至重
者莫如科第往歲權臣子孫門客類竊巍科有司以
國家名器為媚權臣之具而欲得人可乎愿陛下正
身以為本任賢以為助博采兼聽以收其效幾萬余
言上嘉其經(jīng)學淹通議論醇正遂擢為第一學者爭
傳誦其策以擬古晁董上用其言嚴銷金鋪翠之令
取交址所貢翠物焚之謂十朋乃朕親擢授紹興府
簽判既至或以書生易之十朋裁決如神吏奸不行
時以四科求士帥王師心謂十朋身兼四者獨以應
詔召為秘書郎兼建王府小學教授先是教授入講
堂居賓位十朋不可皇孫特加禮而位教授中坐金
將渝盟十朋輪對言自建炎至今金未嘗不內(nèi)相殘
賊然一主斃一主生曷嘗為中國利要在自備如何
御敵莫急于用人今有天資忠義材兼文武可為將
相者有長于用兵士卒樂為之用可為大帥者或投
閑置散或老于藩郡愿起而用之以寢敵謀以圖恢
復蓋指張浚劉锜也又言今權雖歸于陛下政復出
于多門是一檜死百檜生也楊存中以三衙而交結
北司以盜大權漢之禍起于恭顯王氏之相為終始
唐之禍起于北軍藩鎮(zhèn)之相為表里今以管軍位三
公利源皆入其門陰結諸將相為黨援樞密本兵之
地立班甘居其后子弟親戚布滿清要臺諫論列委
曲庇護風憲獨不行于管軍之門何以為國至若清
資加于噲伍高爵濫于醫(yī)門諸軍承受威福自恣甚
于唐之監(jiān)軍皇城邏卒旁午察事甚于周之監(jiān)謗將
帥剝下賂上結怨三軍道路捕人為卒結怨百姓皆
非治世事上嘉納戢邏卒罷諸軍承受更定樞密管
軍班次解楊存中兵權其言大略施行秦檜久塞言
路至是十朋與馮方胡憲查鑰李浩相繼論事太學
生為五賢詩述其事除著作郎三十一年正月風雷
雨雪交作十朋以為陽不勝陰之驗遺陳康伯書冀
以春秋災異之說力陳于上崇陽抑陰以弭天變遷
大宗正丞亟詣祠歸金犯邊起劉锜為江淮浙西制
置張浚帥金陵悉如其言孝宗受禪起知嚴州召對
首言太皇非倦勤時而以大器付陛下賢于堯舜陛
下當思以副太上者今社稷之安危生民之休戚人
才之進退朝廷之刑賞宜若舜之協(xié)堯斷然行之以
盡繼述之道拜司封郎中累遷國子司業(yè)言今居位
者往往職之不舉宜有以革之人主有大職三任賢
納諫賞罰是也上嘉之除起居舍人升侍講時左右
史失職久十朋除起居郎胡銓奏四事語在胡銓傳
除侍御史上謂胡銓曰比除臺官外議如何銓曰皆
謂得人上曰卿與十朋皆朕親擢十朋見上英銳每
見必陳恢復之計及將北伐上疏曰天子之孝莫大
于光祖宗安社稷因前王盈成而守者周成康漢文
景是也承前世衰微而興者商高宗周宣王是也先
君有恥而雪之漢宣帝臣單于唐太宗俘頡利是也
先君有讎而復之夏少康滅澆漢光武誅莽是也跡
雖不同其為孝一也靖康之禍亙古未有陛下英武
慨然志在興復竊聞每對群臣奏事則曰當如刱業(yè)
時又曰當以馬上治之又曰其事當俟恢復后為之
比因宣召語及陵寢圣容惻然曰四十年矣陛下之
心真少康高宗宣王光武之心奈何大臣不能仰副
圣心愿戒在位者去附和之私心贊國家之大計則
中興日月可冀矣因論史浩八罪曰懷奸誤國植黨
盜權忌言蔽賢欺君訕上上為出浩知紹興府十朋
再疏謂陛下雖能如舜之去邪未能如舜之正名定
罪紹興密邇行都浩嘗為屬吏奸贓彰聞亦何顏復
見其吏民遂改與祠史正志與浩族異拜浩而父事
之十朋論正志傾險奸邪觀時求進宜黜正志以正
典刑林安宅出入史浩龍大淵門盜弄威福至是詐
病求致仕十朋并疏其罪皆罷去張浚出師復靈壁
虹縣歸附者萬計又復宿州十朋奏王師以吊民為
主先之以招納不獲已而戰(zhàn)伐隨之乞以此指戒浚
金將既降宜速加爵賞以勸來者上皆嘉納會李顯
忠邵宏淵不協(xié)王師失律張浚上表自劾主和者乘
此唱異議十朋上疏言臣素不識浚聞其誓不與敵
俱生心實慕之前因輪對言金必敗盟乞用浚陛下
嗣位命督師江淮今浚遣將取二縣一月三捷皆服
陛下任浚之難及王師一不利橫議□起臣謂今日
之師為祖宗陵寢為二帝復讎為二百年境土為中
原吊民伐罪非前代好大生事者比益當內(nèi)修俟時
而動陛下恢復志立固不以一□為群議所搖然異
論紛紛浚既待罪臣其可尚居風憲之職乞賜竄殛
因言臣聞近日欲遣龍大淵撫諭淮南信否上曰無
之又言聞欲以楊存中充御營使上嘿然改除吏部
侍郎力辭出知饒州饒并湖盜出沒其間聞十朋至
一夕遁去丞相洪適請故學基益其圃十朋曰先圣
所居十朋何敢予人移知夔州饒民走諸司乞留不
得至斷其橋乃以車從間道去眾葺斷橋以王公名
之移知湖州召對劉珙請留之上曰朕豈不知王十
朋顧湖州被水非十朋莫能鎮(zhèn)撫至郡戶部責虛逋
三十四萬命吏持券往辨不聽即請祠去起知泉州
十朋前在湖割奉錢刱貢闈又為泉建之尤宏壯凡
歷四郡布上恩恤民隱士之賢者詣門以禮致之朔
望會諸生學宮講經(jīng)詢政僚屬間有不善反復告戒
俾之自新民輸租俾自概量聞者相告宿逋亦愿償
訟至庭溫詞曉以理義多退聽者所至人繪而祠之
去之日老稚攀留涕泣越境以送思之如父母饒久
旱入境雨至湖積霖入境即霽凡禱必應其至誠不
獨感人而亦動天地鬼神東宮建除太子詹事力辭
詔州郡禮致遂力疾造朝以足疾不能趨詔給扶減
拜謁東宮太子以其舊學待遇有加又詔免朝參遣
中使以告及襲衣金帶就其家賜之疾革累章告老
以龍圖閣學士致仕命下而卒年六十紹興三年謚
曰忠文十朋事親孝終喪不處內(nèi)友愛二弟郊恩先
奏其名沒而二子猶布衣書室扁曰不欺每以諸葛
亮顏真卿寇準范仲淹韓琦唐介自比朱熹張栻雅
敬之子聞詩聞禮皆篤學自立聞詩知光州提點江
東刑獄聞禮知常州江東轉運判官為治能守家法
人亦思慕之
  王庭秀
按宋史鄭□傳王庭秀字穎彥慈溪人與黃庭堅楊
時游其為學旁搜遠紹不茍趣時好造詣深遠操持
堅正發(fā)為文辭俊邁宏遠登政和二年上舍第歷官
州縣侍御史李光薦為御史臺檢法官宣和靖康時
進言皆發(fā)于忠義御史中丞言偽楚時庶官中如虞
謨王庭秀者初非疾病毅然致為臣而歸愿褒擢之
拜監(jiān)察御史奏乞威斷當出于人主而所遣宣諭官
當令舉廉吏又言刑名有疑慮者令州郡法官申憲
司閱實具奏以取裁決遷殿中侍御史論黃潛善賣
官售寵罷之既與鄭□力爭降封高宗事未幾出知
瑞州右正言呂祉奏朝廷今日緣論大臣移一言官
明日罷一言官則后日大臣行事有失誰敢言者遂
召為吏部郎改左司言朝廷比來深疾貪吏然州縣
之間豈無廉介自將沈于下僚者宜命五使所至以
廉潔清修可以師表吏民者以名來上參之公議不
次升擢以厲士風從之遷檢正中書門下省諸房公
事與宰相議多不合不自安引疾求去詔直秘閣主
管崇道觀而歸
  劉一止
按宋史本傳一止字行簡湖州歸安人七歲能屬文
試太學有司欲舉八行一止曰行者士之常不就登
進士第為越州教授參知政事李邴薦為詳定一司
□令所刪定官紹興初召試館職其略曰事不克濟
者患在不為不患其難圣人不畏多難以因難而圖
事耳如其不為俟天命自回人事自正敵國自屈盜
賊自平有是哉高宗稱善且諭近臣以所言剴切知
治道欲驟用執(zhí)政不樂除秘書省校書郎考兩浙類
試以科舉方變欲得通時務者同列皆患無其人一
止出一卷曰是直為首啟號乃張九成也眾皆厭服
遷監(jiān)察御史上疏謂天下之治眾君子成之而不足
一小人敗之而有余君子雖眾道則孤小人雖寡勢
則蔓不加察則小人伺隙而入以敗政矣又言陛下
憫宿蠹未除頹綱未振民困財竭故置司講究然未
聞有所施行得無有以疑似之說欺陛下曰如此將
失人心夫所謂失人心者必刑政之苛賦役之多好
惡之不公賞罰之不明若皆無是則所失者小人之
心耳何病焉時庶事草創(chuàng)有司以吏所省記為法吏
并緣為奸一止曰法令具在吏猶得舞文矧一切聽
其省記所欲與則陳與例欲奪則陳奪例與奪其在
牙頰患可勝言哉請以省記之文刊定頒行庶幾絕
奸吏弄法受財之弊從之逾年而書成秦檜請置修
政局一止言宣王內(nèi)修政事修其外攘之政而已今
之所修特簿書獄訟官吏遷降土木營建之務未見
所當急也又謂人才進用太遽仕者或不由銓選朝
士入而不出外官雖有異能不見召用非軍事而起
復皆幸門不塞之故請選近臣曉財利者仿劉晏法
瀕江置司以制國用鄉(xiāng)村置義倉以備水旱增重監(jiān)
司之選后多采用其言選起居郎奏事帝迎語曰朕
親擢也繇六察遷二史祖宗時有幾一止謝先朝惟
張澄李梲耳因極陳堂吏宦官之蠹執(zhí)政植私黨無
憂國心翌日罷主管臺州崇道觀召為部祠郎知袁
州改浙東路提點刑獄為秘書少監(jiān)復除起居郎擢
中書舍人兼侍講莫將賜出身除起居郎一止奏將
以上書助和議驟自太府丞綴從班前此未有臣乃
與將同命愿并臣罷之不報遷給事中徐偉達者嘗
事張邦昌為郎得知池州一止言偉達既仕偽廷今
付以郡無以示天下孟忠厚乞試郡一止言后族業(yè)
文如忠厚雖可為郡他日有援例者何以卻之汪伯
彥知宣州入覲詔以元帥府舊人特依見任執(zhí)政給
奉一止言伯彥誤國之罪天下共知以郡守而例執(zhí)
政殆與異時非待制而視待制非兩府而視兩府者
類矣帝皆為罷之于凡貴近之請雖小事亦論執(zhí)不
置御史中丞廖剛謂其僚曰臺當有言者皆為劉君
先矣居瑣闥百余日繳奏不已用事者始忌奏一止
同周葵薦呂廣問迎合李光罷提舉江州太平觀進
敷文閣待制御史中丞何若奏一止朋附光偃蹇慢
上落職罷祠后八年請老復職致仕秦檜死召至國
門以病不能拜力辭進直學士致仕卒年八十三一
止沖淡寡欲嘗誨其子曰吾平生通塞聽于自然唯
機械不立故方寸自有樂地博學無不通為文不事
纖刻制誥坦明有體書詔一日數(shù)十輒辦嘗言訓誥
者賞善罰惡詞也豈過情溢美怒鄰罵坐之為哉其
草顏魯公孫特命官制甚偉帝嘆賞為手書之詩自
成家呂本中陳與義讀之曰語不自人間來也有類
□五十卷子巒□從弟寧止
  杜莘老
按宋史本傳莘老字起莘眉州青神人唐工部甫十
三世孫也幼歲時方禁蘇氏文獨喜誦習紹興間第
進士以親老不赴廷對賜同進士出身授梁山軍教
授從游者眾秦檜死魏良臣參大政莘老疏天下利
害以聞良臣薦之主管禮兵部架閣文字彗星見東
方高宗下詔求言莘老上書論彗盭氣所生多為兵
兆國家為民息兵而將驕卒惰軍政不肅今因天戒
以修人事思患預防莫大于此因陳時弊十事時應
詔者眾上命擇其議論切當推恩以勸之后省以莘
老為首進一階遷敕令刪定官太常寺主簿升博士
輪對論金將敗盟宜飭邊備勿恃其不來恃吾有以
待之上稱善再三南渡后典秩散失多有司所記省
至兇禮又諱不錄顯仁皇后崩議禮有疑吏皆拱手
莘老以古義裁定大斂前一日宰相傳旨問含玉之
制莘老曰禮院故實所不載請以周禮典瑞鄭元注
制之其可因立具奏上覽之曰真禮官也及虞祭或
謂上哀勞欲以宰相行事莘老曰古今無是卒正之
遷秘書丞論江淮守備上曰卿言及此憂國深矣擢
監(jiān)察御史遷殿中侍御史入對上曰知卿不畏強御
故有此授自是用卿矣陳俊卿既解言職力求去莘
老因奏事從容曰多事之際令俊卿輩在論思之地
必有補益上以為然俊卿輩復留金遣使致嫚書傳
欽宗兇問請淮漢地指索大臣上決策親征莘老疏
奏贊上且謂敵欺天背盟當待以不懼勿以小利鈍
為異議所搖諛言所惰則人心有恃而士氣振矣宜
不限早暮延見大臣侍從謀議國事申敕侍從臺諫
監(jiān)司守臣亟舉可用之才又言親征有期而禁衛(wèi)纔
五千余老居半至不能介胄者愿亟留圣慮事皆
施行帶御器械劉炎管禁中市易通北賈大為奸利
一日見莘老輒及朝政語狂悖莘老以聞斥監(jiān)嘉州
稅知樞密院事周麟之初請使金及嫚書至聞金將
盛兵犯邊乃大恐建言不必遣使莘老劾麟之挾奸
罔上避事辭難恐懼至于掩泣眾有哭殺富鄭公之
誚尋與宮觀疏再上乃責瑞州幸醫(yī)承宣使王繼先
怙寵干法富浮公室子弟直延閣居第僭擬別業(yè)外
帑遍畿甸數(shù)十年無敢搖之者聞邊警亟輦重寶歸
吳興為避敵計莘老疏其十罪上曰初以太后餌其
藥稍假恩寵不謂小人驕橫乃爾莘老曰繼先罪擢
發(fā)不足數(shù)臣所奏其大概耳上作色曰有恩無威有
賞無罰雖堯舜不能治天下詔繼先福州居住子孫
皆勒停籍其貲以千萬計詔鬻錢入御前激賞庫專
以賞將士天下稱快內(nèi)侍張去為取御馬院西兵二
百髡其頂都人異之口語籍籍莘老彈治上疑其未
審不樂莘老執(zhí)奏不已竟罷去為御馬院致仕而莘
老亦以直顯謨閣知遂寧府給事中金安節(jié)中書舍
人劉珙封還制書改司農(nóng)少卿尋請外仍與遂寧始
莘老自蜀造朝不以家行高宗聞其清修獨處甚重
之一日因對褒諭曰聞卿出蜀即蒲團紙帳如僧然
難及也未幾遂擢用莘老官中都久知公論所予奪
奸蠹者皆得其根本脈絡嘗嘆曰臺諫當論天下第
一事若有所畏姑言其次是欺其心不敬其君者也
及任言責極言無隱取眾所指目者悉擊去聲振一
時都人稱骨鯁敢言者必曰杜殿院云治郡課績?yōu)?br />諸州最孝宗受禪莘老進三議曰定國是修內(nèi)政養(yǎng)
根本尋卒年五十八
  張大經(jīng)
按宋史本傳大經(jīng)字彥文建昌南城人紹興十五年
中進士第宰吉之龍泉有善政諸司列薦賜對便殿
出知儀真時兩淮監(jiān)司帥守多興事邀功大經(jīng)獨以
平易近民民咸德之提舉湖南常平提點湖北刑獄
尋移江東他路有巨豪犯法獄久不竟命移屬大經(jīng)
豪挾權勢求脫大經(jīng)卒正其罪孝宗重風憲之選命
條上部使者十人上獨可大經(jīng)召見上曰朕十人中
得卿一人以卿風力峻整遂除監(jiān)察御史命下中外
聳嘆大經(jīng)首陳士風掊克偷惰誕慢浮虛四弊時理
官間多居外大經(jīng)奏非便乃作舍寺庭遷大理少卿
守殿中侍御史言今日不治由大臣不任責又言諸
路荒政不實飛蝗頗多愿益加恐懼申飭大臣俾內(nèi)
而百官有司輸忠讜修厥職外而監(jiān)司守臣察貪理
冤去苛斂寬民力上皆嘉納因論近習韓俁薦士上
曰此亦無害昔楊得意為狗監(jiān)亦嘗薦司馬相如大
經(jīng)奏彼何人斯使得薦士將恐無廉恥者望風希旨
傷毀士俗后數(shù)日上謂大經(jīng)曰卿前所論韓俁朕思
之誠是也又論宦者董璉暴橫將命淮甸所至誅求
且自號董閻羅上曰然人皆言之即依奏鐫罷竄南
康軍除侍御史上宣諭曰卿論事得體且詳練大經(jīng)
遂言士風未厚吏治未肅民力未蘇和氣未應皆由
人心未正愿察公正明義利以彰好惡抑浮薄去貪
刻則莫不靡然洗濯一歸于正上稱善再三又言監(jiān)
司治民之本不可限以資格上納其言即選四寺丞
同時臨遣試右諫議大夫兼侍講請通漕臣之計以
補州郡之有無拘戶絕之租以廣常平之儲偫嚴贓
罪改正法以懲貪黷收外路辟闕歸吏部以杜私謁
而通孤寒秋旱詔求言大經(jīng)極言人心不和有以致
之民力竭而愁嘆多軍士貧而怨嗟眾二者當今大
弊州縣之間絹帛多折其估米粟過收其贏關市苛
征榷酤峻禁中外兵帥多出貴幸之門營利自豐素
召眾怨教閱滅裂軍容不整且近習甲第名園越法
逾制別墅列肆在在有之非賂遺何以濟欲愿陛下
疏斥憸腐抑絕幸門垂意人主之職責成宰輔一提
其綱則天下事必有能辦之者俄而地司郝政降充
統(tǒng)制官殿帥補外蓋用其言也除禮部尚書兼侍讀
大經(jīng)屢請祠上曰卿公廉必能為朕牧民以徽猷閣
學士知建寧府未幾移鎮(zhèn)紹興辭不拜予祠進龍圖
閣學士告老以通奉大夫致仕方主眷未衰抗疏引
去人方之孔戣壽逾八□紹熙五年寧宗即位進正
議大夫降詔撫問賜銀奩藥茗慶元四年七月疾革
語諸子曰吾目可瞑吾愛君憂國之心不可泯無一
語及私卒年八十九訃聞上甚悼之贈銀青光祿大
夫謚肅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十
  宋五
  林大中
按宋史本傳大中字和叔婺州永康人入太學登紹
興三十年進士第知撫州金溪縣郡督輸賦急大中
請寬其期不聽納告敕投劾而歸已而主太常寺簿
光宗受禪除監(jiān)察御史大中謂國之大事在祀沿襲
不正非所以嚴典禮妥神明上疏言臣昨簿正奉常
實陪廟祀見其祝于神者或舛于文稱于神者或訛
其字所宜厚者或不虔所宜先者或廢不用更制
器服或歲月大疏夙興行事或時刻太早是皆禮意
所未順人情所未安也一日御札示大中謂言事覺
察宜遵舊例大中曰臺臣不當逾分守固如圣訓然
必抗直敢言乃為稱職遷殿中侍御史奏言進退人
才當觀其趣向之大體不當責其行事之小節(jié)趣向
果正雖小節(jié)可責不失為君子趣向不正雖小節(jié)可
喜不失為小人又論今日之事莫大于讎恥之未復
此事未就則此念不可忘此念存于心于以來天下
之才作天下之氣倡天下之義此義既明則事之條
目可得而言治功可得而成矣陳賈以靜江守臣入
奏大中極論其庸回亡識嘗表里王淮刱為道學之
目陰廢正人儻許入奏必再留中善類聞之紛然引
去非所以靖國命遂寢紹熙二年春雷電交作有旨
訪時政闕失大中以事多中出乃上疏曰仲春雷電
大雪繼作以類求之則陰勝陽之明驗也蓋男為陽
而女為陰君子為陽而小人為陰當辨邪正毋使小
人得以間君子當思正始之道毋使女謁之得行司
諫鄧驲以言事移將作監(jiān)大中言臺諫以論事不合
而遷臣恐天下以陛下為不能容守侍御史兼侍講
知潭州趙善俊得旨奏事大中上疏劾善俊而言宗
室汝愚之賢當召上用其言召汝愚而出善俊于郡
時江淮荊襄為國巨屏而權任頗輕大中言宜選行
實材略之人付以江淮荊襄經(jīng)理之任舊制河北陜
西分為四路以文臣為大帥武臣副之中興初沿江
置制置使自秦檜罷三大將兵權專歸武臣而江東
荊襄帥臣不復領制置之職宜仍舊制置而以諸將
為副久其任重其權則邊防立而國勢張矣江浙四
路民苦折帛和買重輸大中曰有產(chǎn)則有稅于稅絹
而科折帛猶可言也如和買折帛則重為民害蓋自
咸平馬元方建言于春預支本錢濟其乏絕至夏秋
使之輸納則是先支錢而后輸絹其后則錢鹽分給
又其后則直取于民今又令納折帛錢以兩縑折一
縑之直大失立法初意朝廷以其言為減所輸者三
歲馬大同為戶部大中劾其用法峻上欲易置他部
大中曰是嘗為刑部固以深刻稱章三上不報又論
大理少卿宋之瑞章四上又不報大中以言不行求
去改吏部侍郎辭不拜乃除大中直寶謨閣而大同
之瑞俱與郡初占星者謂朱熹曰某星示變正人當
之其在林和叔耶至是熹貽書朝士曰聞林和叔入
臺無一事不中的去國一節(jié)風義凜然當于古人中
求之給事中尤袤中書舍人樓鑰上疏云大中言官
當與被論者有別尋命知寧國府又移□州寧宗即
位召還試中書舍人遷給事中尋兼侍講知合門事
韓胄來謁大中接之無他語陰請內(nèi)交大中笑而
卻之胄怨由此始會吏部侍郎彭龜年抗論胄
胄轉一官與內(nèi)祠龜年除煥章閣待制與郡大中
同中書舍人樓鑰繳奏曰陛下眷禮僚舊一旦龍飛
延問無虛日不三數(shù)月間或死或斥賴龜年一人尚
留今又去之四方謂其以盡言得罪恐傷政體且一
去一留恩意不侔去者日遠不復侍左右留者內(nèi)祠
則召見無時請留龜年經(jīng)筵而命胄以外任則事
體適平人無可言者有旨龜年已為優(yōu)異胄本無
過尤可并書行大中復同奏龜年除職與郡以為優(yōu)
異則胄之轉承宣使非優(yōu)異乎若謂胄本無過
尤則龜年論事實出于愛君之忱豈得為過龜年既
已決去胄難于獨留宜畀外任或外祠以慰公議
不聽太府寺丞呂祖儉以上書攻胄謫置韶州大
中救之汪義端頃為御史以論趙汝愚去至是胄
引為右史大中駁之改吏部侍郎不拜以煥章閣待
制知慶元府城南民田潮溢不可種大中捐公帑治
石筑之民不知役而蒙其利郡訛言夜有妖大中謂
此必黠賊所為立捕黔之人情遂安丐祠得請給事
中許及之繳駁遂削職后提舉沖佑觀乞休致復元
職監(jiān)察御史林采論列再落職尋復之大中罷歸屏
居十二年未嘗以得喪關其心作園龜潭之上客至
擷杞菊取溪魚觴酒賦詩時事一不以掛口客或勸
大中通胄書大中曰吾為夕郎時一言承意豈閑
居至今日耶客曰縱不求福盍亦免禍大中曰福不
可求而得禍詎可懼而免耶胄既召兵釁大中謂
今日欲安民非息兵不可欲息兵非去胄不可及
胄誅即召見落致仕試吏部尚書言呂祖儉以言
胄得罪死于瘴鄉(xiāng)雖贈官畀職而公議未厭彭龜
年面奏胄過尤朱熹論胄竊弄威柄皆為中傷
降官鑴職卒以老死宜優(yōu)加旌表其他因譏切胄
以得罪者望量其輕重而旌別之以伸被罪者之冤
除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嘉定改元兼太子賓
客嘗議講和事上曰朕不憚屈己為民講和之后亦
欲與卿等革胄弊政作家活耳大中頓首曰陛下
言及此宗社生靈之福也每語所親云吾年垂八十
豈堪勞徒以和議未成思體承圣訓以革弊幸為
經(jīng)久之計倘初志略遂即乞身而歸矣是年六月卒
年七十有八贈資政殿學士正奉大夫謚正惠大中
清修寡欲退然如不勝衣及其遇事而發(fā)凜乎不可
犯自少力學趣向不凡所著有奏議外制文集三十

  黃度
按宋史本傳度字文叔紹興新昌人好學讀書秘書
郎張淵見其文謂似曾鞏隆興元年進士知嘉興縣
入監(jiān)登聞鼓院行國子監(jiān)簿言今日養(yǎng)兵為巨患救
患之策宜使民屯田陰復府衛(wèi)以銷募兵具屯田府
衛(wèi)十六篇上之紹熙四年守監(jiān)察御史蜀將吳挺死
度言挺子曦必納賂求襲位若因而授之恐為他日
患乞分其兵柄宰相難之后曦割關外四州賂金人
求王蜀果如度言光宗以疾不過重華宮度上書切
諫連疏極陳父子相親之義且言太白晝見犯天關
熒惑勾芒行入太微其占為亂兵入宮以諫不聽乞
罷去又言以孝事君則忠臣父年垂八十菽水不親
動經(jīng)歲月事親如此何以為事君之忠蓋托己為諭
冀因有以感悟上心又與臺諫官劾內(nèi)侍陳源楊舜
卿林億年三人為今日禍根罪大于李輔國又言孔
子稱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夫人主有過公卿大夫
諫而改則過不彰庶人奚議焉惟諫而不改失不可
蓋使閭巷小人皆得妄議紛然亂生故勝廣黃巢之
流議于下國皆隨以亡今天下無不議圣德者臣竊
危之上猶不聽遂出修門上諭使安職度奏有言責
者不得其言則去理難復入寧宗即位詔復為御史
改右正言韓胄用事丞相留正去國胄知度嘗
與正論事不合欲諷使擠之度語同列曰丞相已去
擠之易耳然長小人聲焰可乎胄驟竊政柄以意
所好惡為威福度具疏將論其奸為胄所覺御筆
遽除度直顯謨閣知平江府度言蔡京擅權天下所
由以亂今胄假御筆逐諫臣使俯首去不得效一
言非國家之利也固辭丞相趙汝愚袖其疏入白詔
以沖佑祿歸養(yǎng)俄知婺州坐不發(fā)覺縣令張元贓
罪降罷自是紀綱一變大權盡出胄而黨論起矣
然胄素嚴憚度不敢加害起知泉州辭乃進寶文
閣奉祠如故胄誅天子思而召之除太常少卿尋
兼國史院編修官實錄院檢討官朝論欲函胄首
以泗州五千人還金度以為辱國非之權吏部侍郎
兼修玉牒同修國史實錄院同修撰屢移疾以集英
殿修撰知福州遷寶謨閣待制始至訟牒日千余度
隨事裁決日未中而畢進龍圖閣知建康府兼江淮
制置使賜金帶以行至金陵罷科糴輸送之擾活饑
民百萬口除見稅二十余萬擊降盜卞整斬盜胡海
首以獻招歸業(yè)者九萬家胄嘗募雄淮軍已收刺
者十余萬人別屯數(shù)千人未有所屬度憂其為患人
給錢四萬復其役遣之遷寶謨閣直學士度以人物
為己任推挽不休每曰無以報國惟有此耳十上引
年之請不許為禮部尚書兼侍讀趣入覲論藝祖垂
萬世之統(tǒng)一曰純用儒生二曰務惜民力上納其言
謝病丐去遂以煥章閣學士知隆興府歸越提舉萬
壽宮嘉定六年十月卒進龍圖閣學士贈通奉大夫
度志在經(jīng)世而以學為本作詩書周禮說著史通抑
僭竊存大分別為編年不用前史法至于天文地理
井田兵法即近驗遠可以據(jù)依絕無迂陋牽合之病
又有藝祖憲監(jiān)仁皇從諫錄屯田便宜歷代邊防行
于世婿周南周南字南仲平江人年十六游學吳下
視時人業(yè)科舉心陋之嘗從葉適講學頓悟捷得為
文詞雅麗精切而皆達于時用每以世道興廢為己
任登紹熙元年進士第為池州教授會度以言忤當
路御史劾度遂并南罷之以度與南俱入偽學黨至
開禧三年召試館職南對策詆權要言者因劾南罷
之卒于家南端行拱立尺寸有程準自賜第授文林
郎終身不進官兩為館職俱數(shù)月止既絕意當世弊
衣惡食挾書忘晝夜語人曰此所以遺吾老俟吾死

  唐璘
按宋史本傳璘字伯玉古田人游太學嘉定十年舉
進士時臺臣李安行奏次對官不許論邊事璘對策
極詆之曰吾始進可壞于天子之庭乎調(diào)吳縣尉有
殺人于貨挾其舟亡者有司求賊急屠者自告吾兒
實殺之兒亦自誣伏璘問舟安在錢何用其辭差為
緩之果得賊太湖與舟俱至舉縣感服縣有勢家治
圃將鑿渠通舟繆言古有渠常平使者主之璘視干
道故籍則誠民田也力爭迕使者意移監(jiān)縣稅璘遂
以直聞調(diào)瑞州學教授用白鹿洞教法崇禮讓后文
藝士翕然知向監(jiān)行在榷貨務門辟淮東運司催轄
綱運官屬出師楚州盡瘁焉捷聞以金人據(jù)淮陰欲
乘勢取之璘言捷奏多夸詎得信乎須聚兵二十萬
日費米斛余五千緡錢余二萬調(diào)夫幾萬人僅能使
賊全師北去今出沒連海謀結北邊政欲迭出撓我
憂方大爾淮陰堅壘與楚城等濠之廣又過之我士
疲丁困可一拔得乎恢復美名也而賈實禍仆竊危
之不聽制司恥楚城之捷自趙范與葵出議贖淮陰
二城為功洎聞金變即轉攻之我?guī)熕纻吡f璘
在兵間憤之著讜論直書其事上之知晉陵縣鄰州
田訟至有泣訴諸使愿送晉陵可否者制置使陳韡
留守建康辟為通判舉府事以聽監(jiān)六部門擢監(jiān)察
御史臺吏且至璘皇駭趨避不敢詣闕母曰人言此
官好汝何得憂乎璘曰此官須為朝廷爭是非一咈
上意或迕權貴恐重為大人累何得不憂母曰而第
盡言吾有而兄在勿憂璘拜謝入就職故事御史惟
常服拜下有論奏繳進至是獨召對緝熙殿令服窄
衫面讀首疏奏天變而至于怒民怨而幾于離海字
將傾天下有不可勝諱之慮陛下謂此何時縱欲累
德文過飾非疏遠正人狎昵戚宦濁亂朝政自取覆
亡宰相用時文之才為經(jīng)世之具不顧民命輕挑兵
端不度事宜頓空國帑委政厥子內(nèi)交商人賄涂大
開小雅盡廢瑣瑣□婭敢預邪謀視國事如俳優(yōu)以
神器為奇貨都人側目朝士痛心盍正無將之誅以
著不忠之戒崔與之操行類楊綰雖修途莫景力不
逮心而命下之日聞者興起喬行簡頗識大體朝望
稍孚而除授偏私事多遺忘宜擇家相贊宗子輔民
物以慰父母之望毋使天變寖極人心愈離也上為
改容又請?zhí)栒偻梁澜?jīng)理荊襄亟擇帥臣安集淮西
帝嘉納至問邊事甚悉璘感激知遇自是彈擊無所
避再疏鄭清之妄庸誤國乞褫職罷祠其子士昌招
權納賄拔庸將為統(tǒng)帥起贓吏為守臣乞削籍廢棄
鄭性之懦而多私黨庇奸庸臣受其改官舉狀嘗蒙
薦之陛下國事至此不敢顧私李鳴復甘心鄭損
得薦入朝適清之議張?zhí)炀V之獄迎合從輕遂擢臺
端會趙桄夫遣史寅午囑清之父子鳴復又結寅午
得登政府會杜范亦論鳴復不行而范去璘遂力匈
外疏七上授廣西運判改知嘉興府尋改江東運判
時邊事急置四察訪使就詔璘分建康太平池州江
西璘揭榜馬前咨所部以利害又戒土豪團結漁業(yè)
水手茶鹽舟夫蘆丁悉備燎舟之具人人思奮即選
將總二州兵舟以耀敵檄當涂宿設戰(zhàn)具防采石撥
和糴續(xù)生券且奏捐總領所錢二十萬□助江防軍
聲大振尋升直華文閣知廣州廣東經(jīng)略安撫使梅
州寇作璘示以威信寇尋息江淮旱議下廣右和糴
璘言公家赤立糴本無所辦終恐日取于民非臣不
敢撥本召釁重朝廷多事之憂明年上章乞致仕帝
思見之亟命入奏擢太常少卿尋丁內(nèi)艱璘居喪哀
毀不食久之疾革卒璘立臺僅百日世謂再見唐介
至切劘上躬盡言無隱帝益嚴憚之居官大節(jié)則母
教之助為多
  王遂
按宋史本傳遂字去非一字穎叔樞密副使韶之元
孫后為鎮(zhèn)江府金壇人嘉泰二年進士調(diào)富陽主簿
歷官差干辦諸司審計司紹定三年福建寇擾甫定
朝廷選賢能史勞來安集以遂知邵武軍兼福建招
捕司參議官遂過江山浦城道中遇邵武避地之人
即遺金為歸資從者如市至郡撫摩創(chuàng)痍剪平兇孽
民恃以安未幾言者以遂妄自標致邀譽沽名罷改
知安豐軍遷國子監(jiān)主簿又遷太常寺主簿拜監(jiān)察
御史疏奏極論進君子退小人又言正風俗息奔競
又言朝廷謂史嵩之小黠為大智近功為遠略忽臣
之言必欲僥幸嵩之于不敗非為國至計也欺君誤
國天下知之而朝廷猶且惑焉勢甚凜凜也入對言
帝知仁勇學有未至遷右正言尋拜殿中侍御史疏
言三十年來兇德參會未有如李知孝梁成大莫澤
肆無忌憚者三兇之罪上通于天乞重其刑又取劉
光祖為殿中侍御史時奏格擇其關于風化切于時
宜者請頒示中外皆從之又請于□淮置屯田且條
上邊事曰當今之急務在朝廷者五定規(guī)摹明意向
一心力謹事權審號令在邊閫者六恤歸附精間諜
節(jié)財用練士兵擇將才計軍實又言君德必純乎剛
帝皆善之遷戶部侍郎兼同修國史實錄院同修撰
時暫兼權侍左侍郎以寶章閣待制差知遂寧府進
煥章閣待制四川安撫制置副使兼知成都府差知
平江府進敷文閣待制知慶元府改知太平府以論
罷進顯謨閣待制知泉州改溫州寧國府以寶章閣
直學士知建寧府以華文閣直學士差知隆興府兼
江西轉運副使改知太平州復知隆興兼江西安撫
使召赴闕授權工部尚書遂與同里劉宰素同志宰
嘗稱遂為文雅健無世俗浮靡之氣足以名世遂守
平江宰贈之言曰士友當親而賢否不可不辨財利
當遠而會計不可不明折獄以情毋為私意所牽薦
士以才毋為權要所奪當言則言不視時而退縮可
去則去不計利而遲回庶幾名節(jié)之全不愧簡冊所
載蓋格言也
  洪咨夔
按宋史本傳咨夔字舜俞于潛人嘉定二年進士授
如□主簿尋試為饒州教授作大冶賦樓鑰賞識之
授南外宗學教授以言去丁母憂服除應博學宏詞
科直院莊夏舉自代崔與之帥淮東辟置幕府邊事
纖悉為盡力丘壽雋代與之為帥金人犯六合揚州
閉門設守咨夔亟詣壽雋言曰金人忌楚必未至揚
乃先自示弱不特淮左之人心動而金人且驕必來
矣第當遠斥堠精間探簡士馬張外郡聲援而大開
城門晏然如平時若金人果來犯某當身任之壽雋
愧謝已而金人果遁山陽兼帥事青州張林請獻銅
錢二十萬緡咨夔謂宜以所獻就犒其軍如唐魏博
故事使無輕量中國心帥乃令輸其半林亦不復來
與之帥成都請于帝授咨夔籍田令通判成都府與
之為制置使首檄咨夔自近辭曰今當開誠心布公
道合西南人物以濟國事乃一未有聞而先及門生
故吏是示人私也卒不受惟以通判職事往來效忠
蜀人高之尋知龍州州歲貢麩金率科□戶咨夔曰
將奉上乃厲民乎出官錢市之江油之民歲戍邊復
苦餫餉為諸于制漕司免之毀鄧艾祠更祠諸葛亮
告其民曰毋事仇讎而忘父母還朝為秘書郎遷金
部員外郎會詔求直言慨然曰吾可以盡言寤主矣
其父見其疏曰吾能吃茄子飯汝無憂史彌遠讀至
濟王之死非陛下本心大恚擲于地轉考功員外郎
轉對復言李全必為國患于是臺諫李知孝梁成大
交論鐫二秩讀書故山七年而彌遠死帝親政五日
即以禮部員外郎召入見乞養(yǎng)英明之氣及論君子
小人之分帝問今日急務對以進君子而退小人開
誠心而布公道且言在陛下一念堅凝又問在外人
物對以崔與之護蜀而歸閑居十年終始全德之老
臣若趣其來可為朝廷重真德秀魏了翁皆陛下所
簡知當聚之本朝翼日與王遂□拜監(jiān)察御史咨夔
感激知遇謂遂曰朝無親擢臺諫久矣要當極本窮
原而先論之乃上疏曰臣歷考往古治亂之原權歸
人主政出中書天下未有不治權不歸人主則廉級
一夷綱常且不立奚政之問政不出中書則腹心無
寄必轉而他屬奚權之攬此八政馭群臣所以獨歸
之王而詔之者必天官冢宰也陛下親政以來威福
操柄收還掌握揚廷出令震撼海宇天下始知有吾
君元首既明股肱不容于自惰撤副封罷先行坐政
事堂以治事天下始知有朝廷此其大權大政亦略
舉矣然中人之敝端其大者有四一曰自用二曰自
專三曰自私四曰自固愿陛下于從容論道之頃宣
示臣言俾大臣充初志而加定力懲往轍而圖方來
以仰稱勵精更始之意帝嘉納之又首乞罷樞密使
薛極以厲大臣之節(jié)章三上卒出之其他得罪清議
者相繼劾去朝綱大振明年改元端平咨夔預乞于
正月朔下詔求直言使人人得盡言無隱又乞令內(nèi)
職任之穹者各舉所知皆從之時登進諸儒以廣講
讀說書之選咨夔言圣學之實所當講明而推行者
有六一親睦本支二正始閨門三警肅侍御四審正
邪用舍五儲養(yǎng)文武之才六憂根本無生事邀功又
言常平義倉鹽課及苗稅多取之敝京湖以八陵圖
來上咨夔援紹興留司奉表八陵及東晉大都督親
謁五陵故事乞先詔制臣往省俟還別議朝祭又復
以完顏守緒骨來獻時相侈大其事咨夔曰此朽骨
耳函之以葬大理寺可也第當以金亡告九廟歸諸
祖宗德澤況與大敵為鄰抱虎枕蛟事變叵測顧可
侈因人之獲使邊臣論功朝臣頌德且陛下知慕崇
政受俘之元佑獨不鑒端門受降之崇寧乎然不果
悉從擢殿中侍御史會王定入臺察力詆蔣重珍咨
夔乃按定疾視善良乞罷之越三日左遷定而擢咨
夔中書舍人尋兼權吏部侍郎與真德秀同知貢舉
俄兼直學士院時咨夔口瘍已深復上疏謂當引咎
悔過且乞祠帝曰卿在朝多有裨益何輕去咨夔奏
臣數(shù)備臺諫給舍皆不能遏六月之師何補于朝臣
病久當去去猶足裨風俗帝勉留之遷吏部侍郎兼
給事中奏比徇私成俗化實未更所恃以一公鑠萬
私者獨陛下耳而好樂營繕親厚近屬保護舊臣若
未能無所系累上在位逾一紀國本未立未有敢深
言之者咨夔乞擇宗室子鑒之并為濟王立后擢給
事中史嵩之入相召赴闕下進刑部尚書拜翰林學
士知制誥求去愈力加端明殿學士卒御筆洪咨夔
鯁亮忠□有助新政與執(zhí)政恩例特贈兩官其遺文
有兩漢詔令掔抄春秋說外內(nèi)制奏議詩文行于世
  劉漢□
按宋史本傳漢□字正甫上虞人生二歲而孤母謝
氏撫而教之嘉定九年舉進士授吉州教授歷江西
安撫司干官監(jiān)南岳廟浙西提舉茶鹽司干官召試
館職改秘書省正字序遷秘書郎兼沂王府教授改
著作佐郎兼史館??睓嗫脊T外郎升著作郎知
嘉興府兼兵部員外郎改兼考功尋為考功員外郎
兼崇政殿說書編修國史檢討實錄擢監(jiān)察御史出
知溫州尋擢太常少卿以左司諫召擢侍御史兼侍
講以戶部侍郎致仕漢□學明義利之辨為正字時
應詔言事極論致災弭災之道為校書郎轉對舉蘇
軾所言結人心厚風俗存紀綱又論制閫當復其舊
戎司當各還其所邊郡守當用武臣又論決和戰(zhàn)以
定國論合江淮以壹帥權公賞罰以勵人心廣規(guī)撫
以用人才為著作佐郎言兵財楮幣權不可分又言
取士之法詞學不當去宏博字混補不如復待補之
便為著作為考功員外所陳皆切于時務及為言官
帝獎諭曰以卿純實不欺故此親擢宜悉心以告漢
□以臺綱久弛疏三事曰定規(guī)撫正體統(tǒng)遠謀慮首
論給事中錢相巧于迎合睥睨政地直學士院吳愈
不稱其職罷去之又劾中書舍人濮斗南左正言葉
賁疏留中不出賁松陽人為時相史嵩之腹心有使
賁互按者明日賁有他命而漢□由是去國嵩之久
擅國柄帝益患苦之既復以左司諫召首贊帝分別
邪正以息眾疑奏疏論立圣心正君道謹事機伸士
氣收人才五事帝嘉其言并付外行之及為侍御史
密奏曰自古未有一日無宰相之朝今虛相位已三
月尚可狐疑而不斷乎愿奮發(fā)英斷拔去陰邪庶可
轉危而安否則是非不兩立邪正不□進陛下雖欲
收召善類不可得矣臣聞富□之起復止于五請蔣
芾之起復止于三請今嵩之既六請矣愿聽其終喪
亟選賢臣早定相位帝覽納遂決乃命范鍾杜范□
相百官舉笏相慶漢□之力為多又累章言金淵鄭
起潛陳一薦謝達韓祥濮斗南王德明皆疇昔托身
私門為之腹心盤據(jù)要路公論之所切齒者至論馬
光祖奪情總賦淮東乃嵩之預為引例之地乞勒令
追服終喪以補名教帝嘗屬漢□以進人才退而條
具以奏皆時望所歸重漢□以受知特異而奸邪未
盡屏汰論議未能堅定為慮遂感末疾居亡何遂卒
特贈四官未幾賜官田五百畝楮五千緡給其家謚
曰忠漢□之沒也太學生蔡德潤等百七十有三人
伏闕上書以為卒而程公許著漢□墓銘亦與徐
元杰□言其旨微矣
  朱貔孫
按宋史本傳貔孫字興甫浮梁人淳佑四年進士授
臨江軍學教授丞相史嵩之聞貔孫名欲致之館下
以祿未及親辭喪父服除授福州學教授差充江東
安撫司干辦公事制置使王野丘岳馬光祖趙與陋
皆薦之丁大全在臺勢焰熏灼天久陰雨貔孫貽書
政府言回積陰之道去奸邪罷手實蠲米稅奸邪指
大全也丞相董槐得書嘉嘆主管尚書刑工部架閣
文字宦者董宋臣寵幸用事貔孫發(fā)策試胄子極論
宦寺專權之患宋臣諷言者論罷之光祖辟添差江
東安撫司機宜文字擢史館??睍r大全執(zhí)政使其
黨許以驟用貔孫力拒之且謁告歸省遷太學博士
屬帝親擢監(jiān)察御史兼崇政殿說書首疏論大全權
奸誤國之罪倡言學校六士之冤又以翕聚人才凝
固人心精擇人言增禁旅以壯帝畿擇良守以牧內(nèi)
郡選全才以守江面嚴舟師以防海道因地募兵以
應突至之敵并力合勢以援必守之地時有建議遷
都四明者貔孫亟上疏言鑾輿若動則三邊之將士
瓦解而四方之盜賊□起必不可遂止貔孫在講筵
言及宋臣撓政事忤旨遷大理少卿又遷司農(nóng)少卿
兼太子右諭德詔許乘馬赴講貔孫諭導得體衍說
經(jīng)義有關于君道者必委曲敷暢陰寓警戒太子每
為之改容兼國史院編修官實錄院檢討官兼權直
舍人院時大禮成封命叢委吏持詞頭下每夕無慮
數(shù)十貔孫運筆如飛夜未中已就皆溫典雅遷宗
正少卿丁母憂服除授秘書監(jiān)兼太子左諭德改監(jiān)
察御史兼崇政殿說書姓名已付外矣尋復改命浙
西行公田吏□緣為奸貔孫疏其敝推春秋尊王絀
霸之旨勸帝崇仁政用吉士行正論賜賚甚渥擢殿
中侍御史兼侍講請嚴京師淫聲奇服之禁他所論
苗耗役害及經(jīng)理川蜀皆當世急務宋臣復出朝論
紛然貔孫因對力斥其奸卒奪祠升侍御史兼侍講
長星出東方貔孫力詆外戚內(nèi)臣及進奉羨余失人
心者且曰回天心自回人心始辭旨懇切帝為之感
動升侍讀貔孫之再入臺屬疆場多事屢陳備御之
策理宗春秋高倚成賈似道似道擅命貔孫隨事進
諫不肯阿附至若行公田之政屢于經(jīng)筵密以告帝
似道自是深忌之貔孫累疏求去理宗崩度宗即位
擢右諫議大夫賜紫金魚袋兼賜章服犀帶以疾乞
辭言職遷吏部尚書不拜帝以舊學故雅欲留貔孫
使者旁午于道而貔孫辭益力以華文閣學士知寧
國府似道諷言者論罷久之提舉太平興國宮復華
文閣學士知袁州至郡宣布德意以戢禁貪為先
務郡倉受租舊倚斛面取贏吏加漁取貔孫知其敝
悉榜除之許民自概量宿敝頓革田里歡聲興學校
以勸士升敷文閣學士知福州福建安撫使未幾卒
于袁之郡治贈四官與恩澤二令所在給喪事有文
集奏議行世
  林略
按宋史本傳略字孔英溫州永嘉人慶元五年舉進
士歷饒州大寧監(jiān)教授辟干辦四川茶馬司公事崔
與之帥蜀目之曰此臺閣之瑞也薦之遷武學博士
國子監(jiān)丞太常寺丞奉祠拜宗正少卿兼崇政殿說
書遷右司諫尋遷左司諫兼侍講告于帝曰虛心以
為從諫之本從諫以為求治之本拜殿中侍御史升
侍御史試右諫議大夫嘉熙二年以端明殿學士同
簽書樞密院事以言罷提舉洞霄宮以資政殿學士
致仕淳佑三年八月卒特贈宣奉大夫
  吳昌裔
按宋史本傳昌裔字季永中江人蚤孤與兄泳痛自
植立不肯逐時好得程頤張載朱熹諸書輒研繹不
倦嘉定七年舉進士聞漢陽守黃干得熹之學往從
之調(diào)閩中尉利路轉運使曹彥約聞其賢俾司糴場
時歲饑議糴上流昌裔請發(fā)本倉所儲數(shù)萬而徐糴
以償從之調(diào)眉州教授眉士故尚蘇軾學昌裔取諸
經(jīng)為之講說祠周惇頤及顥頤載熹揭白鹿洞學規(guī)
仿潭州釋奠儀簿正祭器士習丕變制置使崔與之
薦之改知華陽縣修學宮來四方士斥羨錢二十萬
緡買良田備旱通判眉州著苦言十篇慮蜀甚悉攝
郡事御軍有紀律尋權漢州故事比攝官奉饋皆如
真昌裔命削其半核兵籍興社倉郡政畢舉興元帥
趙彥吶議東納武仙西結秦鞏人莫敢言昌裔獨奮
筆力辨其非未幾武仙敗二州之民果叛端平元年
入為軍器監(jiān)簿改將作監(jiān)簿改太常少卿徐僑于人
少許可獨賢之兼皇后宅教授昌裔以祖宗舊典無
以職事官充者力辭改吳益王府教授轉對首陳六
事其目曰天理未純天德未健天命未敕天工未亮
天職未治天討未公凡君臣之綱兄弟之倫舉世以
為大戒而不敢言者皆痛陳之至于邊臣玩令陟罰
無章尤拳拳焉拜監(jiān)祭御史彈劾無所避且曰今之
朝綱果無所撓乎言及親故則為之留中言及私昵
則為之訖了事有空礙則節(jié)帖付出情有嫌疑則調(diào)
停寢行今日遷一人曰存近臣之體明日遷一人曰
為遠臣之勸屈風憲之精采徇人情之去留士氣銷
耎下情壅滯非所以糾正官□助國脈也臺臣故事
季詣獄點檢時有爭常州田萬四千畝平江亦數(shù)百
畝株逮百余人視其牘乃趙善湘之子汝汝梓也
州縣不敢決昌裔連疏劾罷之冬洊雷春大雨雪昌
裔居齋宮秉燭草疏凡上躬缺失宮庭嬖私廟堂除
授皆以為言又言將帥方命女寵私謁舊黨之用邊
疆之禍皆此陰類且曰今大昕坐朝間有時不視事
之文私第謁假或有時不入堂之報上有耽樂慆逸
之漸下無協(xié)恭和衷之風內(nèi)則嬖御懷私為君心之
蠹外則子弟寡謹為朝政之累游言噂沓寵賂章聞
欲蕭勺大和得乎又念蜀事阽危條四事以進實規(guī)
撫審功賞訪軍實儲帥才時有果閬州守臣逃遁而
進職有知遂寧李煒父子足跡不至邊庭而受賞僨
軍之趙楷棄城之朱揚祖皆不加罰又帥臣趙彥吶
年老智衰其子淫刑黷貨士卒不用命安癸仲恥遭
抨彈經(jīng)營復用欲起謫籍以代帥垣昌裔皆抗疏彈
擊又歷言三邊之事曰今朝廷之上百辟晏然言論
多于施行浮文妨于實務后族王宮之冗費列曹坐
局之常程群工閑慢之差除諸道非泛之申請以至
土木經(jīng)營時節(jié)宴游神霄祈禳大禮錫賚藻飾治具
無異平時至于治兵足食之方修車備馬之事乃缺
略不講且援靖康之敝痛哭言之出為大理少卿屢
疏引去不許會杜范再入臺擊參政李鳴復謂昌裔
與范善必相為謀者數(shù)讒之以權工部侍郎出參贊
四川宣撫司軍事人曰此李綱救太原也太原不可
救特以綱主戰(zhàn)故出之耳昌裔曰君命也不可不亟
行慷慨幞被出關忽得疾中道病甚帝聞之授秘閣
修撰改嘉興府昌裔曰吾以疾不能歸救父母上負
圣恩下負此心若舍遠就近舍危就安人其謂我何
辭至四五而言者以避事論矣改□州辭以右文殿
修撰主管鴻慶宮遷浙東提刑辭改知婺州婺告旱
民日夜望之乃不忍終辭減騶從供帳遣僚佐召邑
令周行阡陌蠲粟八萬一千石錢二十五萬緡有奇
加集英殿修撰卒以寶章閣待制致仕昌裔剛正莊
重遇事敢言典章多所閑習嘗輯至和紹興諸臣奏
議本末名儲鑒又會粹周漢以至宋蜀道得失興師
取財之所名蜀鑒有奏議四書講義鄉(xiāng)約口義諸老
記聞容臺議禮文集行于世初昌裔與徐清叟杜范
一日并入臺皆天下正士四方想聞風采人至和三
諫詩以侈之然才七閱月以遷故莫不惋惜云后謚
忠肅
  鄭采
按宋史本傳采不詳何郡人初歷官為秘書省校書
郎兼國史編修實錄檢討遷著作佐郎兼權侍右郎
官升著作郎兼侍講拜右正言言丞相史嵩之以父
憂去遽欲起之意甚厚也奈何謗議未息事關名教
有尼其行帝答曰卿言雖切事理進退大臣豈易事
邪擢殿中侍御史疏言臺諫以糾察官邪為職國之
紀綱系焉比劉漢□劾奏司農(nóng)卿謝逵陛下已行其
言矣未及兩日忽復敘用何其速也漢□雖亡官不
可廢臣非為漢□惜為朝廷惜也又奏劾王瓚龔基
先胡清獻鑴秩罷祠皆從之三人者不才臺諫也遷
侍御史疏言比年以來舊章寢廢外而諸閫不問勛
勞之有無而爵秩皆得以例遷內(nèi)而侍從不問才業(yè)
之優(yōu)劣而職位皆可以例進執(zhí)政之歸休田里者與
之貼職可也而凡補外者皆授之矣故自公侯以至
節(jié)度有同序補自書殿以至秘閣錯立周行名器之
輕莫此為甚無功者受賞則何以旌有功之士有罪
者假寵則何以服無罪之人矧事變無窮而名器有
限使名器常重于上則人心不敢輕視于下非才而
罔功者不得覬幸于其間則負慷慨之氣懷功名之
愿者陛下始可得而鼓舞之矣遷左諫議大夫淳佑
七年拜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以監(jiān)察御史陳
求魯論罷淳佑九年五月卒采之居言路嘗按工部
侍郎曹豳主管吏部架閣文字洪芹則大傷公論云
  洪天錫
按宋史本傳天錫字君疇泉州晉江人寶慶二年進
士授廣州司法長史盛氣待僚屬天錫□正為多丁
內(nèi)艱免喪調(diào)潮州司理勢家奪民田天錫言于守還
之帥方大琮辟真州判官留置幕府改秩知古田縣
行鄉(xiāng)飲酒禮邑劇牒訴猥多天錫剖決無留難有倚
王邸勢殺人者誅之不少貸調(diào)通判建寧府大水擅
發(fā)常平倉賑之擢諸司糧料院拜監(jiān)察御史兼說書
累疏言天下之患三宦官也外戚也小人也劾董宋
臣謝堂厲文翁理宗力護文翁天錫又言不斥文翁
必為王府累上令吳燧宣諭再三天錫力爭謂貴幸
作奸犯科根柢蟠固乃遲回護惜不欲繩以法勢焰
愈張紀綱愈壞異時禍成雖欲治之不可得矣上又
出御札俾天錫易疏欲自戒飭之天錫又言自古奸
人雖憑怙其心未嘗不畏人主之知茍知之而止于
戒飭則憑怙愈張反不若未知之為愈也章五上出
關待罪詔二人已改命宋臣續(xù)處之天錫言臣留則
宋臣去宋臣留則臣當斥愿早賜裁斷越月天雨土
天錫以其異為蒙力言陰陽君子小人之所以辨又
言修內(nèi)司之為民害者蜀中地震浙閩大水又言上
下窮空遠近怨疾獨貴戚巨閹享富貴耳舉天下窮
且怨陛下能獨與數(shù)十人者共天下乎會吳民仲大
論等列訴宋臣奪其田天錫下其事有司而御前提
舉所移文謂田屬御莊不當自臺儀鸞司亦牒常平
天錫謂御史所以雪冤常平所以均役若中貴人得
以控之則內(nèi)外臺可廢猶為國有紀綱乎乃申劾宋
臣并盧允升而枚數(shù)其惡上猶力護之天錫又言修
內(nèi)司供繕修而已比年動曰御前奸贓之老吏跡捕
之兇渠一竄名其間則有司不得舉手狡者獻謀暴
者助虐其展轉受害者皆良民也愿毋使史臣書之
曰內(nèi)司之橫自今始疏上至六七最后請還御史印
謂明君當為后人除害不當留患以遺后人今朝廷
輕給舍臺諫輕百司庶府而北司獨重倉卒之際臣
實懼焉言雖不果行然終宋世閹人不能竊弄主威
者皆天錫之力而天錫亦自是去朝廷矣改大理少
卿再遷太常皆不拜改廣東提點刑獄五辭明年起
知潭州久之始至官戢盜賊尊先賢逾年大治直寶
謨閣遷廣東轉運判官決疑獄劾貪吏治財賦皆有
法召為秘書監(jiān)兼侍講以瞶辭升秘閣修撰福建轉
運副使又辭度宗即位以侍御史兼侍讀召累辭不
許在道間監(jiān)察御史張桂劾罷之乃疏所欲對病民
五事曰公田曰關子曰銀綱曰鹽鈔曰賦役又言在
廷無嚴憚之士何以寢奸謀遇事無敢諍之臣何以
臨大節(jié)人物稀疏精采銷耎隱惰惜己者多忘身徇
國者少進工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加顯文閣待制湖
南安撫使知潭州改漳州皆力辭又明年改福建安
撫使力辭不許亭戶買鹽至破家隕身者天錫首罷
之民作佛事以報罷荔枝貢召為刑部尚書詔憲守
之臣趣行無虛日不起久之進顯文閣直學士提舉
太平興國宮三降御札趣之又力辭逾年進文華閣
直學士仍舊宮觀尋致仕加端明殿學士轉一官疾
革草遺表以規(guī)君相上震悼特贈正議大夫謚文毅
天錫言動有準繩居官清介臨事是非不可回折所
著奏議經(jīng)筵講義進故事通祀輯略味言發(fā)墨陽巖
文集
  沈炎
按宋史本傳炎字若晦嘉興人寶慶二年進士調(diào)嵊
縣主簿廣西經(jīng)略司準備差遣湖南安撫司干辦公
事討郴寇有功改知金華縣沿江制置司干官通判
和州沿江制置主管機宜文字監(jiān)三省樞密院門樞
密院編修官為監(jiān)察御史右正言右司諫殿中侍御
史景定元年拜右諫議大夫加端明殿學士同簽書
樞密院事兼太子賓客二年拜同知樞密院事兼權
參知政事以資政殿學士提舉洞霄宮三年進大學
士致仕卒贈少保炎居言路嘗按劾福建轉運使高
斯得觀文殿學士李曾伯沿江制置司參謀官劉子
澄左丞相吳潛然論罷右丞相丁大全及其黨與則
為公論也
  黃師雍
按宋史本傳師雍字子敬福州人少從黃干學入太
學寶慶二年舉進士詔為楚州官屬出盜賊白刃之
沖不畏不懾李全反狀已露師雍密結忠義軍別部
都統(tǒng)時青圖之謀泄全殺青師雍不為動全亦不加
害秩滿朝議褒異師雍恥出史彌遠門不往見之調(diào)
婺州教授學政一以呂祖謙為法李宗勉趙必愿趙
汝談皆薦之師雍慕徐僑有清望欲謁之會其有召
命師雍曰今不可往也僑聞而賢之至闕以其學最
聞宗勉在政府力言于丞相喬行簡行簡已許以朝
除師雍以書見行簡勸其歸老行簡不悅宗勉之請
遂格知遂之龍溪轉運使王伯大上其邑最行簡罷
宗勉與史嵩之入相召師雍審察將至而宗勉卒嵩
之延師雍密示相親意師雍不領遷糧料院又曰料
院與相府密邇所以相處師雍亦不領嵩之獨相權
勢浸盛上下懼禍未有發(fā)其奸者博士劉應起首疏
論嵩之帝感悟思逐嵩之師雍與應起相善故嵩之
疑師雍左右之諷御史梅杞擊師雍差知興化軍旋
奪之改知邵武軍及應起為監(jiān)察御史師雍遷宗正
寺簿尋亦拜監(jiān)察御史首疏削金淵秩送外居住再
疏斥趙綸項容孫史肯之嵩之終喪正言李昴英殿
中侍御史章琰共疏乞竄斥之師雍亦上疏論列帝
感悟即其日詔勒令致仕權直舍人院劉克莊封還
詞頭乞畀嵩之以貼職如宰臣去國故事遂得守金
紫光祿大夫觀文殿學士致仕議者曰大夫官也觀
文職也元降御筆但云守官無本官職之辭觀文之
命自克莊啟之朋邪顧望不可赦師雍遂劾克莊臨
事失身犯義免所居官琰亦繼劾克莊師雍又乞籍
嵩之家隸張叔儀皆從之未幾昴英劾臨安尹趙與
及執(zhí)政琰亦劾執(zhí)政帝怒昴英并及琰鄭采乘間
劾琰昴英又嗾同列再疏以昴英屬某人琰屬師雍
師雍毅然不從獨擊葉閶乃與腹心琰昴英去國
采于是薦周坦葉大有入臺首劾程公許江萬里善
類日危矣未逾月坦攻參政吳潛去陳垓為監(jiān)察御
史時采與坦垓大有合為一師雍獨立采惡之尤
甚思所以去師雍未得招四人共謀之會大旱求言
應詔者多指采坦等為起災之由牟子才李伯玉盧
鉞語尤峻坦等偽撰匿名書誣三士師雍榻前辨謂
匿名書條令所禁非公論也不知何為至前因發(fā)其
偽撰之跡適鉞疏譽師雍采乃以鉞附師雍帝不聽
擢師雍左司諫未幾采入政府謝方叔趙汝騰疏其
奸采遂罷去師雍與丞相鄭清之故同舍然以劾劉
用行魏峴皆清之親故清之不樂坦喜曰吾得所以
去之矣遣其婦日造清之妻譖曰彼去用行峴乃去
丞相之漸也帝將以師雍為侍御史清之曰如此則
臣不可留遷起居舍人兼侍講即力丐去清之猶冀
師雍少貶師雍曰吾欲為全人終不屈數(shù)月坦卒劾
師雍及高斯得俱罷久之以直寶文閣奉祠陳垓又
嗾同列寢之清之卒起師雍為左史既而改江西轉
運使遷禮部侍郎命下而卒于江西官舍師雍簡淡
寡欲靖厚有守言若不出口而于□正之辨甚明視
外物輕甚故博采公論當官而行愛護名節(jié)無愧師
友云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十一
  金一
  高楨
按金史本傳楨遼陽渤海人五世祖牟翰仕遼官至
太師楨少好學嘗業(yè)進士斡魯討高永昌已下瀋州
永昌懼偽送款以緩師是時楨母在瀋州遂來降告
以永昌降款非誠斡魯乃進攻既破永昌遂以楨同
知東京留守事授猛安天會六年遷尚書左仆射判
廣寧尹加太子太傅在鎮(zhèn)八年政令清肅吏畏而人
安之十五年加太子太師提點河北西路錢帛事天
眷初同簽會寧牧及熙宗幸燕兼同知留守封戴國
公改同知燕京留守魏王道濟出守中京以楨為同
判俄改行臺平章政事為西京留守封任國公是時
奚霫軍民皆南徙謀克別木者因之嘯聚為盜海陵
患之即以楨為中京留守命乘驛之官責以平賊之
期賊平封河內(nèi)郡王海陵至中京楨警夜嚴肅有近
侍馮僧家奴李街喜等皆得幸海陵嘗夜飲于禁楨
杖之瀕死由是權貴皆震懾遷太子太保行御史大
夫如故楨久在臺彈劾無所避每進對必以區(qū)別流
品進善退惡為言當路者忌之薦張忠輔馬諷為中
丞二人皆險诐深刻欲令以事中楨正隆例封冀國
公楨因固辭曰臣為眾小所嫉恐不能免尚可受封
爵耶海陵知其忠直慰而遣之及疾革書空獨語曰
某事未決某事未奏死有余恨薨年六十九海陵悼
惜之遣使致奠賻贈加等楨性方嚴家居無聲伎之
奉雖甚暑未嘗解衣緩帶對妻孥危坐終日不一談
笑其簡默如此
  耨溫敦謙
按金史本傳謙本名乙迭累官御史中丞世宗謂之
曰省部官受請托有以室家傳達者官刑不肅士風
頹敝如此其糾正之初世宗至中都多放宮人還家
有稱心等數(shù)人在放遣之例所司失于檢照不得出
宮心常怏怏大定二年閏二月癸巳夜遂于十六位
放火延燒太和神龍殿上命近臣跡火之所發(fā)十六
位宮人袁六娘等六人告實稱心等為之稱心等伏
誅賞賜袁六娘六人放出宮為良謙意宮殿被火將
復興工役勞民傷財乃上表乞權紓修建上使張汝
弼詔謙曰朕思正隆比年徭役百姓瘡痍未復邊事
未息豈遽有營繕也卿可悉之久之襲父思忠濟州
猛安利涉軍節(jié)度副使烏林答鈔兀追捕逃軍至猛
安中謙畏其擾乃醵民財買銀賂鈔兀事覺鈔兀抵
罪謙坐奪猛安遇赦求敘上曰乙迭無自與贓使復
其所
  張景仁
按金史本傳景仁字壽甫遼西人累官翰林待制貞
元二年與翟永固俱試禮部進士以尊祖配天為賦
題忤海陵旨語在永固傳大定二年仆散忠義伐宋
景仁掌其文辭宋人議和朝廷已改奉表為國書稱
臣為侄但不肯世稱侄國往復凡七書然后定其書
皆景仁為之世宗稱其能嘗曰今之文章如張景仁
與宋人往復書指事達意辯而裁真能文之士也五
年罷兵入為翰林直學士七年遷侍講八年為詳讀
官宋國書中有寶鄰字景仁奏鄰字太涉平易上問
累年國書有鄰字否命一一??绷陼幸嘤兄?br />上責問六年詳讀官劉仲淵右丞石琚亦請罪曰臣
嘗預六年詳讀上曰此有司之過安得一一責宰臣
邪詔有司就諭宋臣王瀹使歸告其主后日國書不
得復爾仲淵時為禮部侍郎降石州刺史景仁遷翰
林學士兼同修國史久之上召景仁讀陳言文字上
問事款幾何景仁率易少周密對曰二十余事復曰
其中如某事某事十事可行余皆無謂也明日上召
景仁責之曰卿昨言可行者朕觀之中復有不可行
者卿謂無謂者中亦有可行者朕未嘗使卿分別可
否卿輒??煞窈我沧越窠渲昙嫣G鋵W士
同修國史如故轉承旨兼修國史改河南尹二十一
年召為御史大夫仍兼承旨修國史世宗謂景仁曰
卿博學老儒求如古之御史大夫然后行之斯為稱
矣不能如古之人眾人不獨誚卿亦謂朕不能知人
卿醉中頗輕脫失言當以酒為戒初朝臣言景仁有
文藝而頗率易不可任臺察景仁被詔就臺中治監(jiān)
察罪輒以便服視決罰上聞之責景仁曰朕初用卿
為大夫或言卿不可居此官今果不用故事率易如
此卿自慎不然黜罰及矣景仁頓首謝未幾詔葬元
妃李氏于海王莊平章政事烏古論元忠提控葬事
都水監(jiān)丞高杲壽治道路不如式元忠不奏決之四
十景仁劾奏元忠輒斷六品官無人臣禮上曰卿劾
奏甚當使左宣徽使蒲察鼎壽傳詔戒□元忠曰監(jiān)
丞六品有罪聞奏今乃一切趨辦擅決六品官法當
如是耶御史在尊朝廷汝當自咎勿復再元忠尚豫
國公主怙寵自任倨慢朝士景仁劾之朝廷肅然是
歲薨
  孟鑄
按金史本傳孟鑄大定末補尚書省令史明昌元年
御史臺奏薦戶部員外郎李獻可完顏掃合太府丞
徒單繹宮籍監(jiān)丞張庸右警巡使裕禮部主事蒲察
振壽戶部主事郭蛻應奉翰林文字移刺益中都鹽
鐵判官趙皓尚書省令史劉昂及鑄十一人皆剛正
可用詔除獻可右司諫掃合磁州刺史繹秘書丞庸
中都右警巡使裕彰國軍節(jié)度副使振壽治書侍御
史蛻同知定武軍節(jié)度使事益翰林修撰皓都水丞
昂戶部主事鑄刑部主事累遷中都路按察副使南
京副留守河平軍節(jié)度使泰和四年入為御史中丞
召見于香合上謂鑄曰朕自知卿非因人薦舉也御
史責任甚重往者臺官乃推求細故彈劾小官至于
巨室重事則畏徇不言其勤乃職無廢朕命是歲自
春至夏諸郡少雨鑄奏今歲愆陽已近五月比至得
雨恐失播種之期可依種□菜法擇地形稍下處撥
畦種谷穿土作井隨宜灌溉上從其言區(qū)種法自此
始無何奏彈知大興府事紇石烈執(zhí)中過惡其文略
曰京師百郡之首四方取則知府執(zhí)中貪殘專恣不
奉法令自奉圣州罪解以后怙罪不悛蒙朝廷恩貸
轉生跋扈雄州詐奪人馬平州冒支己俸無故破魏
廷碩家發(fā)其冢墓拜表以調(diào)鷹不赴祈雨聚妓戲嬉
毆罵同僚擅令住職失師帥之體乞行黜退以厭人
望上以執(zhí)中東宮舊人頗右之謂鑄曰執(zhí)中粗人似
有跋扈者鑄曰明天子在上豈容有跋扈之臣上悟
詔尚書省問之泰和五年唐鄧河南屢有警議者謂
宋且敗盟六年正月宋賀正旦使陳克俊等朝辭上
使鑄就館諭克俊以國家涵容之意果不詳此旨恐
兵未可息也使以上言達宋主章宗本無意用兵故
再三諭之鑄論提刑司改按察司差官覆察權削望
輕下尚書省議參知政事賈鉉奏乞差監(jiān)察時即別
遣官偕往更不覆察疑獄并令按察司從正與決庶
幾可慰人望從之永豐庫官不守宿因而被盜上召
登聞鼓院官欲有所問皆不在上諭鑄曰此輩慢法
如此御史臺所職何事也復諭御史大夫宗肅及鑄
曰朕聞唐宰相宿省中卿等所知也臺官六部官其
余司局亦嘗宿直令尚書省左右司官宿直余亦當
準此八年除絳陽軍節(jié)度使至寧元年復為御史中
丞紇石烈執(zhí)中作亂召鑄及右諫議大夫張行信俱
至大興府問曰汝輩向來彈我者耶鑄等各以正言
答之執(zhí)中乃遣還家曰且須后命既而執(zhí)中死鑄亦
尋卒
  完顏伯嘉
按金史本傳伯嘉字輔之北京路訛魯古必剌猛安
人明昌二年進士調(diào)中都左警巡判官孝懿皇后妹
晉國夫人家奴買漆不酬直伯嘉鉤致晉國用事奴
數(shù)人系獄晉國白章宗章宗曰姨酬其價則奴釋矣
由是豪右屏跡改寶坻丞補尚書省令史除太學助
教監(jiān)察御史劾奏平章政事仆散揆或曰與宰相有
隙奈何伯嘉曰職分如此遷平?jīng)鲋沃欣酃佘熘荽?br />史讞屬縣盜伯嘉曰饑寒為盜得錢二千經(jīng)月不使
一錢云何此必官兵捕他盜不獲誣以準罪耳詰之
果然詔與按察官俱推排物力召見于香合大安中
三遷同知西京留守權本路安撫使貞佑初遷順義
軍節(jié)度使居父母喪卒哭起復震武軍節(jié)度使兼宣
撫副使提控太和嶺諸隘副統(tǒng)李鵬飛誣殺彰國軍
節(jié)度使牙改詔伯嘉治之貞佑四年三月伯嘉奏西
京副統(tǒng)程琢智勇過人持心忠孝以私財募集壯士
二萬復取渾源白登有恢復山西之志已命駐于弘
州矣近者靖大中完顏毛吉打以三千人歸國各遷
節(jié)度副使今山西已不守琢收合余眾盡忠于國百
戰(zhàn)不挫臣恐失機會輒擬琢昭勇大將軍同知西京
留守事兼領一路義軍給以空名□二十道許擇有
謀略者充州縣制可仍賜琢姓夾谷氏琢請曰前代
皆賜國姓不系他族如蒙更賜榮莫大焉詔更賜完
顏氏是月伯嘉遷元帥左監(jiān)軍知太原府事河東北
路宣撫使以同知太原府斡勒合打為彰國軍節(jié)度
使宣撫副使六月斡勒合打奏同知西京留守完顏
琢恃與宣撫使伯嘉雅善徙居代州肆為侵掠遙授
太原治中權堅州刺史完顏斜烈私離邊面臣白伯
嘉伯嘉不悅遣臣護送糧運于代州臣請益兵乃以
贏卒數(shù)百見付半無鎧仗臣復為言伯嘉怒臣榜掠
幾死臣立功累年頗有寸效伯嘉挾私陵轢無復宣
撫同僚之禮臣欲不言恐他日反為所誣無以自明
上問宰臣奏曰太原重鎮(zhèn)防秋在邇請□諭和解詔
曰太原兵沖若以私忿廢國事國家何賴焉卿等同
心戮力以分北顧之憂無執(zhí)前非誤大計也七月伯
嘉改知歸德府事合打改武寧軍節(jié)度使御史臺奏
宣撫副使合打訴元帥伯嘉以私忿加棰楚令本臺
廉問既得其事遂不復窮治若合打奏實伯嘉安得
無罪伯嘉無罪合打合坐欺罔乞審正是非明示黜
陟宣宗曰今正防秋且已初河東行省胥鼎奏完顏
伯嘉屢言同知西京留守兼臺州刺史完顏琢可倚
之以復山西朝廷遷官賜姓令屯代北太和嶺今
聞諸隘悉無琢兵蓋琢挈太原之眾保五臺剽掠耳
如尚以伯嘉之言為可信乞遣琢出太原或徙之內(nèi)
地分處其眾以備不測之變宰臣奏已遣官體究琢
軍且令太原元帥府烏古論德升召琢使之矣當以
此意報鼎無何德升奏琢兵數(shù)萬分屯代州諸險拒
戰(zhàn)甚力其眾烏合非琢不可制胥鼎復奏宣差提控
古里甲石倫言琢方招降人謀復山西盤桓于忻代
定襄間恣為侵擾無復行意發(fā)掘民墓戕殺無辜雖
曰不煩官廩博易為名實則攘劫欺國害民無如琢
者石倫之言如此臣已令帥府禁止之矣宰臣奏所
遣官自忻代來云不見劫掠之跡惟如德升言便從
之伯嘉至歸德上言乞雜犯死罪以下納粟贖免宰
臣奏伯嘉前在代州嘗行之蓋一時之權不可為常
法遂寢俄改簽樞密院事未閱月改知河南府事是
時甫經(jīng)兵后乏兵食伯嘉令輸棗栗菜根足之皆以
為便興定元年知河中府充宣差都提控未幾召為
吏部尚書二年改御史中丞初貞佑四年十月詔以
兵部尚書簽樞密院事蒲察阿里不孫為右副元帥
備御潼關陜州次沔池土濠村兵不戰(zhàn)而潰阿里不
孫逸去亡所佩虎符變易姓名匿柘城縣與其妻妹
前韓州刺史合喜男婦紇石烈氏及仆婢三人僦民
舍居止合喜母徒單氏聞之捕執(zhí)紇石烈斷其發(fā)拘
之佛寺中阿里不孫復亡去監(jiān)察御史完顏藥師劾
奏乞就詰紇石烈及仆婢當?shù)盟谄淦拮右娫诰?br />師亦無容不知請窮治有司方系其家人特命釋之
詔曰阿里不孫若能自出當免極罪阿里不孫乃使
其子上書請圖后效尚書省奏阿里不孫幸特赦死
當詣闕自陳乃令其子上書猶懷顧望伯嘉劾之曰
古之為將者受命之日忘其家臨陣之日忘其身服
喪衣鑿兇門而出以示必死進不求名退不避罪惟
民是保阿里不孫膺國重寄握兵數(shù)萬未陣而潰委
棄虎符既不得援枹鼓以死敵又不能負斧锧而請
罪逃命竄伏猥居里巷挾匿婦人為此丑行圣恩寬
大曲赦其死自當奔走闕庭皇恐待命安坐要君略
無忌憚跡其情罪實不容誅此而不懲朝綱廢矣乞
尸諸市以戒為臣之不忠者宣宗曰中丞言是業(yè)已
赦之矣阿里不孫乃除名五月充宣差河南提控捕
蝗許決四品以下宣宗憂旱伯嘉奏曰日者君之象
陽之精旱熯乃人君自用亢極之象宰執(zhí)以為冤獄
所致夫燮和陰陽宰相之職而猥歸咎于有司高琪
武弁出身固不足論汝礪輩不知所職其罪大矣漢
制異策免三公顧歸之有司邪臣謂今日之旱圣
主自用宰相諂諛百司失職實此之由高琪汝礪深
怨之禮部郎中抹捻胡魯刺以言事忤旨集五品以
上官顯責之明日伯嘉諫曰自古帝王莫不欲法堯
舜而恥為桀紂蓋堯舜納諫桀紂拒諫也故曰納諫
者昌拒諫者亡胡魯剌所言是無益于身所言不是
無損于國陛下廷辱如此獨不欲為堯舜乎近日言
事者語涉謗訕有司當以重典陛下釋之與其釋之
以為恩曷若置之而不問宰相請修山寨以避兵伯
嘉諫曰建議者必曰據(jù)險可以安君父獨不見陳后
主之入井乎假令入山寨可以得生能復為國乎人
臣有忠國者有媚君者忠國者或拂君意媚君者不
為國謀臣竊論之有國可以有君有君未必有國也
高琪汝礪聞之怒愈甚十二月以御史中丞權參知
政事元帥左監(jiān)軍行尚書省元帥府于河中控制河
東南北路便宜從事興定三年伯嘉至河中奏曰本
路沖要不可闕官凡召辟者每以艱險為辭乞凡檄
召無故不至者宜令降罰悉心干當者視所歷升遷
詔召不至者決杖一百余如所請廷議欲棄河東徙
其民以實陜西伯嘉上書諫曰中原之有河東如人
之有肩臂古人云不得河東不雄萬一失之恐未易
取也大忤宰執(zhí)意頃之召還罷為中丞伯嘉入見奏
曰如臣駑鈍固宜召還更須速遣大臣鎮(zhèn)撫宣宗深
然之伯嘉上疏曰國家兵不強力不足以有為財不
□賞不足以周眾獨恃官爵以激勸人心近日以功
遷官赴都求調(diào)者有司往往駁之冒濫者固十之三
既與而復奪之非所以勸功也乞應軍功遷官宣□
無偽者即準用之又曰自兵興以來河北桀黠往往
聚眾自保未有定屬乞賜招撫署以職名無為他人
所主又曰河東河北有能招集余民完守城寨者乞
無問其門地皆超逾等級授以本處見任之職又曰
河中晉安被山帶河保障關陜此必爭之地今雖殘
破形勢猶存若使他人據(jù)之因鹽池之饒聚兵積糧
則河津以南太行以西皆不足恃矣四年秋河南大
水充宣慰副使按行京東奏曰亳州災最甚合免三
十余萬石三司止奏除十萬石民將重困惟陛下憐
之詔治三司奏災不以實罪伯嘉行至蘄縣聞前有
紅襖賊不敢至泗州監(jiān)察御史烏古孫奴申劾伯嘉
違詔不遍按視又曰伯嘉知永城縣主簿蒙古訛里
剌不法沈丘令夾谷陶也受賄匿而不發(fā)前谷城縣
令獨吉鼎朮可嘗受業(yè)伯嘉伯嘉諷御史辟之詔有
司鞫問會赦免五年起為彰化軍節(jié)度使改翰林侍
講學士伯嘉純直不能與時低昂嘗曰生為男子當
益國澤民其他不可學也高汝礪方希寵固位伯嘉
論事輒與之忤由是毀之者眾元光元年坐言事過
切降遙授同知歸德府事二年三月遙授集慶軍節(jié)
度使權參知政事行尚書省于河中率陜西精銳與
平陽公史詠共復河東頃之伯嘉有疾六月薨伯嘉
去太原后完顏琢寓軍平定石仁寨權平定州刺史
范鐸以閻德用充本州提控德用桀驁蓄奸謀鐸不
能制委曲容庇之興定二年德用率所部掩襲殺琢
及官屬程珪等百余人遂據(jù)石仁寨鐸懼挈家奔太
原德用遂據(jù)平定州十月詔誅范鐸
  李英
按金史本傳英字子賢其先遼陽人徙益都明昌五
年進士第調(diào)淳化主簿登州軍事判官封丘令丁父
憂服除調(diào)通遠令蕃部取民物不與直攝之不時至
即掩捕之論如法補尚書省令史大安三年集三品
以上官議兵事英上疏曰軍旅必練習者朮虎高琪
烏古孫兀屯納蘭頭抹捻盡忠先朝嘗任使可與
商略余者紛紛恐誤大計又曰比來增筑城郭修完
樓櫓事勢可知山東河北不大其聲援則京師為孤
城矣不報除吏部主事貞佑初攝左司都事遷監(jiān)察
御史右副元帥朮虎高琪辟為經(jīng)歷官乃上書高琪
曰中都之有居庸猶秦之崤函蜀之劍門也邇者撤
居庸兵我勢遂去今土豪守之朝廷當遣官節(jié)制失
此不圖忠義之士將轉為他矣又曰可鎮(zhèn)撫宣德德
興余民使之從戎所在自有宿藏足以取給是國家
不費斗糧尺帛坐收所失之關隘也居庸咫尺都之
北門而不能衛(wèi)護英實恥之高琪奏其書即除尚書
工部員外郎充宣差都提控居庸等關隘悉隸焉二
年正月乘夜與壯士李雄郭仲元郭興祖等四百九
十人出城緣西山進至佛巖寺令李雄等下山招募
軍民旬日得萬余人擇眾所推服者領之詭稱土豪
時時出戰(zhàn)被創(chuàng)召還遷翰林待制因獻十策其大概
謂居中土以鎮(zhèn)四方委親賢以收中都立藩屏以固
關隘集人力以防不虞養(yǎng)馬力以助軍威愛禾稼以
結民心明賞罰以勸百官選守令以復郡縣并州縣
以省民力頗施行之宣宗南遷與左諫議大夫把胡
魯俱為御前經(jīng)歷官詔曰扈從軍馬朕自總之事有
利害可因近侍局以聞宣宗次真定以英為國子祭
酒充宣差提控隴右邊事無何召為御史中丞英言
兵興以來百務皆弛其要在于激濁揚清獎進人材
耳近年改定四善二十七最之法徒為虛文大定間
數(shù)遣使者分道考察廉能當時號為得人愿改前日
徒設之文遵大定已試之效庶幾人人自勵為國家
用矣宣宗嘉納之自兵興以來亟用官爵為賞程陳
僧敗官軍于龕谷遣偽統(tǒng)制董九招西關堡都統(tǒng)王
狗兒狗兒立殺之詔除通遠軍節(jié)度使加榮祿大夫
賜姓完顏氏英言名器不可以假人上恩以難得為
貴比來醲于用賞實駭聞聽帑藏不足惟恃爵命今
又輕之何以使人伏見蘭州西關堡守將王狗兒向
以微勞既蒙甄錄頃者堅守關城誘殺賊使論其忠
節(jié)誠有可嘉若官之五品命以一州亦無負矣急于
勸獎遂擢節(jié)鉞加階二品賜以國姓若取蘭州又將
何以待之陜西名將項背相望曹記僧包長壽東永
昌徒單丑兒郭祿大皆其著者狗兒藐然賤卒一朝
處眾人之右為統(tǒng)領之官恐眾望不厭難得其死力
宣宗以英奏示宰臣宰臣奏狗兒奮發(fā)如此賞以異
恩殆不為過上然其言中都久圍丞相丞暉遣人以
礬寫奏告急詔元帥右監(jiān)軍永錫左都監(jiān)烏古論慶
壽將兵英收河間清滄義軍自清州督糧運救中都
英至大名得兵數(shù)萬馭眾素無紀律貞佑三年三月
十六日英被酒與大元兵遇于霸州北大敗盡失所
運糧英死士卒殲焉慶壽永錫軍聞之皆潰歸五月
中都不守宣宗猶加恩贈通奉大夫謚剛貞官護葬
事錄用其子云
  溫迪罕達
按金史本傳達字子達本名謀古魯蓋州按春猛安
人性敦厚寡言笑初舉進士廷試搜閱官易達藐小
謂之曰汝欲求作官邪達曰取人以才學不以年貌
眾咸異之明昌五年中第調(diào)固安主簿以憂去官服
除調(diào)信州判官丞相襄辟行省幕府改順州刺史補
尚書省令史除南京警巡使居父喪是時伐宋兵興
起復給事行尚書省大安初遷德興府判官再遷監(jiān)
察御史宣宗遷汴以本職護送衛(wèi)士妻子復被詔運
大名粟由御河抵通州事集遷一官轉戶部員外郎
左司郎中遇繼母憂起復太常少卿充陜西元帥府
經(jīng)歷官興定元年召還攝侍御史上疏論伐宋略曰
天時向暑士馬不利宜俟秋涼無不可者又曰遼東
興王之地移剌都不能守走還南京度今之勢可令
濮王守純行省蓋州駐兵合思罕以系一方之心昔
祖宗封建諸王錯峙相維以定大業(yè)今乃委諸疏外
非計也宣宗曰一子非所愛但幼不更事詎能辦此
逾月復上言天下輕重系于宰相邇來每令權攝甚
無謂也今之將帥謀者不能戰(zhàn)戰(zhàn)者不能謀今豈無
其人但用之未盡耳宣宗曰人才難知故先試其稱
否卿何患焉所謂用之未盡者為誰對曰陜西統(tǒng)軍
使把胡魯忠直干略知延安府古里甲石倫深沉有
謀能得士心雖有微過不足以累大宰相高琪高汝
礪惡其言俄充陜州行樞密院參議官二年召為戶
部侍郎改刑部兼左司諫同知集賢院改大理卿兼
越王傅尋遷河南統(tǒng)軍使昌武軍節(jié)度使行六部攝
同簽樞密院行院許州改集慶軍節(jié)度使是時東方
薦饑達上疏曰亳州戶舊六萬今存者無十一何以
為州且今調(diào)發(fā)數(shù)倍于舊乞量為減免是歲大水碭
山下邑野無居民轉運司方憂兵食達謾聞二縣無
主稻田且萬頃收可數(shù)萬斛即具奏朝廷大駭詔戶
部尚書高夔佩虎符專治其事所獲無幾夔生累抵
罪達自念失奏因感愧發(fā)病尋卒
  完顏素蘭
按金史本傳素蘭一名翼字伯揚至寧元年策論進
士也貞佑初累遷應奉翰林文字權監(jiān)察御史二年
宣宗遷汴留皇太子于燕都既而召之素蘭以為不
可平章高琪曰主上居此太子宜從且汝能保都城
必完否素蘭曰完固不敢必但太子在彼則聲勢俱
重邊隘有守則都城無虞昔唐明皇幸蜀太子實在
靈武蓋將以系天下之心也不從竟召太子從七月
車駕至汴素蘭上書言事略曰昔東海在位信用讒
諂疏斥忠直以致小人日進君子日退紀綱紊亂法
度益隳風折城門之關火焚市里之舍蓋上天垂象
以儆懼之也言者勸其親君子遠小人恐懼修省以
答天變東海不從遂至亡滅夫善救亂者必跡其亂
之所由生善革弊者必究其弊之所自起誠能大明
黜陟以革東海之政則治安之效可指日而待也陛
下龍興不思出此輒議南遷詔下之日士民相率上
章請留啟行之日風雨不時橋梁數(shù)壞人心天意亦
可見矣此事既往豈容復追但自今尤宜戒慎覆車
之轍不可引轅而復蹈也又曰國家不可一日無兵
兵不可一日無食陛下為社稷之計宮中用度皆從
貶損而有司復多置軍官不恤妄費甚無謂也或謂
軍官之眾所以張大威聲臣竊以為不然不加精選
而徒務其多緩急臨敵其可用乎且中都惟其糧乏
故使車駕至此稍獲安地遂忘其危而不之備萬一
再如前日未知有司復請陛下何之也三年正月素
蘭自中都計議軍事回上書求見乞屏左右上遣人
諭之曰屏人奏事朕固常爾近以游茂因緣生疑間
之語故凡有所引見必令一近臣立侍汝有封章亦
無患不密也尋召至近侍局給紙札令書所欲言書
未及半上出御便殿見之悉去左右惟近侍局直長
趙和和在焉素蘭奏曰臣聞興衰治亂有國之常在
所用之人如何耳用得其人雖衰亂尚可扶持一或
非才則治安亦亂矣向者□軍之變中都帥府自足
剿滅朝廷乃令移剌塔不也等招誘之使帥府不敢
盡其力既不能招愈不可制矣至于伯德文哥之叛
帥府方議削其權而朝廷傳旨俾領義軍文哥由是
益肆改除之令輒拒不受不臣之狀亦顯矣帥府方
且收捕而朝廷復赦之且不令隸帥府國家付方面
于重臣乃不信任顧養(yǎng)叛賊之奸不知誰為陛下畫
此計者臣自外風聞皆平章高琪之意惟陛下裁察
上曰汝言皆是文哥之事朕所未悉誠如所言朕肯
赦之乎且汝何以知此事出于高琪素蘭曰臣見文
哥牒永清副提控劉溫云所差人張希韓至自南京
道副樞平章處分已奏令文哥隸大名行省勿復遵
中都帥府約束溫即具言于帥府然則罪人與高琪
計結明矣上頷之素蘭續(xù)奏曰高琪本無勛勞亦無
公望向以畏死故擅誅胡沙虎蓋出無聊耳一旦得
志□賢能樹奸黨竊弄國權自作威福去歲都下書
生樊知一者詣高琪言□軍不可信恐終作亂遂以
刀杖決殺之自是無復敢言軍國利害者宸聰之不
通下情之不達皆此人罪也及□軍為變以黨人塔
不也為武寧軍節(jié)度使往招之已而無成則復以為
武衛(wèi)軍使塔不也何人且有何功而重用如此以臣
觀之此賊變亂紀綱戕害忠良實有不欲國家平治
之意昔東海時胡沙虎跋扈無上天下知之而不敢
言獨臺臣烏古論德升張行信彈劾其惡東海不察
卒被其禍今高琪之奸過于胡沙虎遠矣臺諫職當
言責迫于兇威噤不敢忤然內(nèi)外臣庶見其恣橫莫
不腕切齒欲一剚刃陛下何惜而不去之耶臣非
不知言出而患至顧臣父子迭仕圣朝久食厚祿不
敢偷安惟陛下斷然行之社稷之福也上曰此乃大
事汝敢及之甚善素蘭復奏丞相福興國之勛舊乞
召還京以鎮(zhèn)雅俗付左丞彖多以留同事足矣上曰
如卿所言二人得無相惡耶素蘭曰福興素多同心
同德無不協(xié)者上曰都下事殷恐丞相不可輟素蘭
曰臣聞朝廷正則天下正不若令福興還以正根本
上曰朕徐思之素蘭出上復戒曰今日與朕對者止
汝二人慎無泄也厥后上以素蘭屢進直言命再任
監(jiān)察御史四年三月言臣近被命體問外路官廉干
者擬不差遣若懦弱不公者罷之具申朝廷別議擬
注臣伏念彼懦弱不公之人雖令罷去不過止以待
闕者代之其能否又未可知或反不及前官蓋徒有
選人之虛名而無得人之實跡古語曰縣令非其人
百姓受其殃今若后官更劣則為患滋甚豈朝廷恤
民之意哉夫守令治之本也乞令隨朝七品外路六
品以上官各舉堪充司縣長官者仍明著舉官姓名
他日察其能否同定賞罰庶幾其可議者或以閡選
法紊資品為言是不知方今之事與平昔不同豈可
拘一定之法坐視斯民之病而不權宜更定乎詔有
司議行之時哀宗為皇太子春宮新設師保贊諭之
官多非其人于是素蘭上章言臣聞太子者天下之
本也欲治天下先正其本正本之要無他在選人輔
翼之耳夫生于齊者能齊言而不能楚語未習之故
也人之性亦在夫習之而已昔成王在襁褓中即命
周召以為師保戒其逸豫之心告以持守之道終之
功光文武垂休無窮欽惟陛下順天人之心預建春
宮皇太子仁孝聰明出于天資總制樞務固已綽然
有余儻更選賢如周召之儔者使之夾輔則成周之
治不足侔矣上稱善未幾擢為內(nèi)侍局直長尋遷諫
議大夫進侍御史興定二年四月以蒲鮮萬奴叛遣
素蘭與近侍局副使內(nèi)族訛可同赴遼東詔諭之曰
萬奴事竟不知果何如卿等到彼當?shù)闷湓斎灰酥?br />居鐵山若復遠去則朕難得其耗也又曰朕以訛可
性頗率易故特命卿偕行每事當詳議之素蘭將行
上言曰臣近請宣諭高麗復開互市事聞以詔書付
行省必蘭出若令行省就遣諭之不過鄰境領受恐
中間有所不通使圣恩不達于高麗高麗亦無由知
朝廷本意也況彼世為藩輔未嘗闕臣子禮如遣信
使明持恩詔諭之貸糧開市二者必有一濟茍俱不
從則其曲在彼然后別議圖之可也上是其言于是
遣典客署書表劉丙從行及還授翰林待制正大元
年正月詔集群臣議修復河中府素蘭與陳規(guī)等奏
其未可語在規(guī)傳是月轉刑部郎中時南陽人布陳
謀叛坐系者數(shù)百人司直白華言于素蘭曰此獄詿
誤者多新天子方務寬大他日必再詔推問比得昭
雪死于榜笞之下者多矣素蘭命華及檢法邊澤分
別當死當免者素蘭以聞止坐首惡及擬偽將相者
數(shù)人余悉釋之八月權戶部侍郎二年三月授京西
司農(nóng)卿俄改司農(nóng)大卿轉御史中丞七年七月權元
帥右都監(jiān)參知政事行省于京兆未幾遷金安軍節(jié)
度使兼同華安撫使既而召還朝行至陜被圍久之
亡奔行在道中遇害素蘭□官以修謹?shù)妹豢良?br />不能任大事較之輩流頗可稱自擢為近侍局直長
每進言多有補益其居父喪不飲酒廬墓三年時論
以為難
  馮璧
按金史本傳璧字叔獻真定縣人幼穎悟不凡弱冠
補太學生承安二年經(jīng)義進士制策復優(yōu)等調(diào)莒州
軍事判官宰相奏留校秘書未幾調(diào)遼濱主簿縣有
和糴粟未給價者余十萬斛散貯民居以富人掌之
有腐敗則責償于民民殊苦之璧白漕司即日罷之
民大悅四年調(diào)鄜州錄事明年伐蜀行部檄充軍前
檢察帥府以書檄委之章宗欲招降吳曦詔先以文
告曉之然后用兵蜀人守散關不下金兵殺獲甚眾
璧言彼軍拒守而并禍其民無乃與詔旨相戾乎主
帥憾之以璧招兩當潰卒璧即日率鳳州已降官屬
淡剛李果偕行道逢軍士所得子女金帛牛馬皆奪
付剛使歸其家軍士則以違制決遣之比到兩當軍
民三萬余眾鼓舞迎勞璧以朝旨慰遣之及還主帥
嘉其能奏遷一官五年自東阿丞召補尚書省令史
用宗室承暉薦授應奉翰林文字兼韓王府記室參
軍俄轉太學博士至寧初忽沙虎弒逆遂去官宣宗
南遷璧時避兵東方由單父渡河詣汴梁時相奏復
前職貞佑三年遷翰林修撰時山東河朔軍六十余
萬口仰給縣官率不逞輩竄名其間詔璧攝監(jiān)察御
史汰逐之總領撒合問冒券四百余口劾案以聞詔
杖殺之故所至爭自首減幾及于半復進一官初監(jiān)
察御史本溫被命汰宗室從坦軍于孟州軍士欲謀
變本溫懼不知所為尋有旨北軍沈思忠以下四將
屯衛(wèi)州余眾果叛入太行于是密院奏以璧代本溫
竟其事璧馳至衛(wèi)召四將喻以上意思忠等挾叛者
請還奏之璧貴以大義將士慚服不日就汰者三千
人六月改大理丞與臺官行關中劾奏奸贓之尤者
商州防御使宗室重福等十數(shù)人自是權貴側目四
年以宋人拒使者于淮上遣兵南伐詔京東總帥紇
石烈牙吾塔攻盱眙牙吾塔不從命乃率精騎由滁
州略宣化縱兵大掠故兵所至原野蕭條絕無所資
宋人堅壁不戰(zhàn)乃無功而歸行省奏牙吾塔故違節(jié)
制詔璧佩金符鞫之璧馳入牙吾塔軍奪其金符易
以他帥攝牙吾塔入獄兵士嘩噪以吾帥無罪為言
璧怒責牙吾塔曰元帥欲以兵抗制使耶待罪之禮
恐不如此使者還奏獄能竟乎牙吾塔伏地請死璧
曰兵法進退自專有失機會以致覆敗者斬即擬以
聞時議壯之十月改禮部員外郎權右司諫治書侍
御史詔問時務所當先者璧上六事大略言減冗食
備選鋒緩疑似以慎刑擇公廉以檢吏屯戍革朘削
之弊權貴嚴請托之科又條自治之策四謂別賢
信賞罰聽覽以通下情貶損以謹天戒詔以東方饑
饉盜賊并起以御史中丞完顏伯嘉為宣慰使監(jiān)察
御史道遠從行道遠發(fā)永城令簿奸贓伯嘉與令有
違付令有司釋簿不問燕語之際又許參佐克忠等
臺職璧皆劾之伯嘉竟得罪去初諜者告歸德行樞
密院言河朔叛軍有竊謀南渡者行院事胡土門都
水監(jiān)使毛花輦易其人不為備一日紅衲數(shù)百聯(lián)筏
南渡殘下邑而去命璧鞫之璧以二將托疾營私聞
寇備且來不戰(zhàn)去不追在法皆當斬或以為言二
將皆寵臣而都水者貲累巨萬若求援禁近必從輕
典君徒結怨權貴果何益耶璧嘆曰睢陽行闕東藩
重兵所宿門廷之寇且不能御有大于此者復何望
乎即具所擬聞四年遷刑部郎中關中旱詔璧與吏
部侍郎畏忻審理冤獄時河中帥阿虎帶及僚屬十
數(shù)人皆以棄城罪當死系同州獄待報同州官僚承
望風旨問璧何以處之璧曰河中今日重地朝議擬
為駐蹕之所若失此則河南陜西有唇亡之憂以彼
宗室勛貴故使鎮(zhèn)之平居無事竭民膏血為浚筑計
一旦有警乃遽焚蕩而去此而不誅三尺法無用矣
竟以無冤上之冬十月出為歸德治中未幾改同知
保靜軍節(jié)度使又改同知集慶軍節(jié)度使到官即上
章乞骸骨進一官致仕正大九年河南破北歸又數(shù)
年卒年七十有九
  程震
按金史本傳震字威卿東勝人與其兄鼎俱擢第震
入仕有能聲興定初召百官舉縣令震得陳留治為
河南第一召拜監(jiān)察御史彈劾無所撓時皇子荊王
為宰相家僮輩席勢侵民震以法劾之奏曰荊王以
陛下之子任天下之重不能上贊君父同濟艱難顧
乃專恃權勢蔑棄典禮開納貨賂進退官吏縱令奴
隸侵漁細民名為和市其實脅取諸所不法不可枚
舉陛下不能正家而欲正天下難矣于是上責荊王
出內(nèi)府銀以償物直杖大奴尤不法者數(shù)人未幾坐
為故吏所訟罷官歲余嘔血卒震為人剛直有材干
忘身徇國不少私與及為御史臺綱大振以故小人
側目者眾不能久留于朝士論惜之
  康錫
按金史紇石烈牙吾塔傳康錫字伯祿趙州人至寧
元年進士正大初由省掾拜御史劾侯摰師安石非
相材近侍局宗室撒合輦聲勢熏灼請托公行不可
使在禁近時論韙之轉右司都事京南路司農(nóng)丞為
河中路治中河中破從時帥率兵南奔濟河船敗死
為人氣質(zhì)重厚公家之事知無不為與雷淵冀禹錫
齊名
  烏古論鎬
按金史本傳鎬本名栲栳東北路招討司人由護衛(wèi)
起身累官慶陽總管天興初遷蔡息陳潁等州便宜
總帥二年哀宗在歸德蒲察官奴國用安欲上幸海
州未決會鎬運米四百余斛至歸德且請幸蔡上意
遂決先遣直學士烏古論蒲鮮如蔡告蔡人以臨幸
之意六月征蔡息軍馬來迓以蔡重鎮(zhèn)且慮有不測
詔鎬勿遠迎辛卯車駕發(fā)歸德時久雨朝士扈從者
徒行泥水中掇青棗為糧數(shù)日足脛盡尰參政天綱
亦然壬辰至亳上黃衣皂笠金兔鶻帶以青黃旗二
導前黃傘擁后從者二三百人馬五十余匹而已行
次城中僧道父老拜伏道左上遣近侍諭以國家涵
養(yǎng)汝輩百有余年今朕無德令爾涂炭朕亦無足言
者汝輩無忘祖宗之德可也皆呼萬歲泣下留一日
進亳之南六十里避雨雙溝寺中蒿艾滿目無一人
跡上太息曰生靈盡矣為之一慟是日小婁室自息
來迓得馬二百己亥入蔡蔡之父老千人羅拜于道
見上儀衛(wèi)蕭條莫不感泣上亦歔欷者久之七月以
鎬為御史大夫總帥如故初鎬守蔡門禁甚嚴男女
樵采必以墨識其面人有以錢出者十取一分有半
以贍軍上至蔡或言其非便即弛其禁時大兵去遠
商販頗集小民鼓舞以為復見太平公私宿釀一日
俱盡郾城土豪盧進殺其長吏自稱招撫使以前關
陜帥府經(jīng)歷范天保為副至是天保來見進麥三百
石及獐鹿脯茶蜜等物遂賜進金銀加天保官自是
進物者踵至既而遣內(nèi)侍殿頭宋珪與鎬妻選室女
備后宮已得數(shù)人右丞忽斜虎諫曰小民無知將謂
陛下駐蹕以來不聞恢復遠略而先求處女以示久
居民愚而神不可不畏上曰朕以六宮失散左右無
人故令采擇今承規(guī)誨敢不敬從止留解文義者一
人余皆放遣是時從官近侍率皆窮乏悉取給于鎬
鎬亦不能人滿其欲日夕交譖于上甚以尚食闕供
為言上怒雖擢拜大夫而召見特疏小婁室之在息
州也與石九住有隙怨鎬為九住辯曲直及上幸
蔡婁室見于雙溝因厚誣鎬罪上頗信之鎬自知被
讒憂憤郁抑常稱疾在告會前參知政事石盞女魯
歡侄大安來以女魯歡無反狀為官奴所殺白尚書
省求改正尚書省以聞上曰朕嘗謂女魯歡反邪而
無跡可尋謂不反邪朕方暴露遣人征援兵彼留精
銳自防發(fā)其羸弱者以來既到睢陽彼厚自奉養(yǎng)使
朕酰醬有闕朕為人君不當語此細事但四海郡縣
孰非國家所有坐保一城臣子之分彼乃自負而有
驕君上之心非反而何然朕方駕馭人材以濟艱難
錄功忘過此其時也其厘正之群臣知上意之在鎬
也數(shù)為右丞仲德言之仲德每見上必稱鎬功業(yè)宜
令預參機務又薦以自代上怒少解及參政捻兀
典行省息州鎬遂以御史大夫權參知政事九月大
兵圍蔡鎬守南面忠孝軍元帥蔡八兒副之未幾城
破被執(zhí)以招息州不下殺之
  張?zhí)亓?br />按金史本傳特立字文舉曹州東明人泰和三年中
進士第調(diào)宣德州司候郡多皇族巨室特立律之以
法闔境肅然調(diào)雷州節(jié)度判官不赴躬耕杞之韋城
以經(jīng)學自樂正大初左丞侯摰參政師安石薦其才
授洛陽令四年拜監(jiān)察御史拜章言鎬厲二宅久加
禁錮棘圍柝警如防寇盜近降赦恩謀反大逆皆蒙
湔雪彼獨何罪幽囚若是世宗神靈在天得無傷其
心乎圣嗣未立未必不由是也又言方今三面受敵
百姓雕敝宰執(zhí)非才臣恐中興之功未可以歲月期
也又言尚書右丞顏盞世魯遣其奴與小民爭田失
大臣體參知政事徒單兀典諂事近習得居其位皆
宜罷之當路者忌其直陰有以擠之因劾省掾高楨
輩受請托飲娼家時平章政事白撒犒軍陜西歸楨
等泣訴于道以當時同席并有省掾王賓張為其進
士故不劾白撒以其私且不實并治特立及賓特立
左遷邳州軍事判官杖五十賓亦勒停士論皆惜特
立之去后卒癸丑歲年七十五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十二
  金二
  許古
按金史本傳古字道真汾陽軍節(jié)度使致仕安仁子
也登明昌五年詞賦進士第貞佑初自左拾遺拜監(jiān)
察御史時宣宗遷汴信任丞相高琪無恢復之謀古
上章曰自中都失守廟社陵寢宮室府庫至于圖籍
重器百年積累一朝棄之惟圣主痛悼之心至為深
切夙夜思懼所以建中興之功者未嘗少置也為臣
子者食祿受責其能無愧乎且閭閻細民猶颙望朝
廷整訓司徒為恢復計而今纔聞拒河自保又盡徙
諸路軍戶河南彼既棄其恒產(chǎn)無以自生土居之民
復被其擾臣不知誰為此謀者然業(yè)已如是但當議
所以處之使軍無妄費民不至困窮則善矣臣聞安
危所系在于一相孔子稱危而不持顛而不扶則將
焉用事勢至此不知執(zhí)政者每對天顏何以仰答清
問也今之所急莫若得人如前御史大夫裴滿德仁
工部尚書孫德淵忠諒明敏可以大用近皆許告老
愿復起而任之必能有所建立以利國家太子太師
致仕孫鐸雖頗衰疾如有大議猶可賜召或就問之
人才自古所難凡知治體者皆當重惜況此耆舊豈
宜輕棄哉若乃臨事不盡其心雖盡心而不明于理
得無益失無損者縱其尚壯亦安所用方時多難固
不容碌碌之徒備員尸素以塞賢路也惟陛下宸衷
剛斷黜陟一新以幸天下臣前為拾遺時已嘗備論
擇相之道乞取臣前奏并今所言加審思焉臣又聞
將者民之司命國家安危所系故古之人君必重其
選為將者亦必以天下為己任夫將者貴謀而賤戰(zhàn)
必也賞罰使人信之而不疑權謀使人由之而不知
三軍奔走號令以取勝然后中心誠服而樂為之用
邇來城守不堅臨戰(zhàn)輒北皆以將之不才故也私于
所昵賞罰不公至于眾怨而懼其生變則撫摩慰藉
一切為姑息之事由是兵輕其將將畏其兵尚能使
之出死力以御敵乎愿令腹心之臣及閑于兵事者
各舉所知果得真才優(yōu)加寵任則戰(zhàn)功可期矣如河
東宣撫使胥鼎山東宣撫使完顏弼涿州刺史內(nèi)族
從坦昭義節(jié)度使必蘭阿魯帶或忠勤勇干或重厚
有謀皆可任之以捍方面又曰河北諸路以都城既
失軍戶盡遷將謂國家舉而棄之州縣官往往逃奔
河南乞令所在根括立期遣還違者勿復錄用未嘗
離任者議加恩賚如愿自效河北者亦聽陳請仍先
賞之減其日月州縣長貳官并令兼領軍職許擇軍
中有才略膽勇者為頭目或加爵命以收其心能取
一府者即授以府長官州縣亦如之使人懷復土之
心別遣忠實干濟者以文檄官賞招諸脅從人彼既
苦于敵役來者必多敵勢當自削有司不知出此而
但為清野計事無緩急惟期速辦今晚禾十損七八
遠近危懼所謀可謂大戾矣又曰京師諸夏根本況
今常宿重兵緩急征討必由于此平時尚宜優(yōu)于外
路使百姓有所蓄積雖在私室猶公家也今有司搜
括余糧致轉販者無復敢入宜即止之臣頃看讀陳
言見其盡心竭誠以吐正論者率皆草澤疏賤之人
況在百僚豈無為國深憂進章疏者乎誠宜明敕中
外使得盡言不諱則太平之長策出矣詔付尚書省
略施行焉尋遷尚書左司員外郎兼起居注無何轉
右司諫時丞相高琪立法職官有犯皆的決古及左
司諫抹捻胡魯剌上言曰禮義廉恥以治君子刑罰
威獄以治小人此萬世不易論也近者朝廷急于求
治有司奏請從權立法職官有犯應贖者亦多的決
夫爵祿所以馭貴也貴不免辱則卑賤者又何加焉
車駕所駐非同征行而凡科征小過皆以軍期罪之
不已甚乎陛下仁恕決非本心殆有司不思寬靜可
以措安而專事督責故耳且百官皆朝廷遴選多由
文行武功閥閱而進乃與凡庶等則享爵祿者亦不
足為榮矣抑又有大可慮者為上者將曰官猶不免
民復何辭則苛暴之政日行為下者將曰彼既亦然
吾復何恥則陵犯之心益肆其弊豈勝言哉伏愿依
元年赦恩刑不上大夫之文削此一切之法幸甚上
初欲行之而高琪固執(zhí)以為不可遂寢四年以右司
諫兼侍御史時大兵越潼關而東詔尚書省集百官
議古上言曰兵逾關而朝廷甫知此蓋諸將欺蔽罪
也雖然大兵駐閿鄉(xiāng)境數(shù)日不動意者恐吾河南之
軍逆諸前陜西之眾議其后或欲先令覘者伺趨向
之便或以深入人境非其地利而自危所以觀望未
遽進也此時正宜選募銳卒并力擊之且開其歸路
彼既疑惑遇敵必走我眾從而襲之其破必矣上以
示尚書省高琪沮其議遂不行是月始置招賢所令
古等領其事興定元年七月上聞宋兵連陷贛榆漣
水諸縣且獲偽檄辭多詆斥因諭宰臣曰宋人構禍
久矣朕姑含容者眾慮開兵端以勞吾民耳今數(shù)見
侵將何以處卿等其與百官議于是集眾議于都堂
古曰宋人孱弱畏我素深且知北兵方強將恃我為
屏蔽雖時跳梁計必不敢深入其侮慢之語特市井
屠沽兒所為烏足較之止當命有司移文諭以本朝
累有大造及圣主兼愛生靈意彼若有知復尋舊好
則又何求其或怙惡不悛舉眾討之顧亦未晚也時
預議者十余人雖或小異而大略則一既而丞相高
琪等奏百官之議咸請嚴兵設備以逸待勞此上策
也上然之時朝廷以諸路把軍官時有不和不聽更
相訴訟古上言曰臣以為善者有勸惡者有懲國之
大法也茍善惡不聞則上下相蒙懲勸無所施矣上
嘉納之古以朝廷欲舉兵伐宋上疏諫曰昔大定初
宋人犯宿州已而屢敗世宗料其不敢遽乞和乃敕
元帥府遣人議之自是太平幾三十年泰和中韓
胄妄開邊釁章宗遣駙馬仆散揆討之揆慮兵興費
重不能久支陰遣胄族人赍乃祖琦畫像及家牒
偽為歸附以見丘崇因之繼好振旅而還夫以世宗
章宗之隆府庫充實天下富庶猶先俯屈以即成功
告之祖廟書之史冊為萬世美談今其可不務乎今
大兵少息若復南邊無事則太平不遠矣或謂專用
威武可使宋人屈服此殆虛言不究實用借令時獲
小捷亦不足多賀彼見吾勢大必堅守不出我軍倉
猝無得須還以就糧彼復乘而襲之使我欲戰(zhàn)不得
欲退不能則休兵之期乃未見也況彼有江南蓄積
之余我止河南一路征斂之弊可為寒心愿陛下隱
忍包容速行此策果通和則大兵聞之亦將斂跡以
吾無掣肘故也河南既得息肩然后經(jīng)略朔方則陛
下享中興之福天下賴涵養(yǎng)之慶矣惟陛下略近功
慮后患不勝幸甚上是其言即命古草議和牒文既
成以示宰臣宰臣言其有哀祈之意自示微弱遂不
用監(jiān)察御史粘割梭失劾榷貨司同提舉毛端卿貪
污不法古以詞理繁雜輒為刪定頗有脫漏梭失以
聞削官一階解職特免殿三年正月尚書省奏諫官
闕員因以古為請上曰朕昨暮方思古而卿等及之
正合朕意其趨召之復拜左補闕八月削官四階解
職初朝廷遣近侍局直長溫敦百家奴暨刑部侍郎
奧屯胡撒合徙吉州之民于丹以避兵鋒州民重遷
遮道控訴百家奴諭以天子恐傷百姓之意且令召
晉安兵將護老幼以行眾意兵至則必見強也乃噪
入州署索百家奴殺之胡撒合畏禍矯徇眾情與之
會飲歌樂盡日眾肩導擁歡呼拜謝而去既還詔
古與監(jiān)察御史紇石烈鐵論鞫之諭旨曰百家奴之
死皆胡撒合所賣也其閱實以聞奧屯胡撒合既下
獄上怒甚急欲得其情以正典刑而古等頗寬縱之
胡撒合自縊死有司以故出論罪遂有是罰哀宗初
即位召為補闕俄遷左司諫言事稍不及昔時未幾
致仕居伊陽郡守為起伊川亭古性嗜酒老而未衰
每乘舟出村落間留飲或十數(shù)日不歸及溯流而上
老稚爭為挽舟數(shù)十里不絕其為時人愛慕如此正
大七年卒年七十四古平生好為詩及書然不為士
大夫所重時論但稱其直云
  陳規(guī)
按金史本傳規(guī)字正叔絳州稷山人明昌五年詞賦
進士南渡為監(jiān)察御史貞佑三年十一月上章言參
政侯摯初以都西立功獲不次之用遂自請鎮(zhèn)撫河
北陛下遽授以執(zhí)政蓋欲責其報效也既而盤桓西
山不能進退及召還闕自當辭避乃恬然安居至于
按閱倉庫規(guī)畫榷酤豈大臣所宜親方今疆土日蹙
將帥乏人士不選練冗食猥多守令貪殘百姓流亡
盜賊滋起變不息則當日夜講求其故啟告陛下
者也而摰未嘗及之伏愿陛下特賜省察量其才分
別加任使無令負天下之謗不報又言警巡使馮祥
進由刀筆無他才能第以慘刻督責為事由是升職
恐長殘虐之風乞黜退以勵余者詔即罷祥職且諭
規(guī)曰卿知臣子之分敢言如此朕甚嘉之四年正月
上言伏見沿河悉禁物斛北渡遂使河北艱食人心
不安昔秦晉為讎一遇年饑則互輸之粟今圣主在
上一視同仁豈可以一家之民自限南北坐視困餒
而不救哉況軍民效死御敵使復乏食生亦何聊人
心一搖為害不細臣謂宜于太陽孟津等渡委官閱
視過河之物每石官收不過其半則富有之家利其
厚息輻輳而往庶幾公私俱足宰執(zhí)以河南軍儲為
重詔兩渡委官取其八二以與民至春澤足大兵北
還乃依規(guī)請制可三月上言臣因巡按至徐州去歲
河北紅襖盜起州遣節(jié)度副使紇石烈鶴壽將兵討
之而乃大掠良民家屬為驅甚不可也乞明敕有司
凡鶴壽所擄俱放免之余路軍人有掠本國人為驅
者亦乞一體施行庶幾河朔有所系望上恩無有極
已事下尚書省命徐州歸德行院拘括放之有隱匿
者坐掠人為奴婢法仍許諸人告捕依令給賞被擄
人自訴者亦賞之四月上言河北瀕河諸縣率距一
舍為一寨籍居民為兵數(shù)寨置總領官一人并以宣
差從宜為名其人大抵皆閑官義軍之長偏裨之屬
尤多無賴輩征逐宴飲取給于下日以為常及敵至
則伏匿不出敵去騷擾如初此輩小人假以重柄朝
廷號令威權無乃太輕乎臣謂宜皆罷之第委宣撫
司從宜措畫足矣制可七月上章言陛下以上圣寬
仁之姿當天地否極之運廣開言路以求至論雖狂
妄失實者亦不坐罪臣忝耳目之官居可言之地茍
為緘默何以仰酬洪造謹條陳八事愿不以人微而
廢之即無可采乞放歸山林以懲尸祿之罪一曰責
大臣以身任安危今北兵起自邊陲深入吾境大小
之戰(zhàn)無不勝捷以致神都覆沒翠華南狩中原之民
肝腦涂地大河以北莽為盜區(qū)臣每念及此驚怛不
已況宰相大臣皆社稷生靈所系以安危者豈得不
為陛下憂慮哉每朝奏議不過目前數(shù)條特以碎末
互生異同俱非救時之急者況近詔軍旅之務專委
樞府尚書省坐視利害泛然不問以為責不在己其
于避嫌周身之計則得矣社稷生靈將何所賴古語
云疑則勿任任則勿疑又曰謀之欲眾斷之欲獨陛
下既以宰相任之豈可使親其細而不圖其大者乎
伏愿特出睿斷若軍伍器械常程文牘即聽樞府專
行至于戰(zhàn)守大計征討密謀皆須省院同議可否則
為大臣者知有所責而天下可為矣二曰任臺諫以
廣耳目人主有政事之臣有議論之臣政事之臣者
宰相執(zhí)政和陰陽宰萬物鎮(zhèn)撫四夷親附百姓與天
子經(jīng)綸于廟堂之上者也議論之臣者諫官御史與
天子辨曲直正是非者也二者豈可偏廢哉昔唐文
皇制中書門下入合議事皆令諫官隨之有失輒諫
國朝雖設諫官徒備員耳每遇奏事皆令回避或兼
他職或為省部所差有終任不覿天顏不出一言而
去者雖有御史不過責以糾察官吏照刷案牘巡視
倉庫而已其事關利害或政令更革則皆以為機密
而不聞萬一政事之臣專任胸臆威福自出或掌兵
者以私見敗事機陛下安得而知之伏愿遴選學術
該博通曉世務骨鯁敢言者以為臺諫凡事關利害
皆令預議其或不當悉聽論列不許兼職及充省部
委差茍畏徇不言則從而黜之三曰崇節(jié)儉以答天
意昔衛(wèi)文公乘狄人滅國之余徙居楚丘纔革車三
十兩乃躬行儉約冠大帛之冠衣大布之衣季年致
騋牝三千遂為富庶漢文帝承秦項戰(zhàn)爭之后四海
困窮天子不能具鈞駟乃示以敦樸身衣弋綈足履
革未幾天下富安四夷咸服國家自兵興以來州
縣殘毀存者復為土寇所擾獨河南稍安然大駕所
在其費不貲舉天下所奉責之一路顧不難哉賴陛
下慈仁上天眷佑蝗災之余而去歲秋禾今年夏麥
稍得支持夫應天者要在以實行儉者天必降福竊
見宮中及東宮奉養(yǎng)與平時無異隨朝官吏諸局承
應人亦未嘗有所裁省至于貴臣豪族掌兵官莫不
以奢侈相尚服食車馬惟事紛華今京師鬻明金衣
服及珠玉犀象者日增于舊俱非克己消厄之道愿
陛下以衛(wèi)文公漢文帝為法凡所奉之物痛自撙節(jié)
罷冗員減浮費戒豪侈禁戢明金服飾庶皇天悔禍
太平可致四曰選守令以結民心方今舉天下官吏
軍兵之費轉輸營造之勞皆仰給河南陜西加之連
年蝗旱百姓薦饑行賑濟則倉廩懸乏免征調(diào)則用
度不支欲其實惠及民惟得賢守令而已當賦役繁
殷期會迫促之際若措畫有方則百姓力省而易辦
一或乖謬有不勝其害者況縣令之弊無甚于今由
軍衛(wèi)監(jiān)當進納勞效而得者十居八九其桀黠者乘
時貪縱庸懦者權歸猾吏近雖遣官廉察治其奸濫
易其疲軟然代者亦非選擇所謂除狼得虎也伏乞
明敕尚書省公選廉潔無私才堪牧民者以補州府
官仍清縣令之選及責隨朝七品外任六品以上官
各??叭慰h令者一員如他日犯贓并從坐其資歷
已系正七品及見任縣令者皆聽寄理俟秩滿升遷
復令監(jiān)察以時巡按有不法及不任職者究治之則
實惠及民而民心固矣五曰博謀群臣以定大計比
者徙河北軍戶百萬余口于河南雖革去冗濫而所
存猶四十二萬有奇歲支粟三百八十余萬斛致竭
一路終歲之斂不能贍此不耕不戰(zhàn)之人雖無邊事
亦將坐困況兵事方興未見息期耶近欲分布沿河
使自種殖然游惰之人不知耕稼群飲賭博習以成
風是徒煩有司征索課租而已舉數(shù)百萬眾坐縻廩
給緩之則用闕急之則民疲朝廷惟此一事已不知
所處又何以待敵哉是蓋不審于初不計其后致此
□也使初遷時去留從其所愿則欲來者是足以自
贍之家何假官廩其留者必有避難之所不必強遣
當不至今日措畫之難古昔人君將舉大事則謀及
乃心謀及卿士庶人卜筮乞自今凡有大事必令省
院臺諫及隨朝五品以上官同議為便六曰重官賞
以勸有功陛下即位以來屢沛覃恩以均大慶不吝
官爵以激人心至有未滿一任而并進十級承應未
出職而已帶驃騎榮祿者冗濫之極至于如此復開
鬻爵進獻之門然則被堅執(zhí)銳效死行陣者何所勸
哉官本虛名特出于人主之口而天下之人極意趨
慕者以朝廷愛重耳若不計勛勞朝授一官暮升一
職人亦將輕之而不慕矣已然之事既不可咎伏愿
陛下重惜將來無使公器為尋常之具功賞為僥幸
所乘又今之散官動至三品有司艱于遷授宜于減
罷八資內(nèi)量增階數(shù)易以美名庶幾歷官者不至于
太驟而國家恩權不失之太輕矣七曰選將帥以明
軍法夫將者國之司命天下所賴以安危者也舉萬
眾之命付之一人呼吸之間以決生死其任顧不重
歟自北兵入境野戰(zhàn)則全軍俱殃城守則闔郡被屠
豈皆士卒單弱守備不嚴哉特以庸將不知用兵之
道而已古語云三辰不軌取士為相四夷交侵拔卒
為將今之將帥大抵先論出身官品或門閥膏粱之
子或親故假托之流平居則意氣自高遇敵則首尾
退縮將帥既自畏怯士卒夫誰肯前又居常裒刻納
其饋獻士卒因之以擾良民而莫可制及率之應敵
在途則前后亂行須次則排門擇屋恐逼小民恣其
求索以此責其畏法死事豈不難哉況今軍官數(shù)多
自千戶而上有萬戶有副統(tǒng)有都統(tǒng)有副提控十羊
九牧號令不一動相牽制竊聞國初取天下元帥而
下惟有萬戶所統(tǒng)軍士不下數(shù)萬人專制一路豈在
多哉多則難擇少則易精今之軍法每二十五人為
一謀克四謀克為一千戶謀克之下有蒲輦一人旗
鼓司火頭五人其任戰(zhàn)者纔有十八人而已又為頭
目選其壯健以給使令則是一千戶所統(tǒng)不及百人
不足成其隊伍矣古之良將常與士卒同甘苦今軍
官既有俸廩又有券糧一日之給兼數(shù)十人之用將
帥則豐飽有余士卒則饑寒不足曷若裁省冗食而
加之軍士哉伏乞明敕大臣精選通曉軍政者分詣
諸路編列隊伍要必五十人為一謀克四謀克為一
千戶五千戶為一萬戶謂之散將萬人設以都統(tǒng)謂
之大將總之帥府數(shù)不足者皆并之其副統(tǒng)副提控
及無軍虛設都統(tǒng)萬戶者悉罷省仍敕省院大臣及
內(nèi)外五品以上各舉方略優(yōu)長武勇出眾材堪將帥
者一二人不限官品以充萬戶以上都統(tǒng)元帥之職
千戶以下選軍中有謀略武藝為眾所服者充申明
軍法居常教閱必使將帥明于奇正虛實之數(shù)士卒
熟于坐作進退之節(jié)至于弓矢鎧仗須令自負習于
勞苦若有所犯必刑無赦則將帥得人士氣日振可
以待敵矣八曰練士卒以振兵威昔周世宗嘗曰兵
貴精而不貴多百農(nóng)夫不得養(yǎng)一戰(zhàn)士奈何朘民脂
膏養(yǎng)此無用之卒茍健懦不分眾何以勸因大搜軍
卒遂下淮南取三關兵不血刃選練之力也唐魏征
曰兵在以道御之而已御壯健足以無敵于天下何
取細弱以增虛數(shù)比者凡戰(zhàn)多敗非由兵少正以其
多而不分健懦故為敵所乘懦者先奔健者不能獨
戰(zhàn)而遂潰此所以取敗也今莫若選差習兵公正之
官將已籍軍人隨其所長而類試之其武藝出眾者
別作一軍量增口糧時加訓練視等第而賞之如此
則人人激厲爭效所長而衰懦者亦有可用之漸矣
昔唐文皇出征常分其軍為上中下凡臨敵則觀其
強弱使下當其上而上當其中中當其下敵乘下軍
不過奔逐數(shù)步而上軍中軍已勝其二軍用是常勝
蓋古之將帥亦有以懦兵委敵者要在預為分別不
使混淆耳上覽書不悅詔付尚書省詰之宰執(zhí)惡其
紛更諸事謂所言多不當于是規(guī)惶懼待罪詔諭曰
朕始以規(guī)有放歸山林之語故令詰之乃辭以不識
忌諱意謂朕惡其言而怒也朕初無意加罪其令御
史臺諭之尋出為徐州帥府經(jīng)歷官正大元年召為
右司諫數(shù)上章言事尋權吏部郎中時詔群臣議修
復河中府規(guī)與楊云翼等言河中今為無人之境陜
西民力疲乏修之亦不能守不若以見屯軍士量力
補治待其可守即修之未晚也從之未幾坐視解職
初吏部尚書趙伯成坐銓選吏員出身王京與進士
王著填開封警巡判官見闕為京所訟免官規(guī)亦坐
之是年十一月改充補闕十二月言將相非材且薦
數(shù)人可用者二年正月規(guī)及臺諫同奏五事一乞尚
書省提控樞密院如大定明昌故事二留親衛(wèi)軍
三沙汰冗軍減行樞密院帥府四選大臣為宣撫使
招集流亡以實邊防五選官置所議一切省減略施
行之四月以大旱詔規(guī)審理冤滯臨發(fā)上奏今河南
一路便宜行院帥府從宜凡二十處陜西行尚書省
二帥府五皆得以便宜殺人冤獄在此不在州縣又
曰雨水不時則責審理然則職燮理者當何如上善
其言而不能有為也十一月上召完顏素蘭及規(guī)入
見面諭曰宋人輕犯邊界我以輕騎襲之冀其懲創(chuàng)
告和以息吾民耳宋果行成尚欲用兵乎卿等當識
此意規(guī)進曰帝王之兵責于萬全昔光武中興所征
必克猶言每一出兵頭須為白兵不妄動如此上善
之四年三月上召群臣喻以陜西事曰方春北方馬
漸羸瘠秋高大勢并來何以支持朕已諭合達盡力
決一戰(zhàn)矣卿等以為如何又言和事無益撒合輦力
破和議賽不言今已遣和使可中輟乎余皆無言規(guī)
獨進曰兵難遙度百聞不如一見臣嘗任陜西官近
年又屢到陜西兵將冗懦恐不可用未如圣料言未
終烏古論四和曰陳規(guī)之言非是臣近至陜西軍士
勇銳皆思一戰(zhàn)監(jiān)察御史完顏習顯從而和之上首
肯又泛言和事規(guī)對曰和事固非上策又不可必成
然方今事勢不得不然使彼難從猶可以激厲將士
以待其變上不以為然明日又令集議省中欲罷和
事群臣多以和為便乃詔行省斟酌發(fā)遣而事竟不
行十月規(guī)與右拾遺李大節(jié)上章劾同判大睦親事
撒合輦諂招權納賄及不公事由是撒合輦竟出
為中京留守朝廷快之五年二月又與大節(jié)言三事
一將帥出兵每為近臣牽制不得專輒二近侍送宣
傳旨公受賄遺失朝廷體可一切禁絕三罪同罰異
何以使人上嘉納焉初宣宗嘗召文繡署令王壽孫
作大紅半身繡衣且戒以勿令陳規(guī)知及成進召壽
孫問曰曾令陳規(guī)輩知否壽孫頓首言臣侍禁庭凡
宮中大小事不敢為外人言況親被圣訓乎上因嘆
曰陳規(guī)若知必以華飾諫我我實畏其言蓋規(guī)言事
不假借朝望甚重凡宮中舉事上必曰恐陳規(guī)有言
一時近臣竊議惟畏陳正叔耳挺然一時直士也后
出為中京副留守未赴卒士論惜之規(guī)博學能文詩
亦有律度為人剛毅質(zhì)實有古人風篤于學問至老
不廢渾源劉從益見其所上八事嘆曰宰相材也每
與人論及時事輒憤惋蓋傷其言之不行也南渡后
諫官稱許古陳規(guī)而規(guī)不以訐直自名尤見重云死
之日家無一金知友為葬之子良臣
  元一
  魏初
按元史本傳初字太初弘州順圣人從祖璠金貞佑
三年進士補尚書省令史金宣宗求直言璠首論將
相非人及不當立德陵事疏奏不報后復上言國勢
危逼四方未聞有勤王之舉隴右地險食足其帥完
顏胡斜虎亦可委仗宜遣人往論大計大臣不悅而
止閱數(shù)月胡斜虎兵來援已無及金主悔焉金將武
仙軍次五垛山不進求使仙者或薦璠即授朝列大
夫翰林修撰給騎四人以從至則仙已遁去部曲亦
多散亡璠撫循招集得數(shù)千人推其中材勇者為帥
長仍制符印予之以矯制自劾金主謂其處置得宜
繼聞仙率余眾保留山璠直趣仙所宣諭之或讒于
仙謂璠欲奪其軍仙怒命士拔刃若欲鏦璠然且引
一吏與璠辯璠不為動大言曰王人雖微序于諸侯
之上將軍縱不加禮奈何聽讒邪之言欲以小吏置
對耶且將軍跳山谷而左右無異心者以天子大臣
故也茍不知尊天子安知麾下無如將軍者不然吾
有死無辱命仙不能屈璠復激使進兵不應比還金
主已遷歸德復遷蔡州金亡璠無所歸乃北還鄉(xiāng)里
庚戌歲世祖居潛邸聞璠名征至和林訪以當世之
務璠條陳便宜三十余事舉名士六十余人以對世
祖嘉納后多采用焉以疾卒于和林年七十賜謚靖
肅初其從孫也璠無子以初為后初好讀書尤長于
春秋為文而有法比冠有聲中統(tǒng)元年始立中書
省辟為掾史兼掌書記未幾以祖母老辭歸隱居教
授會詔左丞許衡學士竇默及京師諸儒各陳經(jīng)史
所載及前代帝王嘉言善政選進讀之士有司以初
應詔帝雅重璠名方之古直詢知初為璠子嘆獎久
之即授國史院編修官尋拜監(jiān)察御史首言法者持
天下之具御史臺則守法之司也方今法有未定百
司無所持循宜參酌考定頒行天下帝宴群臣于上
都行宮有不能釂大□者免其冠服初上疏曰臣聞
君猶天也臣猶地也尊卑之禮不可不肅方今內(nèi)有
太常有史官有起居注以議典禮記言動外有高麗
安南使者入貢以觀中國之儀昨聞錫宴大臣威儀
弗謹非所以尊朝廷正上下也疏入帝欣納之仍諭
侍臣自今毋復為此舉時襄樊未下將括民為兵或
請自大興始初言京師天下之本要在殷盛建邦之
初詎宜騷動遂免括大興兵初又言舊制常參官諸
州刺史上任三日舉一人自代況風紀之職與常員
異請自今監(jiān)察御史按察司官在任一歲各舉一人
自代所舉不當有罰不惟砥礪風節(jié)亦可為國得人
遂舉勸農(nóng)副使劉宣自代出僉陜西四川按察司事
歷陜西河東按察副使入為治書侍御史又以侍御
史行御史臺事于揚州擢江西按察使尋征拜侍御
史行臺移建康出為中丞卒年六十一子必復集賢
侍講學士
  陳天祥
按元史陳祜傳祜弟天祥字吉甫因兄祜仕河南自
寧晉徙家洛陽天祥少隸軍籍善騎射中統(tǒng)三年李
叛據(jù)濟南結宋為外援河北河南宣慰司承制以
天祥為千戶屯三口防遏宋兵事平罷歸居偃師
南山有田百余畝躬耕讀書從之游者甚眾其居近
緱氏山因號曰緱山先生初天祥未知學祜未之奇
也別去數(shù)歲獻所為詩于祜祜疑假手它人及與語
出入經(jīng)史談辯該博乃大稱異至元十一年起家從
仕郎郢復州等處招討司經(jīng)歷從國兵渡江因論軍
中事深為行省參政賈居真所器重十三年興國軍
以籍兵器致亂行省命天祥權知本軍事天祥領軍
士纔十人入其境去城近百里止二日乃至城中父
老來謁天祥諭之曰捍衛(wèi)鄉(xiāng)井誠不可無兵任事者
籍之過當故致亂爾今令汝輩權置兵仗以自衛(wèi)何
如民皆稱便乃條陳其事于行省曰鎮(zhèn)遏奸邪當實
根本若內(nèi)無備御之資則外生窺覦之釁此理勢必
然者也惟此軍變亂之故正由當時處置失宜疏于
外而急于內(nèi)凡在軍中者寸鐵尺杖不得在手遂使
奸人得以竊發(fā)公私同被其害今軍中再經(jīng)殘破單
弱至此若猶相防而不相保信豈惟外寇可憂第恐
舟中之人皆敵國矣莫若布推赤心于人使戮力同
心與均禍福人則我之人兵則我之兵靖亂止奸無
施不可惟冀少加優(yōu)容然后責其必成之效行省許
以從便處置天祥凡所設施皆合眾望由是流移復
業(yè)以至鄰郡之民來歸者相繼伐茅斬木結屋以居
天祥命以十家為甲十甲為長弛兵禁以從民便人
心既安軍勢稍振用土兵收李必聰山寨不戮一人
他寨聞之各自散去境內(nèi)悉平時州縣官吏未有俸
祿天祥從便規(guī)措而月給之以止其貪民用弗擾鄰
邑分寧為變諜者時至吏請捕之天祥曰彼以官吏
貪暴故叛今我一軍三縣官無侵漁民樂其業(yè)使之
歸告其黨則謀者反為我用矣遂一無所問及敗逃
入興國境者數(shù)千人天祥命驗口給糧仍戒土人勿
侵陵事定皆得保全而歸莫不服其威信居歲余詔
改本軍為路有代天祥為總管者務變更舊政治隱
匿兵者甚急天祥去未久而興國復變鄰郡壽昌府
及大江南北諸城邑多乘勢殺守將以應之時方改
行省為宣慰司參政忽都帖兒賈居貞萬戶鄭鼎臣
為宣慰使鼎臣帥兵討之至樊口兵敗死黃州遂聲
言攻陽羅堡鄂州大震時忽都帖木兒恇怯不敢出
兵天祥言于居貞曰陽羅堡依山為壘素有嚴備彼
若來攻我之利也且南人浮躁輕進易退官軍憑高
據(jù)險而區(qū)區(qū)烏合之眾與之相敵不二三日死傷必
多遁逃者十八九我出精兵以擊之惟疾走者乃始
得脫乘此一勝則大勢已定然后取黃州壽昌如摧
枯拉朽耳居貞深然之而忽都帖木兒意猶未決聞
至陽羅堡居貞力趣之乃引兵宿于青山明日大敗
其眾皆如天祥所料初行省聞變盡執(zhí)鄂州城中南
人將殺之以防內(nèi)應居貞救之不能得天祥曰是州
之人與彼勢本不相接欲殺之者利其財耳力止之
至是被執(zhí)者皆縱去復遣天祥權知壽昌府事授兵
二百余人為亂者聞官軍至皆棄城依險而自保天
祥以眾寡不敵非可以力服乃遣諭其徒使各歸田
里惟生擒其長毛遇順周監(jiān)斬于鄂州市得金二百
兩詢知為鄂州賈人之物召而還之其黨王宗一等
十三人繼亦就擒以冬至日放令還家約三日來歸
獄皆如期而至白宣慰司盡縱之由是無復叛者百
姓為立生祠二十一年三月拜監(jiān)察御史會右丞盧
世榮以掊克聚斂驟升執(zhí)政權傾一時御史中丞崔
彧言之帝怒欲致之法世榮勢焰益張左司郎中周
戭因議事微有可否世榮誣以沮法奏令杖一百然
后斬之于是臣僚震懾無敢言者二十二年四月天
祥上疏極言世榮奸惡其略曰盧世榮素無文藝亦
無武功惟以商販所獲之資趣附權臣營求入仕輿
贓輦賄輸送權門所獻不充又別立欠少文券銀一
千錠由白身擢江西榷茶轉運使于其任專務貪饕
所犯贓私動以萬計其隱秘者固難悉舉惟發(fā)露者
乃可明言凡其掊取于人及所盜官物略計鈔以錠
計者二萬五千一百一十九金以錠計者二十五銀
以錠計者一百六十八茶以引計者一萬二千四百
五十有八馬以匹計者十五玉器七事其余繁雜物
件稱是已經(jīng)追納及未納見追者人所共知今竟不
悔前非狂悖愈甚以苛刻為自安之策以誅求為干
進之門既懷無饜之心廣畜攘掊之計而又身當要
路手握重權雖位在丞相之下朝省大政實得專之
是猶以盜跖而掌阿衡之任不止流殃于當代亦恐
取笑于將來朝廷信其虛誑之說俾居相位名為試
驗實授正權校其所能敗闕如此考其所行毫發(fā)無
稱此皆既往之真跡可謂已試之明驗若謂必須再
試止可敘以他官宰相之權豈宜輕授夫宰天下譬
猶制錦初欲驗其能否先當試以布帛如無能效所
損或輕今捐相位以試驗賢愚猶舍美錦以校量工
拙脫致隳壞悔將何追國家之與百姓上下如同一
身民乃國之血氣國乃民之膚體血氣充實則膚體
康強血氣損傷則膚體羸病未有耗其血氣能使膚
體豐榮者是故民富則國富民貧則國貧民安則國
安民困則國困其理然也昔魯哀公欲重斂于民問
于有若對曰百姓足君孰與不足百姓不足君孰與
足以此推之民必須賦輕而后足國必待民足而后
豐書曰民為邦本本固邦寧歷考前代因百姓富安
以致亂百姓困窮以致治自有天地以來未之聞也
夫財者土地所生民力所集天地之間歲有常數(shù)惟
其取之有節(jié)故其用之不乏今世榮欲以一歲之期
將致十年之積危萬民之命易一世之榮廣邀增羨
之功不恤顛連之患期錙銖之誅取誘上下以交征
視民如讎為國斂怨果欲不為國家之遠慮惟取速
效于目前肆意誅求何所不得然其生財之本既已
不存斂財之方復何所賴將見民間由此雕耗天下
由此空虛安危利害之機殆有不可勝言者計其任
事以來百有余日驗其事跡備有顯明今取其所行
與所言而已不相副者略舉數(shù)端始言能令鈔法如
舊鈔今愈虛始言能令百物自賤物今愈貴始言課
程增添三百萬錠不取于民而辦今卻迫脅諸路官
司增數(shù)包認始言能令民快樂凡今所為無非敗法
擾民者若不早有更張須其自敗正猶蠹雖除去木
病亦深始嫌曲突徙薪終見焦頭爛額事至于此救
將何及臣亦知阿附權要則榮寵可期違忤重臣則
禍患難測緘默自固亦豈不能正以事在國家關系
不淺憂深慮切不得無言世祖聞其語遣使召天祥
與世榮俱至上都面質(zhì)之既至即日有內(nèi)官傳旨縛
世榮于宮門外明日入對天祥于帝前再舉其所言
與未及盡言者帝皆稱善世榮遂伏誅五月朝廷錄
天祥從軍渡江及平興國壽昌之功進秩五品擢吏
部郎中二十三年四月除治書侍御史六月命理算
湖南湖北行省錢糧天祥至鄂州即上疏劾平章岳
束木兇暴不法時桑哥竊國柄與岳束木姻黨為其
爪牙羽翼誣天祥以罪欲致之死系獄幾四百日二
十五年春正月遇赦得釋二十八年擢行臺侍御史
未幾以疾辭歸三十年授燕南河北道廉訪使元貞
元年改山東西道廉訪使時盜賊群起山東居多詔
求弭盜方略天祥上奏曰古者盜賊之起各有所因
除歲兇饑饉諉之天時宜且勿論他如軍旅不息工
役薦興聚斂無厭刑法紊亂之類此皆群盜所起之
因中間保護存養(yǎng)之者赦令是也赦者小人之幸君
子之不幸一歲再赦善人喑啞前人言之備矣彼強
梁之徒各執(zhí)兵杖殺人取后不顧其生有司盡力以
擒之朝廷加恩以釋之且脫縲囚暮即行劫又復督
勒有司結限追捕賊皆經(jīng)慣習以為常既不感恩又
不畏法兇殘悖逆性已頑定誠非善化能移惟以嚴
刑可制所擬事條皆切于時用于是嚴督有司捕得
盜賊甚眾皆杖殺之其亡入他境者揣知所向選捕
盜官及弓兵密授方略示以賞罰使追捕之南至漢
江二千余里悉皆就擒無得免者由是東方群盜屏
息平陰縣女子劉金蓮假妖術以惑眾所至官為建
立神堂愚民皆奔走奉事之天祥謂同僚曰此婦以
神怪惑眾聲勢如此若復有狡獪之人輔翼之仿漢
張角晉孫恩之為必成大害遂命捕系而杖于市自
此神怪屏息天祥言山東宣慰司官冗宜罷因劾奏
其使貪暴不法事格不行遂以任滿辭去大德三年
六月遷河北河南廉訪使以疾不起人有冤抑往往
就天祥家求直天祥以不在其位卻去之六年升河
南行臺御史中丞上章論征西南夷事曰兵有不得
已而不已者亦有得已而不已者惟能得已則已可
使兵力永強以備不得已而不已之用是之為善用
兵者也去歲行省右丞劉深遠征八百媳婦國此乃
得已而不已之兵也彼荒裔小邦遠在云南之西南
又數(shù)千里其地為僻陋無用之地人皆頑愚無知取
之不足以為利不取不足以為害深欺上罔下帥兵
伐之經(jīng)過八番縱橫自恣恃其威力虐害居民中途
變生所在皆叛深既不能制亂反為亂眾所制軍中
乏糧人自相食計窮勢蹙倉皇退走擊兵隨擊以致
大敗深棄眾奔逃僅以身免喪兵十八九棄地千余
里朝廷再發(fā)陜西河南江西湖廣四省諸軍使劉二
霸都總管以圖收復叛地湖北湖南大起丁夫運送
軍糧至播州交納其正夫與擔負自己糧食者通計
二十余萬正當農(nóng)時興此大役驅愁苦之人往回數(shù)
千里中何事不有或所負之米盡到固為幸矣然數(shù)
萬之軍止仰今次一運之米自此以后又當如何比
問西征敗卒及其將校頗知西南遠夷之地重山復
嶺陡澗深林竹木叢茂皆有長刺軍行徑路在于其
間窄處僅容一人一騎上如登天下如入井賊若乘
險邀擊我軍雖眾亦難施為也又其毒霧煙瘴之氣
皆能傷人群蠻既知大軍將至若皆清野遠遁阻其
要害以老我?guī)熁蜻M不得前旁無所掠士卒饑餒疫
病死亡將有不戰(zhàn)自困之勢不可不為深慮也且自
征伐倭國占城交趾爪哇緬國以來近三十年未嘗
見有尺土一民內(nèi)屬之益計其所費錢財死損軍數(shù)
可勝言哉去歲西征及今此舉亦復何異前鑒不遠
非難見也軍勞民擾未見休期只深一人是其禍本
又聞八番羅國之人向為征西之軍擾害捐棄生業(yè)
相繼逃叛怨深入于骨髓皆欲得其肉而分食之人
心皆惡天意亦憎惟須上承天意下順人心早正深
之罪續(xù)下明詔示彼一方以圣朝數(shù)十年撫養(yǎng)之恩
仍諭自今再無遠征之役以此招之自有相續(xù)歸順
之日使其官民上下皆知未須遠勞王師與區(qū)區(qū)小
丑爭一旦之勝負也昔大舜退師而苗氏格充國緩
戰(zhàn)而羌眾安事載經(jīng)傳為萬世法為今之計宜且駐
兵近境使其水路遠近得通或用鹽引茶引或用實
鈔多增米價和市軍糧但法令嚴明官不失信可使
米船蔽江而上軍自足食民亦不擾內(nèi)安根本外固
邊陲以我之鎮(zhèn)靜御彼之猖狂布恩以柔其心畜威
以制其力期之以久漸次服之此王者之師萬全之
利也若謂業(yè)已如此欲罷不能亦當慮其關系之大
審詳成敗算定而行彼溪洞諸蠻各有種類今之相
聚者皆烏合之徒必無久能同心敵我之理但急之
則相救緩之則相疑以計使之互相讎怨待彼有可
乘之隙我有可動之時徐命諸軍數(shù)道俱進服從者
恩之以仁拒敵者威之以武恩威相濟功乃易成若
舍恩任威以蹈深之覆轍恐他日之患有甚于今日
也不報遂謝病去七年召拜集賢大學士商議中書
省事八月地震河東尤甚詔問弭災之道天祥上章
極言陰陽不和天地不位皆人事失宜所致執(zhí)政者
以其言切直抑不以聞天祥自被召還京至是且一
歲未嘗得見帝言事輸忠無地常□□不自釋又不
欲茍糜廩祿八年正月移疾謝去至通州中書遣使
追留不還帝聞之賜鈔五千貫仍命給傳專官護送
至其家天祥望闕拜謝辭所賜鈔而行九年五月拜
中書右丞議樞密院事提調(diào)諸衛(wèi)屯田使者五致詔
以年老不能辭十一年仁宗在懷州遣使賜幣帛上
尊酒至大四年仁宗即位復遣使召之辭以老疾不
起延佑三年四月卒于家年八十累贈推忠正義全
德佐理功臣江南江北等處行中書省平章政事追
封趙國公謚文忠
  尚文
按元史本傳文字周卿世為祁州深澤人后徙保定
遂占籍焉文幼□悟負奇志張文謙宣撫河東參政
王椅薦其才遂辟掌書記未幾西夏行中書省復辟
之至元六年始立朝儀太保劉秉忠言于世祖詔文
與諸儒采唐開元禮及近代禮儀之可行于今者斟
酌損益凡文武儀仗服色差等皆文掌焉七年春二
月朝儀成百官肄習帝臨觀之大悅遂為定制冬十
一月立侍儀司擢右直侍儀使轉司農(nóng)都事十七年
出守輝州時河朔大旱輝獨以禱得雨境內(nèi)大稔懷
孟民馬氏宋氏誣伏殺人積歲獄不能決提刑使者
命文讞以論報文推跡究情得獄吏獄卒羅織狀兩
獄皆釋十九年進戶部郎中奏罷懷衛(wèi)竹稅提舉司
民便之二十二年除御史臺都事行臺御史上封事
言上春秋高宜禪位皇太子太子聞之懼中臺秘其
章不發(fā)荅即古阿散等知之請收內(nèi)外百司吏案大
索天下埋沒錢糧而實欲發(fā)其事乃悉拘封御史臺
吏案文拘留秘章不與荅即古聞于帝命宗正薛徹
干取其章文曰事急矣即白御史大夫曰是欲上危
太子下陷大臣流毒天下之民其謀至奸也且荅即
古乃阿合馬余黨贓罪狼籍宜先發(fā)以奪其謀大夫
遂與丞相議即入言狀帝震怒曰汝等無罪耶丞相
進曰臣等無所逃罪但此輩名載刑書此舉動搖人
心宜選重臣為之長庶靖紛擾帝怒稍解可其奏既
而荅即古受人金與其黨竟坐奸贓論死其機實自
文發(fā)之升大司農(nóng)丞轉少卿遷吏部侍郎改江南湖
北道肅政廉訪使三十一年召為刑部尚書元貞初
拜中臺侍御史時行臺御史及浙西憲司劾江浙行
省平章不法者十七事制遣文往詰之左驗明著猶
力爭不服文以上聞平章乃言御史違制取會防鎮(zhèn)
軍數(shù)成宗命省臺大臣雜議咸曰平章勛臣之后所
犯者輕事宜宥御史取會軍數(shù)法當死文抗言平章
罪狀明白不受簿責無人臣禮其罪非輕御史糾事
之官因兵卒爭訴責其帥如舊均役情無害法即有
罪亦輕廷辯數(shù)四與省臺入奏帝意始悟平章御史
各杖遣之其守正不阿類如此元貞二年建言治平
之世不宜數(shù)赦不急之役宜且停罷咸為成宗所嘉
納授河北河南肅政廉訪使大德元年河決蒲口臺
檄令文按視防河之策文建言長河萬里西來其勢
湍猛至孟津而下地平土疏移徙不常失禹故道為
中國患不知幾千百年矣自古治河處得其當則用
力少而患遲事失其宜則用力多而患速此不易之
定論也今陳留抵睢東西百有余里南岸舊河口十
一已塞者二自涸者六通川者三岸高于水計六七
尺或四五尺北岸故堤其水比田高三四尺或高下
等大概南高于北約八九尺堤安得不壞水安得不
北也蒲口今決千有余步迅疾東行得河舊瀆行二
百里至歸德橫堤之下復合正流或強堙遏上決下
潰功不可成揆今之計河西郡縣順水之性遠筑長
垣以御泛濫歸德徐邳民避沖潰聽從安便被患之
家宜于河南退灘地內(nèi)給付頃畝以為永業(yè)異時河
決他所者亦如之信能行此亦一時救荒之良策也
蒲口不塞便朝廷從之會河朔郡縣山東憲部爭言
不塞則河北桑田盡為魚□之區(qū)塞之便帝復從之
明年蒲口復決塞河之役無歲無之是后水北入復
河故道竟如文言三年調(diào)山東憲使歷行省參知政
事行御史臺中丞七年召拜資善大夫中書右丞浙
西饑發(fā)廩不足募民入粟補官以賑之山東歲兇盜
賊竊發(fā)出鈔八百五十余萬貫以弭之選十道使者
奏請巡行天下問民疾苦又奏斥罷南方白云賨與
民均事賦役西域賈人有奉珍寶進售者其價六十
萬錠省臣平章顧謂文曰此所謂押忽大珠也六十
萬酬之不為過矣一坐傳玩文問何所用之平章曰
含之可不渴熨面可使目有光文曰一人含之千萬
人不渴則誠寶也若一寶止?jié)蝗藙t用已微矣吾
之所謂寶者米粟是也一日不食則饑三日不食則
疾七日則死有則百姓安無則天下亂以功用較之
豈不愈于彼乎平章固請觀之文竟不為動年六十
九因疾告老而歸十年拜昭文館大學士中書右丞
商議中書省事召不起武宗仁宗之世屢延致訪以
國事賜燕及金帛有加進階自光祿大夫轉銀青榮
祿大夫仍中書左丞丐還田里延佑六年拜太子詹
事使三往乃起仁宗命盡言以教太子待以殊禮泰
定三年以中書平章政事致仕明年卒于家年九十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十三
  元二
  相威
按元史本傳相威國王速渾察之子也性弘毅重厚
不飲酒寡言笑喜延士大夫聽讀經(jīng)史論古今治亂
至直臣盡忠良將制勝必為之擊節(jié)稱善以故臨大
事決大議言必中節(jié)至元十一年世祖命相威總速
渾察元統(tǒng)弘吉剌等五投下兵從伐宋由正陽取安
豐略廬克和攻司空山平野人原道安慶渡江東下
會丞相伯顏兵于潤州分三道并進相威率左軍參
政董文炳為副部署將校申明約束江陰華亭澉浦
上海悉望風款附吏民按堵如故進屯鹽官伯顏已
駐師臨安城下得宋幼主降表相威乃移兵瓜洲與
阿朮兵合臨揚州都統(tǒng)姜才以兵二萬攻楊子橋率
諸將擊敗之十三年夏驛召相威秋入覲大饗功
授金虎符征西都元帥仍賜弓矢甲鞍文錦表里四
鈔萬貫從者賞賜有差時親王海都叛命領汪總帥
兵以鎮(zhèn)西土十四年召拜江南諸道行臺御史大夫
乃上奏曰陛下以臣為耳目臣以監(jiān)察御史按察司
為耳目倘非其人是人之耳目先自閉塞下情何由
上達帝嘉之命御史臺清其選每除目至必集幕僚
御史議其可否不協(xié)公論者即劾去之繼陳便民一
十五事其略曰并行省削冗官鈐鎮(zhèn)戍拘官船業(yè)流
民錄故官贓遺淮浙鹽運司直隸行省行大司農(nóng)
營田司并入宣慰司理訟勿分南北公田召佃仍減
其租革宋公吏勿容作弊帝皆納焉浙東盜起浙西
宣慰使昔里伯縱兵肆掠俘及平民乃遣御史商琥
據(jù)錢唐津渡閱治之得釋者以數(shù)千計昔里伯遁還
都奏執(zhí)還揚州治其罪十六年入覲會左丞崔斌等
言平章阿合馬不法事有旨命相威及知樞密院博
羅自開平馳驛大都共鞫之阿合馬稱疾不出博羅
欲回相威厲聲色曰奉旨按問敢回奏耶令輿疾赴
對首責數(shù)事既引伏有旨釋免仍喻相威曰朕知卿
不惜顏面復命還南行臺十七年有旨命相威檢核
阿里海牙忽失帖木兒等所俘三萬二千余口并放
為民十八年左丞范文虎參政李庭以兵十萬航海
征倭七晝夜至竹島與遼陽省臣兵合欲先攻太宰
府遲疑不發(fā)八月朔颶風大作士卒十喪六七帝震
怒復命行省左丞相塔海征之一時無敢諫者相威
遣使入奏曰倭不奉職貢可伐而不可恕可緩而不
可急向者師行迫期戰(zhàn)船不堅前車已覆后當改轍
今為之計預修戰(zhàn)艦訓練士卒耀兵揚武使彼聞之
深自備御遲以歲月俟其疲怠出其不意乘風疾往
一舉而下萬全之策也帝意始釋遂罷其役又陳皇
太子既令中書宜領撫軍監(jiān)國之任選正人端士立
詹事賓客諭德贊善衛(wèi)翼左右所以樹國本也帝深
然之十九年又奏阿里海牙占降民一千八百戶為
奴阿里海牙以為征討所得有旨果降民也還之有
司若征討所得令御史臺籍其數(shù)以聞量賜有功者
阿里海牙又自陳其功比伯顏當賜養(yǎng)老戶御史滕
魯瞻劾之阿里海牙自辯有旨遣使赴行臺逮問相
威曰為臣敢爾欺誑邪滕御史何罪即馳秦使者竟
歸二十年以疾請入覲進譯語資治通鑒帝即以賜
東宮經(jīng)筵講讀拜江淮行省左丞相二十一年啟行
四月卒于蠡州年四十四訃聞帝悼惜不已子阿老
瓦丁南行臺御史大夫孫脫歡集賢大學士
  亦力撒合
按元史本傳亦力撒合祖曲也怯祖太祖時得召見
屬皇子察哈臺為扎魯火赤父阿波古事諸王阿魯
忽居西域至元十年擇貴族子備宿衛(wèi)召亦力撒合
至闕下以為速古兒赤掌服御事甚見親幸有大政
時以訪之稱之曰秀才而不名嘗奉使河西還奏諸
王只必帖木兒用官太濫帝嘉之擢河東提刑按察
使逐平陽路建魯花赤泰不花召還賜黃金百兩銀
五百兩以旌其直進南臺中丞帝出內(nèi)中寶刀賜之
曰以鎮(zhèn)外臺時丞相阿合馬之子忽辛為江浙行省
平章政事恃勢貪穢亦力撒合發(fā)其奸得贓鈔八十
一萬錠奏而誅之并劾江淮釋教攝楊輦真加諸
不法事諸道竦動二十一年改北京宣慰使諸王乃
顏鎮(zhèn)遼東亦力撒合察其有異志必反密請備之二
十三年罷宣慰司立遼陽行省以亦力撒合為參知
政事已而乃顏果反帝自將征之時諸軍皆會亦力
撒合掌運糧儲軍供無乏東方平帝嘉其先見且餉
運有勞加左丞二十七年命尚諸王算吉女親為資
裝以送之并贈玉帶一改四川行省左丞二十九年
再賜玉帶一元貞元年成宗即位入朝卒
  楊桓
按元史本傳桓字武子兗州人幼警悟讀論語至宰
予晝寢章慨然有立志由是終身非疾病未嘗晝寢
弱冠為郡諸生一時名公咸稱譽之中統(tǒng)四年補濟
州教授后由濟寧路教授召為太史院校書郎奉□
撰儀表銘歷日序文辭典雅賜楮幣千五百緡辭不
受遷秘書監(jiān)丞至元三十一年拜監(jiān)察御史有得玉
璽于木華黎曾孫碩德家者桓辯識其文曰受天之
命既壽永昌乃頓首言曰此歷代傳國璽也亡之久
矣今宮車晏駕皇太孫龍飛而璽復出天其彰瑞應
于今日乎即為文述璽始末奉上于徽仁裕圣皇后
成宗即位桓疏上時務二十一事一曰郊祀天地二
曰親享太廟備四時之祭三曰先定首相四曰朝見
群臣訪問時政得失五曰詔儒臣以時侍講六曰設
太學及府州儒學教養(yǎng)生徒七曰行誥命以褒善敘
勞八曰異章服以別貴賤九曰正禮儀以肅宮庭十
曰定官制以省內(nèi)外冗員十一曰講究錢榖以裕國
用十二曰訪求曉習音律者以協(xié)太常雅樂十三曰
國子監(jiān)不可隸集賢院宜正其名十四曰試補六部
寺監(jiān)及府州司縣吏十五曰增內(nèi)外官吏俸祿十六
曰禁父子骨肉奴婢相告訐者十七曰定婚姻聘財
十八曰罷行用官錢營什一之利十九曰復笞杖以
別輕重之罪二十曰郡縣吏自中統(tǒng)前仕宦者宜加
優(yōu)異二十一曰為治之道宜各從本俗疏奏帝嘉納
之未幾升秘書少監(jiān)預修大一統(tǒng)志秩滿歸兗州以
貲業(yè)悉讓弟楷鄉(xiāng)里稱焉大德三年以國子司業(yè)召
未赴卒年六十六桓為人寬厚事親篤孝博覽群集
尤精篆籀之學著六書統(tǒng)六書溯源書學正韻大抵
推明許慎之說而意加深皆行于世
  崔彧
按元史本傳彧字文卿小字拜帖木兒弘州人負才
氣剛直敢言世祖甚器重之至元十六年奉詔偕牙
納朮至江南訪求藝術之人明年自江南回首言忽
都帶兒根索亡宋財貨煩擾百姓身為使臣乃挈妻
子以往所在取索鞍馬芻粟世祖雖聽其言然虛實
竟不辯決也十九年除集賢侍讀學士彧言于世祖
謂阿合馬當國時同列皆知其惡無一人孰何之者
及既誅乃各自以為潔誠欺罔之大者先有旨凡阿
合馬所用之人皆革去臣以為守門卒隸亦不可留
如參知政事阿里請以阿散襲父職倘使得請其害
又有不可勝言者賴陛下神圣灼知其奸拒而不可
臣已疏其奸惡十余事乞召阿里廷辯帝曰已敕中
書凡阿合馬所用皆罷之窮治黨與纖悉無遺事竟
之時朕與汝別有言也又請以郝禎剖棺戮尸從之
尋奉旨鉤考樞密文牘遂由刑部尚書拜御史中丞
彧言臺臣于國家政事得失生民休戚百官邪正雖
王公將相亦宜糾察近唯御史得有所言臣以為臺
官皆當建言庶于國家有補選用臺察官若由中書
必有偏徇之弊御史宜從本臺選擇初用漢人十六
員今用蒙古十六員相參巡歷為宜皆從其言二十
年復以刑部尚書上疏言時政十八事一曰開廣言
路多選正人番直上前以司喉舌庶免黨附壅塞之
患二曰當阿合馬擅權臺臣莫敢糾其非迨其事敗
然后接踵隨聲徒取譏笑宜別加選用其舊人除蒙
古人取圣斷外余皆當問罪三曰樞密院定奪軍官
賞罰不當多聽阿合馬風旨宜擇有聲望者為長貳
庶幾號令明而賞罰當四曰翰苑亦頌阿合馬功德
宜博訪南北耆儒碩望以重此選五曰郝禎耿仁等
雖在典刑若是者尚多罪同罰異公論未伸合次第
屏除六曰貴游子弟用即顯官幼不講學何以從政
得如左丞許衡教國子學則人才輩出矣七曰今起
居注所書不過奏事檢目而已宜擇蒙古人之有聲
望漢人之重厚者居其任分番上直帝王言動必書
以垂法于無窮八曰憲曹無法可守是以奸人無所
顧忌宜定律令以為一代之法九曰官冗若徒省一
官員并一衙門亦非經(jīng)久之策宜參眾議而立定成
規(guī)十曰官僚無以養(yǎng)廉責其貪則苛乞將諸路大小
官有俸者量增無俸者特給然不取之于官惟賦之
于民蓋官吏既有所養(yǎng)不致病民少增歲賦亦將樂
從十一曰內(nèi)地百姓流移江南避賦役者已十五萬
戶去家就旅豈人之情賦重政繁驅之致此乞特降
詔旨招集復業(yè)免其后來五年科役其余積欠并蠲
事產(chǎn)即日給還民官滿替以戶口增耗為黜陟其徙
江南不歸者與土著一例當役十二曰凡丞相安童
遷轉良臣悉為阿合馬所擯黜或居散地或在遠方
并令拔擢十三曰簿錄奸黨財物本國家之物不可
視為橫得遂致濫用宜以之實帑藏供歲計十四曰
大都非如上都止備巡幸不應立留守司此皆阿合
馬以此位置私黨今宜易置總管府十五曰中書省
右丞二而左丞缺宜改所增右丞置諸左十六曰在
外行省不必置丞相平章止設左右丞以下庶幾內(nèi)
重不致勢均彼謂非隆其名不足鎮(zhèn)壓者奸臣欺罔
之論也十七曰阿剌海牙掌兵民之權子侄姻黨分
列權要官吏出其門者十之七八其威權不在阿合
馬下宜罷職理算其黨雖無污染者亦當遷轉他所
勿使久據(jù)湖廣十八曰銓選類奏賢否莫知自今三
品以上必引見而后授官疏奏即日命中書行其數(shù)
事余命與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兒議行之又言江南
盜賊相挻而起凡二百余所皆由拘刷水手與造海
□民不聊生激而成變?nèi)毡局垡斯弥怪纸?br />四省軍需宜量民力勿強以土產(chǎn)所無凡給物價與
民者必以實招募水手當從其所欲伺民氣稍蘇我
力粗備三二年后東征未晚也世祖以為不切曰爾
之所言如射然挽弓雖可觀發(fā)矢則非是矣或又言
昨中書奉旨差官度量大都州縣地畝本以革權勢
兼并之弊欲其明白不得不于軍民諸色人戶通行
核實又因取勘畜牧數(shù)目初意本非擾民而近者浮
言胥動恐失農(nóng)時乞降旨省諭詔中書即行之又言
建言者多孰是孰否中書宜集議可行者行之不可
則明諭言者為便又言各路每歲選取室女宜罷又
言宋文思院小口斛出入官糧無所容隱所宜頒行
皆從之二十一年彧劾奏盧世榮不可居相職忤旨
罷二十三年加集賢大學士中奉大夫同僉樞密院
事尋出為甘肅行省右丞召拜中書右丞與中書平
章政事麥朮丁奏曰近者桑哥當國四年中外諸官
鮮有不以賄而得者其昆弟故舊妻族皆授要官美
地惟以欺蔽九重脧削百姓為事宜令兩省嚴加考
核凡入其黨者皆汰逐之其出使之臣及按察司官
受贓者論如律仍追宣敕除名為民又奏桑哥所設
衙門其閑冗不急之官徒費祿食宜令百司集議汰
罷及自今調(diào)官宜如舊制避其籍貫庶不害公又大
都高貲戶多為桑哥等所容庇凡百徭役止令貧民
當之今后徭役不以何人宜皆均輸有敢如前以賄
求人容庇者罪之又軍站諸戶每歲官吏非名取索
賦稅倍蓰民多流移請自今非奉旨及省部文字敢
私斂民及役軍匠者論如法又忽都忽那顏籍戶之
后各投下毋擅招集太宗既行之江南民為籍已定
乞依太宗所行為是皆從之二十八年由中書右丞
遷御史中丞彧奏太醫(yī)院使劉岳臣嘗仕宋練達政
事比者命其參議機務眾皆稱善乞以為翰林學士
俾議朝政又言行御史臺言建寧路總管馬謀因捕
盜延及平民搒掠至死者多又俘掠人財迫通處女
受民財積百五十錠獄未具會赦如臣等議馬謀以
非罪殺人不在原例宜令行臺詰問明白定罪又言
昔行御史臺監(jiān)察御史周祚劾尚書省官忙兀帶教
化的納速剌丁滅里奸贓納速剌丁滅里反誣祚以
罪遣人詣尚書省告桑哥桑哥曖昧以聞流祚于憨
荅孫妻子家財并沒入官祚至和林遇亂走還京師
桑哥又遣詣云南理算錢榖以贖其罪今自云南回
臣與省臣閱其伏詞為罪甚微宜復其妻子皆從之
二十九年彧偕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兒等奏四方之
人來聚闕下率言事以干進國家名器資品高下具
有定格臣等以為中書樞密宜早為銓定應格者與
之不當與者明語其故使去又言事有是非當否宜
早與詳審言之當者即議施行或所陳有須詰難條
具者即令其人講究否則罷遣帝嘉納之又奏納速
剌丁滅里忻都王巨濟黨比桑哥恣為不法楮幣銓
選鹽課酒稅無不更張變亂之銜命江南理算積久
逋賦期限嚴急胥吏追逮半于道路民致嫁妻賣女
殃及親鄰維揚錢塘受害最慘無故而殞其生五百
余人近者阇里按問悉皆首實請死士民乃知圣天
子仁愛元元而使之至此極者實桑哥及其兇黨之
為也莫不愿食其肉臣等共議此三人者既已伏辜
宜令中書省御史臺從公論罪以謝天下從之又言
河西人薛阇干領兵為宣慰其吏詣廉訪司告其三
十六事檄僉事簿問而薛阇干率軍人禽問者辱之
且奪告者以去臣議從行臺選御史往按問薛阇干
仍先奪其職又言行臺官言去歲桑哥既敗使臣至
自上所者或不持璽書口傳圣旨縱釋有罪擅籍人
家真?zhèn)文娉嫉日堊越穹彩钩急亟淡t書省臺院
諸司必給印信文書以杜奸欺帝曰何人乃敢爾耶
對曰咬剌也奴伯顏察兒比常傳旨縱罪人帝悉可
其奏又奏松州達魯花赤長孫自言不愿為錢榖官
愿備員廉訪司令木八剌沙上聞傳旨至臺特令委
用臺臣所宜奉行但徑自陳獻又且嘗有罪理應區(qū)
別帝曰此是卿事宜審行之又奏江南李淦言葉李
過愆被旨赴京以辯今葉李物故事有不待辯者李
淦本儒人請授以教官旌其直言又奏鄂州一道舊
有按察司要束木惡其害己令桑哥奏罷之臣觀鄂
州等九郡境土亦廣宜復置廉訪司行御史臺舊治
揚州今揚州隸南京而行臺移治建康其淮東廉訪
司舊治淮安今宜移治揚州又奏諸官吏受賕在朝
則詣御史臺首告在外則詣按察司首告已有成憲
自桑哥持國受賕者不赴憲臺憲司而詣諸司首告
故爾反復牽延事久不竟臣謂宜如前旨惟于本臺
行臺及諸道廉訪司首告諸司無得輒受又監(jiān)察御
史塔的失言女直人教化的去歲東征妄言以米千
石餉阇里鐵木兒軍萬人奏支鈔四百錠宜令本處
廉訪司究問與本處行省追償議罪皆從之三月中
書省臣奏請以彧為右丞世祖曰崔彧不愛于言惟
可使任言責閏六月又同御史大夫玉昔帖木兒奏
近耿熙告河間鹽運司官吏盜官庫錢省臺遣人同
告者雜問凡負二萬二千余錠已征八千九百余錠
猶欠一萬三千一百余錠運使張庸嘗獻其妹于阿
合馬有寵阿合馬既沒以官婢事桑哥復有寵故庸
夤緣戚屬得久居漕司獨盜三千一百錠臣等議宜
命臺省遣官同廉訪司倍征之又言月林伯察江西
廉訪司官朮兒赤帶河東廉訪司官忽兒赤擅縱盜
賊抑奪民田貪污不法今月林伯以事至京宜就令
詰問又言揚州鹽運司受財多付商賈鹽計直該鈔
二萬二千八百錠臣等以謂追征足日課以歸省贓
以歸臺斟酌定罪以清□源并從之又奏江西詹玉
始以妖術致位集賢當桑哥持國遣其掊核江西學
糧貪酷暴橫學校大廢近與臣言撒里蠻荅失蠻傳
旨以江南有謀叛者俾乘傳往鞫明日訪知為禿速
忽香山欺罔奏遣玉在京師猶敢誑誕如此宜亟追
還訊問帝曰此惡人也遣之往者朕未嘗知之其亟
禽以來三十年彧言大都民食惟仰客糴頃緣官括
商□載遞諸物致販鬻者少米價翔踴臣等議勿令
有司括□為便從之寶泉提舉張簡及子乃蠻帶告
彧嘗受鄒道源許宗師銀萬五千兩又其子知微訟
彧不法十余事有旨就辯中書彧乃書簡等所告與
己宜對者為牘袖之視而后對簡父子所告皆無驗
并系獄簡庾死仍籍其家一女入官乃蠻帶知微皆
坐杖罪除名三十一年成宗即位先是彧得玉璽于
故臣扎刺氏之家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即以
上之徽仁裕圣皇后至是皇后手以授于成宗彧以
久任憲臺乞遷他職不許成宗諭之曰卿若辭避其
誰抗言哉彧言肅政廉訪司案牘而令總管府檢核
非宜成宗曰朕知難行當時事由小人擅奏耳其改
之大德元年彧又條陳臺憲諸事皆見于施行于是
彧居御史臺久又守正不阿以故人疾之監(jiān)察御史
斡羅失剌劾奏中丞崔彧兄在先朝嘗有罪還其所
籍家產(chǎn)非宜等事成宗怒其妄言笞而遣之十一月
御史臺奏大都路總管沙的盜支官錢及受贓計五
千三百緡準律當梜百七不敘以故臣子從輕論而
成宗欲止權停其職彧與御史大夫只而合郎執(zhí)不
可已而御史又奏彧任中丞且十年非所宜彧遂以
病辭成宗諭之曰卿之辭退誠是已然勉為朕少留
之閏十二月兼領侍儀司事與太常卿劉無隱奏新
正朝賀歲常習儀大萬安寺成宗曰去歲兀都帶以
雪故來后今而復然諸不至及失儀者殿中司監(jiān)察
御史同糾之二年加榮祿大夫平章政事尋與御史
大夫禿赤奏世祖圣訓凡在籍儒人皆復其家今歲
月滋久老者已矣少者不學宜遵先制俾廉訪司常
加勉勵成宗深然之命彧與不忽朮阿里渾撒里同
翰林集賢議特降詔條使作成人材以備選舉彧以
是歲九月卒至大元年七月贈推誠履正功臣大傅
開府儀同三司追封鄭國公謚忠肅
  何瑋
按元史何伯祥傳伯祥子瑋始襲父職知易州兄行
軍千戶卒瑋復襲之鎮(zhèn)亳州從圍襄樊宋將夏貴率
舟師來救瑋時建營于城東北當其沖貴兵縱火焚
北關遂進逼瑋萬戶脫因不花等呼瑋入城瑋曰建
功立業(yè)此其時也何避焉乃率其眾誓以死戰(zhàn)開營
門以身先之貴敗走至元十一年丞相伯顏受命伐
宋辟瑋為帳前都鎮(zhèn)撫師次陽羅堡夏貴率戰(zhàn)艦列
江上下瑋從元帥阿朮率眾先渡諸軍繼之貴復敗
走宋丞相賈似道率舟師拒于丁家洲瑋將勇敢士
出戰(zhàn)奪舟千余艘似道遁去授武德將軍管軍總管
佩金虎符宋既平進懷遠大將軍太平路軍民達魯
花赤俄升昭勇大將軍行戶部尚書兩淮都轉運使
至元十八年擢參議中書省事二十年擢為江浙按
察使二十二年改大名路總管二十八年遷湖南宣
慰使三十一年拜中書參知政事時宰執(zhí)凡十一人
瑋曰古者一相專任賢也今宰執(zhí)員多政出多門轉
相疑忌請損之不從遂乞代大德四年授侍御史以
母病辭七年授御史中丞陳當世要務十條成宗嘉
納之京師孔子廟成瑋言唐虞三代國都閭巷莫不
有學今孔廟既成宜建國學于其側從之賽典赤八
都高等還自貶所復相位瑋言奸黨不可復用宜選
正人以居廟堂帝深然之監(jiān)察御史郭章劾郎中哈
剌哈孫受贓具服而哈剌哈孫密結權要以枉問誣
章瑋率臺臣入奏辯論剴切章遂得釋九年冬將有
事于南郊議配享瑋曰嚴父配天萬世不易不果行
成宗崩丞相阿忽臺奉皇后旨集廷臣議祔廟及攝
政事瑋難之阿忽臺變色曰中丞謂不可行獨不畏
死耶眾皆色懼瑋從容曰死畏不義耳茍死于義夫
復何畏未幾以疾去位武宗即位于上都授太子副
詹事遣使促使就職復遙授平章政事商議中書省
事武宗至自上都臨朝問曰孰為何中丞瑋出拜帝
曰朕知卿能以忠直為國朕有不逮卿當勉輔至大
元年遷太子詹事兼衛(wèi)率使俄拜中書左丞仍平章
政事商議中書省事未幾擢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佩
金虎符提調(diào)屯田事帝召至榻前面諭曰汴省事重
屯田久廢卿當為國竭力賜黑貂裘一錦衣二襲瑋
至汴建諸葛亮祠立書院以地三千畝贍之三年改
河南行尚書省平章政事卒贈太傅開府儀同三司
上柱國追封梁國公謚文正
  郝天挺



按元史本傳天挺字繼先出于朵魯別族自曾祖而
上居安肅州父和上拔都魯太宗憲宗之世多著武
功為河東行省五路軍民萬戶天挺英爽剛直有志
略受業(yè)于遺山元好問以勛臣子世祖召見嘉其容
止有旨宜任以政俾執(zhí)文字備宿衛(wèi)春宮裕宗遇之
甚厚建省云南選官屬遂除參議云南行尚書省事
尋升參知政事又擢陜西漢中道廉訪使未幾入為
吏部尚書尋除陜西行御史臺中丞又遷四川行省
參政及江浙行省左丞俱不赴拜中書右丞與宰相
論事有不合輒面斥之一日以奏事敷陳明允特賜
黃金百兩不受帝曰非利汝也第旌汝肯言耳成宗
崩仁宗以太后命首定大難及武宗還自朔方遂入
正大統(tǒng)定策之際天挺與有力焉仁宗臨御收召故
老天挺與少保張閭等十人共議大政革尚書省之
弊遂成皇慶之治又出為江西河南二省右丞召拜
御史中丞入見首陳紀綱之要以獵為喻曰御史職
在擊奸猶鷹揚焉禽之弱者易獲也其力大者必借
人力不然不惟失其前禽仍或有傷鷹之患矣帝嘉
其言既出臺臣皆以為賀風紀大振又上疏陳七事
曰惜名爵抑浮費止括田久任使論好事獎農(nóng)務本
勵學養(yǎng)士詔中書省舉行之尋俾均逸于外拜河南
行省平章政事時河南王卜憐吉歹為丞相待以師
禮由是政化大行皇慶二年卒年六十七贈光祿大
夫中書平章政事柱國追封冀國公謚文定天挺嘗
修云南實錄五卷又注唐人鼓吹集一十卷行于世
子佑字君輔小字朵魯別臺由宿衛(wèi)補官仁宗時拜
殿中侍御史以廉直著名大受知遇遷陜西行省參
知政事拜陜西行御史臺侍御史
  曹伯啟
按元史本傳伯啟字士開濟寧碭山人弱冠從東平
李謙游篤于問學至元中歷仕為蘭溪主簿尉獲盜
三十械徇諸市伯啟以無左驗未之信俄得真盜尉
以是黜累遷常州路推官豪民黃甲恃財殺人賂佃
客誣伏伯啟讞得其情遂坐甲殺人罪遷河南省都
事臺州路治中御史潘昂霄廉訪使王俁交薦擢拜
西臺御史改都事關陜自許衡倡道學教多士伯啟
請建祠立學以表其績朝議是之涇陽民誣其尹不
法伯啟核實抵民罪四川廉訪僉事闊闊木以苛刻
聞伯啟糾黜之延佑元年升內(nèi)臺都事遷刑部侍郎
丞相鐵木迭兒專政一日召刑曹官屬問曰西僧訟
某之罪何為久弗治眾莫敢對伯啟從容言曰犯在
赦前丞相雖怒莫之奪也宛平尹盜官錢鐵木迭兒
欲并誅守者伯啟執(zhí)不可杖遣之八番帥擅殺起邊
釁朝廷已用帥代之矣命伯啟往詰其事次沅州道
梗伯啟恐兵往則彼驚將致亂乃遣令史楊鵬單騎
往喻新帥備得其情止奏坐前帥擅興罪邊民以安
大同宣慰使法忽魯丁撲運嶺北糧歲數(shù)萬石肆為
欺罔累贓巨萬朝廷遣使督征前后受賂皆反為之
游言最后伯啟往其人已死喻其子弟曰負官錢雖
死必征與其納賂于人曷若償之于官第條汝父所
賂之數(shù)官為征之諸受賂者皆懼而潛歸賂于其子
為鈔五百余萬緡民之逋負而無可理者即列上與
免之出為真定路總管治尚寬簡民甚安之延佑五
年遷司農(nóng)丞奉旨至江浙議鹽法罷檢校官置六倉
于浙東西設運鹽官輸運有期出納有次船戶倉吏
盜賣漏失者有罰歸報著為令尋拜南臺治書侍御
史因言揚清激濁屬在臺憲諸被枉赴訴者實則直
之妄則加論可也今訟冤一切不問豈風紀定制乎
俄去位英宗立召拜山北廉訪使時敕建西山佛宇
甚亟御史觀音奴等以歲饑請緩之近臣激怒上聽
遂誅言者伯啟曰主上聰明睿斷是不可以不諍乃
劾臺臣緘默使昭代有殺諫臣之名帝為之悚聽俄
拜集賢學士御史臺侍御史有詔同刊定大元通制
伯啟言五刑者刑異五等今黥杖徒役于千里之外
百無一生還者是一人身備五刑非五刑各底于人
也法當改易丞相是之會伯啟除浙西廉訪使不果
行泰定初引年北歸優(yōu)游鄉(xiāng)社碭人賢之表所居為
曹公里伯啟性莊肅奉身清約在中臺所獎借名士
尤多為侍讀學士考試國子首取呂思誠姚紱云南
僉事范震言宰臣欺上罔下不報范飲恨死伯啟具
其事書于太史真州知州呂世英以剛直獲罪伯啟
白其枉進擢風憲其好彰善率類此天歷中起伯啟
為淮東廉訪使陜西諸道行御史臺中丞使驛敦遣
伯啟喟然曰吾年且八十尚忘知止之戒乎終不起
一時被命者因相繼去位天下之士高之至順三年
長子震亨卒于毗陵伯啟往拊之明年二月卒于毗
陵年七十九有詩文十卷號漢泉漫□續(xù)集三卷行
世子六人孫十人皆顯仕
  李元禮
按元史本傳元禮字庭訓真定人資性莊重燕居不
妄言笑歷易州大都路儒學教授遷太常太祝升博
士定撰世祖圣德神功交武皇帝昭睿順圣皇后裕
宗文惠明孝皇帝尊謚議稱頌功德體制溫雅請謚
圜丘升祔太室禮文多其所詳定元貞元年擢拜監(jiān)
察御史彈劾無所回撓二年有旨建五臺山佛寺皇
太后將臨幸元禮上疏曰古人有言曰生民之利害
社稷之大計惟所見聞而不系職司者獨宰相得行
之諫官得言之今朝廷不設諫官御史職當言路即
諫官也烏可坐視得失而無一言以裨益圣治萬分
之一哉伏見五臺創(chuàng)建寺字土木既興工匠夫役不
下數(shù)萬附近數(shù)路州縣供億煩重男女廢耕織百物
踴貴民有不聊生者矣伏聞太后親臨五臺布施金
幣廣資福利其不可行者有五時當盛夏禾稼方茂
百姓歲計全仰秋成扈從經(jīng)過千乘萬騎不無蹂躪
一也太后春秋已高親勞圣體往復暑途數(shù)千里山
川險惡不避風日輕冒霧露萬一調(diào)養(yǎng)失宜悔將何
及二也今上登寶位以來遵守祖宗成法正當兢業(yè)
持盈之日上位舉動必書簡冊以貽萬世之則書而
不法將焉用之三也夫財不天降皆出于民今日支
持調(diào)度方之曩時百倍而又勞民傷財以奉土木四
也佛本西方圣人以慈悲方便為教不與物競雖窮
天下珍玩奇寶供養(yǎng)不為喜雖無一物為獻而一心
致敬亦不為怒今太后為國家為蒼生崇奉祈福福
未獲昭受而先勞圣體圣天子曠定省之禮軫思親
之懷五也伏愿中路回轅端居深宮儉以養(yǎng)德靜以
頤神上以循先皇后之懿范次以盡圣天子之孝心
下以慰元元之望如此則不期福而福至矣臺臣不
敢以聞大德元年侍御史萬僧與御史中丞崔彧不
合詣架閣庫取前章封之入奏曰崔中丞私黨漢人
李御史為大言謗佛不宜建寺帝大怒遣近臣□其
章敕右丞相完澤平章政事不忽木等鞫問不忽木
以國語譯而讀之完澤曰其意正與吾同往吾嘗以
此諫太后曰我非喜建此寺蓋以先皇帝在時嘗許
為之非汝所知也彧與萬僧面質(zhì)于完澤不忽木抗
言曰他御史懼不肯言惟一御史敢言誠可賞也完
澤等以章上聞帝沉思良久曰御史之言是也乃罷
萬僧復元禮職未幾改國子司業(yè)以疾卒贈亞中大
夫翰林直學士輕車都尉追封隴西郡侯
  王壽
按元史本傳壽字仁卿涿郡新城人幼穎敏嗜學長
以通國字為中書掾既而用朝臣薦入侍裕宗眷遇
特異至元十九年授兵部員外郎二十二年升吏部
郎中二十四年分置尚書省遂革二十八年罷尚書
省歸中書復任吏部郎中以□康里不忽木柄用當
道即自免去明年授大司農(nóng)丞不赴元貞二年出為
燕南河北道廉訪副使大德二年不忽木為中執(zhí)法
復棄官歸三年授集賢直學士秩滿就升侍讀學士
俄擢御史臺侍御史論事剴切六年二月召壽奉香
江南□祠岳鎮(zhèn)海瀆密旨去歲風水為災百姓艱食
凡所經(jīng)過采聽入對使還具奏民之利病系于官吏
善惡在今宜選公廉材干存心愛物者專撫字剛方
正大深識治體者居風憲天災代有賑濟以時無勞
圣慮惟是豪右之家仍據(jù)權要當罷其職處之京師
以保全之此長久之道也初壽與臺臣奏宰相內(nèi)統(tǒng)
百官外均四海位尊任重不可輕假非人三代以降
國之興衰民之休戚未有不由相臣之賢否也世祖
初置中書省以忽魯不花塔察兒線真安童伯顏等
為丞相史天澤劉秉忠廉希憲許衡姚樞等實左右
之當時稱治比唐貞觀之盛迨至阿合馬郝禎耿仁
盧世榮桑哥忻都等壞法黷貨流毒億兆近者阿忽
臺伯顏八都馬辛阿里等專政煽惑中禁幾搖神器
君子小人已試之驗較然如此臣愿推愛君思治之
心邪正互陳成敗對舉庶幾上悟天衷懲其既往知
所進退天下之事可從而理也九年參議中書省事
十年改吏部尚書十一年武宗即位首拜御史中丞
未幾更拜左丞俄復拜御史中丞至大二年三月臥
疾求代三年夏遷太子賓客集賢大學士秋九月卒
年六十明年贈銀青榮祿大夫平章政事上柱國薊
國公謚文正
  高睿
按元史高智耀傳智耀子睿資稟直亮智耀之北使
也攜之以行及卒帝問其子安在近臣以睿見時年
十六授符寶郎出入禁闥恭謹詳雅久之授唐兀衛(wèi)
指揮副使歷翰林待制禮部侍郎除嘉興路總管境
內(nèi)有宿盜白晝掠民財捕者積十數(shù)輩莫敢近睿下
令不旬日生擒之一郡以寧擢江東道提刑按察使
部內(nèi)草竊陸梁聲言圍宣城郡將怯懦城門不開睿
召責之曰寇勢方熾官先示弱民何所憑即令密治
兵衛(wèi)而洞開城門聽民出入貿(mào)易自便既而寇以有
備不敢進遂討平之除同僉行樞密院事遷浙西道
肅政廉訪使鹽官州民有連結黨與持郡邑短長目
目曰十老吏莫敢問睿悉按以法闔境快之拜江南
行臺侍御史進御史中丞除淮東道肅政廉訪使盜
竊真州庫鈔三萬緡有司大索追逮平民數(shù)百人吏
因為奸利睿躬自詳讞而得其情即縱遣之未幾果
得真盜復拜南臺御史中丞務持大體有儒者之風
焉延佑元年卒年六十有六累贈推忠佐理功臣太
傅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追封寧國公謚貞簡子納
麟官至太尉江南諸道行御史臺大夫
  謝讓
按元史本傳讓字仲和潁昌人祖義有財勇金貞佑
間為義軍千戶讓幼穎悟好學及壯推擇為吏補宣
慰司令史國兵取宋立行中書省于江西讓以選為
令史調(diào)河間等路都轉鹽運司經(jīng)歷先是戶在軍
籍者悉除其名以丁多寡為額輸鹽其后多顧舊戶
代為煮鹽而顧錢甚薄讓言軍戶既落籍為民當與
舊戶均役既令代役豈宜復薄其傭使重困乎自
今顧人必厚與直乃聽先是逃亡戶率令見戶包納
其鹽由是豪強者以計免而貧弱愈困讓令驗物力
多寡比次甲乙以均之擢南臺御史舉湖廣行省平
章政事哈剌哈孫荅剌罕可為御史大夫山東廉訪
使陳天祥可為御史中丞右司員外郎高昉可任風
憲劾江浙省臣聽詔不恭及不法事帝遣使雜問既
款服詔令讓與俱來人皆危之讓恬然若無事者臺
綱以之益振大德間詔立陜西行御史臺以讓為都
事凡御史封章及文移其可否一決于讓入為中書
省右司都事遷戶部員外郎時東勝云豐等州民饑
乞糴鄰郡憲司懼其販鬻為利閉其糴事聞于朝讓
設法立禁閉糴者有罪三州之民賴以全活者甚眾
四年授宗正府郎中擢監(jiān)察御史遷中書省右司員
外郎出為湖廣行省左右司郎中時廣西兩江岑雄
黃圣許等屢相讎殺為邊患讓謂此曹第可懷柔不
宜力競寬其法以羈縻之使不至跳梁可也若乃舍
中國有用之民爭炎荒不毛之地非長策也因書榜
招諭以攜其黨湖廣宣慰使張國紀建言科江南夏
稅讓極言其非便遷河南行省左右司郎中是時江
淮屯戍軍二十余萬親王分鎮(zhèn)揚州皆以兩淮民稅
給之不足則漕于湖廣江西是歲會計兩淮僅少三
十萬石讓請以淮鹽三十萬引鬻之收其價鈔以給
軍食不勞遠運公私便之至大元年轉戶部侍郎時
京倉主計吏以倉廩多罅漏惟久雨米壞請覆糠□
其上因揉諸米中以給內(nèi)外工人及宿衛(wèi)者讓察其
奸以□秸易之奸弊悉除二年拜西臺治書侍御史
三年拜治書侍御史未上改同僉樞密院事尋拜戶
部尚書仁宗在東宮以讓先朝舊人召見賜酒以示
眷注四年改刑部尚書仁宗即位加讓正讓大夫入
謝賜以卮酒讓痛飲之帝曰人言老尚書不飲何飲
耶讓曰君賜不敢違也少頃醉不能立命扶出之翼
日讓謝帝曰老尚書誠不飲也初尚書省柄臣構殺
留守鄭阿爾思蘭籍其家中外冤之尚書省罷未有
直其冤者讓明其事以所籍貲產(chǎn)給還之有旨六部
事疑不決者須讓共議而后上聞于是戶部更定鈔
法禮部議正禮文讓皆與焉刑部有案讓未署字而
誤用印吏懼遂私效讓署事覺度無損于事且憐吏
以罪廢遂視之曰吾署也其寬厚多類此讓上言古
今有天下者皆有律以輔治堂堂圣朝詎可無法以
準之使吏任其情民罹其毒乎帝嘉納之乃命中書
省纂集典章以讓精律學使為校正官賜青鼠裘一
襲侍宴服六襲二年朝廷以吏多滯事責曹按不如
程者令下讓曰刑獄非錢谷銓選之比寬以歲月尚
慮失實豈可律以常法乎乃入白于宰相曰尚書言
是也由是刑曹獨得不責稽違拜陜西行省參知政
事未幾拜西臺侍御史命甫下詔罷西臺復立就拜
侍御史四年十月卒于官年六十有六贈正奉大夫
河南行省參知政事追封陳留郡公謚憲穆
  鎖咬兒哈的迷失
按元史塔本傳塔本子阿里乞失鐵木兒阿里乞失
鐵木兒子阿臺阿臺子迭里威失迭里威失子鎖咬
兒哈的迷失年十二宿衛(wèi)英宗潛邸掌服御諸物英
宗即位拜監(jiān)察御史至治元年春詔起大剎于京西
壽安山鎖咬兒哈的迷失與御史觀音保成珪李謙
亨上章極諫以為東作方始而興大役以耗財病民
非所以祈福也且歲在辛酉不宜興筑初司徒劉夔
妄獻浙右民田冒出內(nèi)帑鈔六百萬貫丞相帖木迭
兒分取其半監(jiān)察御史發(fā)其奸由是疾忌臺諫至是
帖木迭兒之子瑣南為治書侍御史密奏曰彼宿衛(wèi)
舊臣聞事有不便弗即入白今訕上以揚己之直大
不敬帝乃殺鎖咬兒哈的迷失與觀音保杖珪謙亨
黥之竄諸遐裔泰定初贈鎖咬兒哈的迷失資德大
夫御史中丞上護軍追封永平郡公謚貞愍賜其妻
子鈔五百貫良田千畝仍詔樹碑神道
  秦起宗
按元史本傳起宗字元卿其先上黨人后徙廣平深
水縣曾大父當金季兵起窾山麓為洞奉其親以居
傍窾大洞匿其里中百人閉之具牛酒出待兵兵入
索惟見其親屬曰孝士也釋之去里人曰秦父生我
起宗生長兵間學書無從得紙父順削柳為簡寫以
授之成誦削去更書年十七曾立蒙古學學輒成辟
武衛(wèi)譯史御史中丞塔察兒愛其才遷中臺史是時
尚書省專制更張起宗持文嚴密無所泄仁宗即位
罷尚書省轉中書史累遷太子家令司典簿官上言
東宮官屬輔導德義財賦非所治也朝廷是之遷南
臺御史建康多水或實而有司抑之或無而訴
起宗微行得實人以為神明文宗初立命威順王
征八番是時蜀省襄加臺拒命未平起宗極言武昌
重鎮(zhèn)當備上流之師親王不可遠去力止之及王入
見帝謂曰八番之行非秦元卿幾為失計其后八番
師還無敢擾于道路者朝議以起宗治蜀幕府忘其
名曰秦元卿帝引筆改曰起宗其眷注如此拜中臺
御史劾中丞和尚受人婦人賤買縣官屋不報起宗
從臺官入見跽辯久之敕令起起宗不起會日暮出
明日立太子有赦起宗又奏不罪和尚無以正國法
和尚服辜帝曰為御史當如是矣元會賜只孫服令
得與大宴又劾閩憲卜咱耳竊父妾以逃其父憤死
瀆亂天常流之嶺南自是盡言無諱皆見聽用有御
史奏議一卷遷都漕運使帝召諭之曰漕輸事多廢
闕賴御史治之爾出為撫州路總管至官有司供張
甚盛問其費所從出小吏不敢隱曰借辦于民遂亟
使歸之幾席僅給而已自是官府僚佐有宴集成禮
即止因諭眾曰我素農(nóng)家安儉約務安靜庶使吾民
化之居一歲以老去官明年以兵部尚書致仕居一
歲卒謚昭肅子四人鈞銓鐸銹鈞西臺御史鏞延徽
寺經(jīng)歷銓都省掾鐸蚤卒
  楊朵兒只
按元史本傳朵兒只河西寧夏人少孤與其兄皆幼
即知自立語言儀度如成人事仁宗于藩邸甚見倚
重大德丁未從遷懷孟仁宗聞朝廷有變將北還命
朵兒只與李孟先之京師與右丞相哈剌哈孫定議
迎武宗于北藩仁宗還京師朵兒只譏察禁衛(wèi)密致
警備仁宗嘉賴焉親解所服帶以賜既佐定內(nèi)難仁
宗居東宮論功以為大中大夫家令丞日夕侍側雖
休沐不至家眾敬憚之會兄卒涕泣不勝哀仁宗憐
之存問優(yōu)厚事寡嫂有禮待兄子不異己子家人化
之淮止奉大夫延慶使武宗聞其賢召見之仁宗曰
此人誠可任大事然剛直寡合武宗顧視之曰然仁
宗始總大政執(zhí)誤國者將盡按誅之朵兒只曰為政
而尚殺非帝王治也帝感其言特誅其尤者民大悅
服帝他日與中書平章李孟論元從人材孟以朵兒
只為第一帝然之拜禮部尚書初尚書省改作至大
銀鈔視中統(tǒng)一當其二十五又鑄銅為至大錢至是
議罷之朵兒只曰法有便否不當視立法之人為廢
置銀鈔固當廢銅錢與楮幣相權而用之昔之道也
國無棄寶民無失利錢未可遽廢也言雖不盡用時
論是之遷宣徽副使御史請遷為臺官帝以宣徽膳
用素不會計特以委之未之許也有言近臣受賄者
帝怒其非所當言將誅之時張珪為御史中丞叩頭
諫不聽朵兒只言于帝曰誅告者失刑違諫者失誼
世無諍臣久矣張珪真中丞也帝喜竟用珪言拜朵
兒只為侍御史帝宴閑時群臣侍坐者或言笑踰度
帝見其正色為之改容有犯法者雖貴幸無所容貸
怨者因共譖之帝知之深譖不得行拜資德大夫御
史中丞中書平章政事張閭以妻病謁告歸江南奪
民河渡地朵兒只以失大體劾罷之江東西奉使斡
來不稱職權臣匿其奸冀不問朵兒只劾而杖之斡
來愧死御史納璘言事忤旨帝怒叵測朵兒只救之
一日至八九奏曰臣非愛納璘誠不愿陛下有殺御
史之名帝曰為卿宥之可左遷為昌平令昌平畿內(nèi)
劇縣欲以是困納璘朵兒只又言曰以御史宰京邑
無不可者但以言事而得左遷恐后之來者用是為
戒不肯復言矣帝不允后數(shù)日帝讀貞觀政要朵兒
只侍側帝顧謂曰魏征古之遺直也朕安得用之對
曰直由太宗太宗不聽征雖直將焉用之帝笑曰卿
意在納璘耶當赦之以成爾直名也有上書論朝政
闕失面觸宰相宰相怒將取旨殺之朵兒只曰詔書
云言雖不當無罪今若此何以示信天下果誅之臣
亦負其職矣帝悟釋之于是特加昭文館大學士榮
祿大夫以獎其直言時位一品者多乘間邀王爵贈
先世或謂朵兒只眷倚方重茍言之當可得也朵兒
只曰家世寒微幸際遇至此已懼弗稱尚敢求多乎
且我為之何以風勵僥幸者遷中政院使未幾復為
中丞遷集賢大學士為權臣鐵木迭兒所害而死年
四十二初武宗崩皇太后在興圣宮鐵木迭兒為丞
相逾月仁宗即位因遂相之居兩歲得罪斥罷更自
結徽政近臣復再入相恃勢貪虐兇穢愈甚中外切
齒群臣不知所為御史中丞蕭拜住拜中書右丞又
拜平章政事稍牽制之朵兒只自侍御史拜御史中
丞慨然以糾正其罪為己任上都富民張弼殺人系
獄鐵木迭兒使大奴脅留守賀伯顏出之及強以他
奸利事不能得一日坐都堂盛怒以官事召留守將
罪之留守昌言大奴所干非法不敢從他實無罪鐵
木迭兒語詘得解去朵兒只廉得其所受弼贓巨萬
萬大奴猶數(shù)千使御史徐元素按得實入奏而御史
亦輦真又發(fā)其私罪二十余事帝震怒有詔逮問鐵
木迭兒逃匿帝為不御酒數(shù)日以待決獄盡誅其大
奴同惡數(shù)人鐵木迭兒終不能得朵兒只持之急徽
政近臣以太后旨召朵兒只至宮門責以違旨意者
對曰待罪御史奉行祖宗法必得罪人非敢違太后
旨也帝仁孝恐誠出太后意不忍重傷咈之但罷其
相位而遷朵兒只為集賢學士帝猶數(shù)以臺事問之
對曰非臣職事臣不敢與聞所念者鐵木迭兒雖去
君側反得為東宮師傅在太子左右恐售其奸則禍
有不可勝言者仁宗崩英宗猶在東宮鐵木迭兒復
相乃宣太后旨召蕭拜住朵兒只至徽政院與徽政
使失里門御史大夫禿忒哈雜問之責以前違太后
旨之罪朵兒只曰中丞之職恨不即斬汝以謝天下
果違太后旨汝豈有今日耶鐵木迭兒又引同時為
御史者二人證成其獄朵兒只顧二人唾之曰汝等
嘗得備風憲乃為是犬彘事耶坐者皆慚俯首即起
入奏未幾稱旨執(zhí)朵兒只載諸國門之外與蕭拜住
俱見殺是日風沙晦冥都人恟懼道路相視以目英
宗即位詔書遂加以誣罔大臣之罪鐵木迭兒權勢
既成毫發(fā)之怨無不報者太后驚悔而帝亦覺其所
譖毀者皆先帝舊臣未及論治而鐵木迭兒以病死
會有天求直言會議廷中集賢大學士張珪中書
參議回回皆稱蕭楊等死甚冤是致不雨聞者失色
言終不得達及珪拜平章即告丞相拜住曰賞罰不
當枉抑不伸不可以為治若蕭楊等冤何可不亟昭
雪也丞相善之遂請于帝詔昭雪其冤特贈思順佐
理功臣金紫光祿大夫司徒上柱國夏國公謚襄愍
朵兒只死時權臣欲奪其妻劉氏與人劉氏剪發(fā)毀
容以自誓乃免
  自當
按元史本傳自當蒙古人也英宗時由速古兒赤擢
監(jiān)察御史錄囚大興縣有以冤事系獄者其人嘗見
有橐駝死道傍因舁至其家醢之置數(shù)甕中會官橐
駝被盜捕索甚急乃執(zhí)而勘之其人自誣服自當審
其獄辭疑為冤即以上御史臺臺臣以為贓既具是
特御史畏殺人耳不聽改委他御史讞之竟處死后
數(shù)日遼陽行省以獲盜聞冤始白人以是服其明泰
定二年扈從至上都糾言參知政事楊庭玉贓罪不
報即納印還京師帝遣使追之俾復任即再上章劾
庭玉竟如其言又劾奏平章政事禿滿迭兒入怯薛
之日英宗被弒必預聞其謀不省乃賜禿滿迭兒黃
金系腰自當遂辭職改工部員外郎中書省委開混
河自當往視之以為水性不常民亦力瘁難以成功
言于朝河役乃罷會次三皇后殂命工部撤行殿車
帳皆新作之自當未即興工尚書曰此奉特旨員外
有□則罪歸于眾矣自當曰即有罪我獨任之未幾
帝果問成否省臣乃召自當責問之自當請自入對
既見帝奏曰皇后行殿車帳尚新若改作之恐勞民
費財且先皇后無惡疾居之何嫌必欲舍舊更新則
大明殿乃自世祖所御列圣嗣位豈皆改作乎帝大
悅語省臣曰國家用人當擇如自當者庶不□大事
特賜上尊金幣遷吏部員外郎帝欲加號太后曰太
皇太后命朝堂議之自當獨曰太后稱太皇太后于
典禮不合眾皆曰英宗何以加皇太后號曰太皇太
后自當曰英宗孫也今上子也太皇太后之號孫可
以稱之子不可以稱之也議遂定遷中書客省使俄
改同僉宣政院事文宗即位除中書左司郎中有使
持詔自江浙還言行省臣意若有不服者帝怒命遣
使問不敬狀將悉誅之自當言于丞相燕帖木兒曰
皇帝新即位云南四川且猶未定乃以使臣一言殺
行省大臣恐非盛德事況江浙豪奢之地使臣或不
得厭其所需則造言以陷之耳燕帖木兒以言于帝
事乃止既而升參議中書省事燕帖木兒議封太保
伯顏王爵眾論附之自當獨不言燕帖木兒問故自
當曰太保位列三公而復加王封后再有大功將何
以處之且丞相封王出自上意今欲加太保王封丞
相宜請于上王爵非中書選法也遂罷其議拜治書
侍御史初文宗在集慶潛邸欲創(chuàng)天靈寺令有司起
民夫江南行臺監(jiān)察御史亦乞剌臺言曰太子為好
事宜出錢募夫若欲役民則朝廷聞之非便也至是
文宗悉召江南行臺監(jiān)察御史俾皆入為監(jiān)察御史
而欲黜亦乞剌臺自當諫曰當陛下在潛邸時御史
盡心為陛下言乃忠臣也今無罪而黜之非所以示
天下乃除亦乞剌臺僉憲湖南文宗嘗欲游西湖自
當諫曰陛下以萬乘之尊而泛舟自樂如天下何不
聽自當遂稱疾不從行文宗在舟中顧謂臺臣曰自
當終不滿朕此游耶臺臣嘗奏除目文宗以筆涂一
人姓名而綴將作院官閭閭之名自當言閭閭為人
詼諧惟可任教坊司若以居風紀則臺綱掃地矣文
宗乃止已而出為陜西行臺侍御史順帝初除福建
都轉運鹽使先是自當為左司郎中時泰定帝嘗欲
以河間江浙福建鹽引六萬賜中書參議撒迪自當
執(zhí)不可僅以福建鹽引二萬賜之至是自當復建言
鹽引宜盡資國用以紓民力時撒迪方為御史大夫
不以為怨數(shù)遣人省自當母于京師所居既而丁母
憂居閑久之復起為浙西肅政廉訪使時有以駙馬
為江浙行省丞相者其宦豎恃公主勢坐杭州達魯
花赤位令有司強買民間物不從輒毆之有司來白
自當自當即逮之械以令眾自是丞相府無敢為民
害者尋召為同僉樞密院事尋復為治書侍御史同
知經(jīng)筵事寧夏人有告買買等謀害太師伯顏者伯
顏委自當與中書樞密等官往寧夏鞫問無其情乃
以誣罔坐告者罪伯顏怒自當前曰太師所以令吾
三人勘之者以國法所在也必以罪吾三人則自當
實主其事宜獨當之伯顏乃左遷自當同知徽政院
事自當歷事四朝官自從仕郎累轉至通奉大夫常
衎衎在位剛介弗回終始一節(jié)有古遺直之風然卒
以是忤權貴而不復柄用君子皆惜焉
  逯魯曾
按元史本傳魯曾字善止修武人性剛介通經(jīng)術中
天歷二年進士第授翰林國史院編修官辟御史臺
掾掌機密監(jiān)察御史劾中丞史顯夫簡傲魯曾開實
封于大夫前曰中丞素持重不能與人周旋御史以
人情劾之非公論由是皆知其直除太常博士武宗
一廟未立后主配享集群臣廷議之魯曾抗言先朝
以武宗皇后真哥無子不立其主時伯顏為右丞相
以為明宗之母亦乞列氏可以配享徽政院傳太后
旨以文宗之母唐兀氏可以配享伯顏問魯曾曰先
朝既以真哥皇后無子不為立主今所立者明宗母
乎文宗母乎對曰真哥皇后在武宗朝已膺玉冊則
為武宗皇后明宗文宗二母后固為妾也今以無子
之故不為立主以妾后為正宮是為臣而廢先君之
后為子而追封先父之妾于禮不可且燕王垂即位
追廢其母后而立其先母為后以配享先王為萬世
笑豈可復蹈其失乎集賢大學士陳顥素嫉魯曾出
曰唐太宗冊曹王明之母為后是亦二后也豈不可
乎魯曾曰堯之母為帝嚳庶妃堯立為帝未聞冊以
為后而配嚳皇上為大元天子不法堯舜而法唐太
宗邪眾服其議而伯顏韙之遂以真哥皇后配焉復
拜監(jiān)察御史劾答失海牙阿吉剌太尉鞏卜班右丞
兀突蠻刑部尚書吉當普監(jiān)察御史哈剌完者月魯
不花院使呂思誠郎中皆黜之八人之中惟思誠少
過亦變祖宗選法余皆伯顏之黨朝廷肅然除樞密
院都事上言前伯顏專殺大臣其黨利其妻女巧誣
以罪今大小官及諸人有罪止坐其身不得籍其妻
女郯王為伯顏構陷妻女流離當雪其無辜給復子
孫從之除刑部員外郎悉辨正橫罹伯顏所誣者遷
宗正府郎中出為遼陽行省左右司郎中除僉山北
道肅政廉訪司事入為禮部郎中至正十二年丞相
脫脫討徐州賊以官軍不習水土募瀕海鹽丁為軍
乃超遷魯曾資善大夫淮南宣慰使領征討事遣其
募鹽丁五千人從征徐州平繼使領所部軍討淮東
卒于軍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十四
  元三
  陳思謙
按元史本傳思謙字景讓其家世見祖佑傳中思謙
少孤警敏好學凡名物度數(shù)綱紀本末考訂詳究尤
深于邵子皇極經(jīng)世書文宗天歷初政收攬賢能丞
相高昌王亦都護舉思謙時年四十矣召見興圣宮
明年二月授典寶監(jiān)經(jīng)歷十一月改禮部主事首言
教坊儀鳳二司請并入宣徽以清禮部之選其官屬
不當與文武臣并列朝會宜置百官之后大樂之前
詔從之而二司隸禮部如故至順元年拜西行臺監(jiān)
察御史建明八事一曰正君道二曰結人心三曰崇
禮讓四曰正綱紀五曰審銓衡六曰勵孝行七曰紓
民力八曰修軍政先是關陜大饑民多鬻產(chǎn)流徙及
來歸皆無地可耕思謙言聽民倍直贖之使富者收
兼入之利貧者獲已棄之業(yè)從之監(jiān)察御史李擴行
部甘肅金州民劉海延都其男元元自稱流民王延
祿非海延都之子告海延都掠其財擴聽之以酷法
抑其父思謙劾擴逆父子之天壞朝廷之法遂抵擴
罪明年二月遷太禧宗禋院都事九月拜監(jiān)察御史
首陳四事言上有宗廟社稷之重下有四海烝民之
生前有祖宗垂創(chuàng)之艱后有子孫長久之計中論秦
漢以來上下三千余年天下一統(tǒng)者六百余年而已
我朝開國百有余年混一六十余年土字人民三代
漢唐所未有也民有千金之產(chǎn)猶謹守之以為先人
所營況君臨天下承祖宗艱難之業(yè)而傳祚萬世者
乎臣愚以興亡懇懇言者誠以皇上有元之圣主今
日乃皇上盛時圖治之機茲不可失也又言戶部賜
田諸怯薛支請海青獅豹肉食及局院工糧好事布
施一切泛支以至元三十年以前較之動增數(shù)十倍
至順經(jīng)費缺二百三十九萬余定宜節(jié)無益不急之
費以備軍國之用茍能三分損一以惠民夫豈小哉
又言軍站消乏僉補則無殷實之戶接濟則無羨余
之財倘有征行必括民間之馬茍能修馬政亦其一
助也方今西越流沙北際沙漠東及遼海地氣高寒
水甘草美無非牧養(yǎng)之地宜設置群牧使司統(tǒng)領十
監(jiān)專治馬政并畜牛羊數(shù)年之后馬實蕃盛或給軍
以收兵威或給站以優(yōu)民力牛羊之富又足以給國
用非小補也又言銓衡之弊入仕之門太多黜陟之
法太簡州郡之任太淹朝省之除太速欲設三策以
救四弊一曰至元三十年以后增設衙門冗濫不急
者從實減并其外有選法者并入中書二曰宜參酌
古制設辟舉之科令三品以下各舉所知得才則受
賞失實則受罰三曰古者刺史入為三公郎官出宰
百里蓋使外職識朝廷治體內(nèi)官知民間利病今后
歷縣尹有能聲善政者受郎官御史歷郡守有奇才
異績者任憲使尚書其余各驗資品通遷在內(nèi)者不
得三考連任京官在外者須歷兩任乃遷內(nèi)職績非
出類守不敗官者則循以年勞處以常調(diào)凡朝缺官
員須二十月之上方許遷除帝可其奏命中書議行
之時有官居喪者往往奪情起復思謙言三年之喪
謂之達禮自非金革不可從權遂著于令有詔起報
嚴寺思謙曰兵荒之余當罷土木以紓民力帝嘉之
曰此正得祖宗立臺憲之意繼此事有當言者無隱
賜縑綺旌之未幾遷右司都事元統(tǒng)二年五月轉兵
部郎中十一月改御史臺都事重紀至元元年五月
出為淮西道廉訪副使至淮未□月引疾歸六月召
為中書省員外郎上言強盜但傷事主者皆得死罪
而故殺從而加之人與斗而殺人者例杖一百七下
得不死與私宰牛馬之罪無異是視人與牛馬等也
法應加重因奸殺夫所奸妻妾同罪律有明文今止
坐所犯似失推明遂令法曹議著為定制至正元年
轉兵部侍郎俄丁內(nèi)艱服除召為右司郎中歲兇盜
賊□起剽掠州邑思謙力言于執(zhí)政當竭府庫以賑
貧民分兵鎮(zhèn)撫中夏以防后患五年參議中書省事
轉刑部尚書改湖廣廉訪使八年遷淮東宣慰司都
元帥九年遷浙西廉訪使湖廣行中書省參知政事
辭十一年改淮西廉訪使廬州盜起思謙亟命廬州
路總管杭州不花領弓兵捕之而賊已不可撲滅矣
言于宣讓王帖木兒不花曰承平日久民不知兵王
以帝室之胄鎮(zhèn)撫淮甸豈得坐視思謙愿與王戮力
殄滅且王府屬怯薛人等數(shù)亦不少必有能摧鋒陷
陣者惟王圖之王曰此吾責也但鞍馬器械未備何
能御敵思謙括官民馬置兵甲不日而集分道并進
遂禽渠賊廬州平既而潁寇將渡淮又言于王曰潁
寇東侵亟調(diào)芍陂屯卒用之王曰非奉詔不敢調(diào)思
謙言非常之變理宜從權擅發(fā)之罪思謙坐之王感
其言從之其侄立本為屯田萬戶召語曰吾祖宗以
忠義傳家汝之職乃我先人力戰(zhàn)所致今國家有難
汝當身先士卒以圖報效庶無負朝廷也尋召入為
集賢侍講學士修定國律十二年拜治書侍御史明
年升中丞年近七十上章乞老不允特旨進一品授
榮祿大夫仍御史中丞入謝感疾及命下強拜受命
明日卒贈宣猷秉憲佐治功臣翰林學士承旨榮祿
大夫柱國追封魯國公謚通敏
  蓋苗
按元史本傳苗字耘夫大名元城人幼聰敏好學善
記誦及弱冠游學四方藝業(yè)大進延佑五年登進士
第授濟寧路單州判官州多系囚苗請疏決之知州
以為囚數(shù)已上部使者未報不可決苗曰設使者有
問請身任其責知州乃勉從之使者果閱牘而去歲
饑白郡府未有以應會他邑亦以告郡府遣苗至戶
部以請戶部難之苗伏中書堂下出糠餅以示曰濟
寧民率食此況不得此食者尤多豈可坐視不救乎
因泣下時宰大悟凡被災者咸獲賑焉有官粟五百
石陳腐以借諸民期秋熟還官及秋郡責償甚急部
使者將責知州苗曰官粟實苗所貰今民饑不能償
苗請代還使者乃已其責單州稅糧歲輸館陶倉距
單五百余里載擔負民甚苦之春猶未足是秋館
陶大熟苗先期令民糴粟倉下十月初倉券已至省
民力什之五辟御史臺掾除山東廉訪司經(jīng)歷歷禮
部主事擢江南行臺監(jiān)察御史建言嚴武備以備不
虞簡兵卒以壯國勢全功臣以隆大體惜官爵以清
銓選考實行以抑奔競明賞罰以杜奸欺計利害以
孚民情去民賊以崇禮節(jié)皆切于時務公論韙之天
歷初文宗詔以建康潛邸為佛寺務窮壯麗毀民居
七十余家仍以御史大夫督其役苗上封事曰臣聞
使民以時使臣以禮自古未有不由斯道而致隆平
者陛下龍潛建業(yè)之時居民困于供給幸而獲□今
日之運百姓跂足舉首以望非常之恩今奪農(nóng)時以
刱佛寺又廢民居使之家破產(chǎn)蕩豈圣人御天下之
道乎昔漢高帝興于豐沛為復兩縣光武中興南陽
免稅三年既不務此而隆重佛氏何以滿斯民之望
哉且佛以慈悲為心方便為教今尊佛氏而害生民
無乃違其方便之教乎臺臣職專糾察表正百司今
乃委以修繕之役豈其禮哉書奏御史大夫果免督
役入為監(jiān)察御史文宗幸護國仁王寺泛舟玉泉苗
進曰今頻年不登邊隅不靖政當恐懼修省何暇逸
游以臨不測之淵乎帝嘉納之賜以對衣上尊即日
還宮臺臣擬苗僉淮東廉訪司事以聞帝曰仍留蓋
御史朕欲聞其讜言也以丁外艱去免喪除太禧宗
禋院都事中書檄苗行視河道還言河口淤塞今茍
不治后日必為中原大患都水難之事遂寢至正初
用薦者知亳州修學宮完州廨有豪強占民田為己
業(yè)民五十余人訴于苗苗訊治之豪民咸自引服苗
曰爾等罪甚重然吾觀皆有改過意遂從輕議至元
四年起為左司都事在左司僅十八日凡決數(shù)百事
丁內(nèi)憂宰相惜其去重賻之至正二年起為戶部郎
中俄擢御史臺都事御史大夫欲以故人居言路苗
曰非其才也大夫不悅而起其晚邀至私第以謝人
兩賢之出為山東廉訪副使益都淄萊地舊稱產(chǎn)金
朝廷建一府六所綜其事民歲買金以輸官至是六
十年矣民有忤其官長意輒謂所居地有金礦掘地
及泉而后止猾吏為奸利莫敢誰何苗建言罷之三
年入為戶部侍郎四年由都水監(jiān)遷刑部尚書初盜
殺河南省憲官延坐五百余家已有詔除首罪外余
從原宥至是宰臣追復欲盡誅戮苗堅持不可御史
趣具獄苗曰肆赦復殺在法所無御史獨宜劾苗其
敢累朝廷之寬仁乎卒用苗議罷之出為山東廉訪
使民饑為盜所在群聚乃上救荒弭盜十二事劾宣
慰使□骳不法者有司援例欲征苗所得職田苗曰
年荒民困吾無以救尚忍征斂以肥己耶輒命已之
同僚皆無敢取召參議中書省事五年出為陜西行
臺侍御史遷陜西行省參知政事六年復入為治書
侍御史升侍御史尋拜中書參知政事同知經(jīng)筵事
大臣以兩京馳道狹隘奏毀民田廬廣之已遣使督
有司治之矣苗執(zhí)曰馳道創(chuàng)自至元初何今日獨為
隘乎力辯乃罷又欲宿衛(wèi)士悉出為郡長官俾以養(yǎng)
貧苗議曰郡長所以牧民豈養(yǎng)貧之地哉果有不能
自存賜之錢可也若任郡寄必擇賢才而后可議遂
寢又欲以鈔萬貫與角抵者苗曰諸處告饑不蒙賑
恤力戲何功獲此重賞乎又僉四川廉訪司事家人
違例收職田奉使宣撫直坐其主宰臣命奉使即行
遣苗請付法司詳議勿使憲司以為口實于是時相
顧謂僚佐曰所以引蓋君至樞機者欲其相助也乃
每事相抗何耶今后有公務毋白參政苗嘆曰猥以
非才待罪執(zhí)政中書之事皆當與聞今宰相言若此
不退何俟將引去而適有旨拜江南行臺御史中丞
然宰臣怒苗終不解比至即除甘肅行省左丞時苗
已致仕歸田里矣時宰復奏旨趣赴任苗舁疾就道
至鎮(zhèn)即上言西土諸王為國藩屏賜雖有常制而
有司牽于文法遂使恩澤不以時及有匱乏之憂大
非隆親厚本之意又言甘肅每歲中糧奸弊百端請
以糧鈔兼給則軍民咸利矣朝廷從之遷陜西行御
史臺中丞到官數(shù)日即上疏乞骸骨還鄉(xiāng)里明年卒
年五十八贈攄誠贊治功臣中書左丞上護軍追封
魏國公謚文憲苗學術淳正性孝友喜施與置義田
以贍宗族平居恂恂謙謹及至遇事張目敢言雖經(jīng)
銼折無少回撓有古遺直之風焉
  馬祖常
按元史本傳祖常字伯庸世為雍古部居靖州天山
有錫里吉思者于祖常為高祖金季為鳳翔兵馬判
官以節(jié)死贈恒州刺史子孫因其官以馬為氏曾祖
月合乃從世祖征宋留汴掌饋餉累官禮部尚書父
潤同知漳州路總管府事家于光州祖常七歲知學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leeflamesbasketballcamps.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