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公逸詩

　　唐五竇《聯(lián)珠集》載，竇牟為東都判官，陪韓院長、韋河南同尋劉師，不遇，分韻賦詩。都官員外郎韓愈得尋字，其語云：“秦客何年駐，仙源此地深。還隨躡鳧騎，來訪馭云襟。院閉青霞入，松高老鶴尋。猶疑隱形坐，敢起竊桃心?！苯裰T本韓集皆不載。近者莆田方崧卿考證訪賾甚至，猶取《聯(lián)珠》中竇庠《酬退之登岳陽樓》一大篇，顧獨(dú)遺此，何也？

　　竇叔向詩不存

　　《竇氏聯(lián)珠》序云，五竇之父叔向，當(dāng)代宗朝，善五言詩，名冠流輩。時(shí)屬貞懿皇后山陵，上注意哀挽，即時(shí)進(jìn)三章，內(nèi)考首出，傳諸人口。有“命婦羞蘋葉，都人插柰花”，“禁兵環(huán)素帟，宮女哭寒云”之句?？芍^佳唱，而略無一首存于今。荊公《百家詩選》亦無之，是可惜也。予嘗得故吳良嗣家所抄唐詩，僅有叔向六篇，皆奇作。念其不傳于世，今悉錄之?！断囊顾薇硇衷捙f》云：“夜合花開香滿庭，夜深微雨醉初醒。遠(yuǎn)書珍重何時(shí)達(dá)，舊事凄涼不可聽。去日兒童皆長大，昔年親友半凋零。明朝又是孤舟別，愁見河橋酒幔青?！薄肚镎杷桶蠓颉吩疲骸皵嗬m(xù)長門夜，清冷逆旅秋。征夫應(yīng)待信，寒女不勝愁。帶月飛城上，因風(fēng)散陌頭。離居偏入聽，況復(fù)送歸舟?！薄洞喝赵绯瘧?yīng)制》云：“紫殿俯千官，春松應(yīng)合歡。御爐香焰暖，馳道玉聲寒。乳燕翻珠綴，祥烏集露盤。宮花一萬樹，不敢舉頭看。”《過檐石湖》云：“曉發(fā)魚門埭，晴看檐石湖。日銜高浪出，天入四空無。咫尺分洲島，纖毫指舳艫。渺然從此去，誰念客帆孤?！薄敦戃餐旄琛范自疲骸岸旯D道，六寢盛皇情。禮遜生前貴，恩追歿后榮。幼王親捧土，愛女復(fù)連塋。東望長如在，誰云向玉京?！薄昂笸ヅ十嬃?，上陌咽清笳。命婦羞蘋葉，都人插柰花。壽宮星月異，仙路往來賒?？v有迎神術(shù)，終悲隔絳紗。”第三篇亡。叔向字遺直，仕至左拾遺，出為溧水令。《唐書》亦稱其以詩自名云。

　　用柰花事

　　竇叔向所用柰花事，出《晉史》，云成帝時(shí)，三吳女子相與簪白花，望之如素柰，傳言天公織女死，為之著服。已而杜皇后崩，其言遂驗(yàn)。紹興五年，寧德皇后訃音從北庭來，知徽州唐煇使休寧尉陳之茂撰疏文，有語云：“十年罹難，終弗返于蒼梧。萬國銜冤，徒盡簪于白柰?！笔菚r(shí)，正從徽廟蒙塵，其對偶精確如此。

　　王廖兒良

　　賈誼《過秦論》曰：“六國之士，吳起、孫臏、帶佗、兒良、王廖、田忌、廉頗、趙奢之朋制其兵?！薄稘h書》注家皆無所釋，顏師古但音兒為五奚反，廖為聊而已。此八人者，帶佗、兒良、王廖不知其何國人，獨(dú)《呂氏春秋》云：“老聃貴柔，孔子貴仁，墨翟貴廉，關(guān)尹貴清，列子貴虛，陳駢貴齊，楊朱貴己，孫臏貴勢，王廖貴先，兒良貴后。”而注云：“王廖謀兵事，貴先，建茅也。兒良作《兵謀》，貴后。”雖僅見二人之名，然亦莫能詳也。廖、良列于孔、老之末，而漢四種兵書，有良《權(quán)謀》一篇。又賈誼首稱寧越、杜赫為之謀?！稘h書》亦不注。呂氏云孔、墨、寧越，皆布衣之士也。越中牟人也，周威公師之。又稱杜赫以安天下說周昭文君。則越、赫善謀，可以概見。漫書之以補(bǔ)《漢書》之缺?！　♂隳緝f表

　　商秧變秦法，恐民不信，乃募民徙三丈之木而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金，乃下令。吳起治西河，欲諭其信于民，夜置表于南門之外，令于邑中曰：“有人能僨表者，仕之長大夫?！泵裣嘀^曰：“此必不信?！庇幸蝗嗽唬骸霸囃鶅f表，不得賞而已，何傷？”往僨表，來謁吳起，起仕之長大夫。自是之后，民信起之賞罰。予謂鞅本魏人，其徙木示信，蓋以效起，而起之事不傳。

　　建武中元續(xù)書

　　《隨筆》所書《建武中元》一則，文惠公作《隸釋》，于蜀郡守何君《閣道碑》一篇中，以為不然。比得蜀士袁夢麒應(yīng)祥《漢制叢錄》，亦以紀(jì)、志、傳不同為惑，而云近歲雅州榮經(jīng)縣治之西，有得《蜀郡治道記》于崖壁間者，記末云：“建武中元二年六月就。”于是千載之疑，渙然冰釋。予觀何君《閣道》正建武中元二年六月就。袁君所言榮經(jīng)崖壁之記，蓋是此耳。但以出于近歲，恨不得質(zhì)之文惠，為之惻然。

　　草駒聾蟲

　　今人謂野牧馬為草馬，《淮南子·修務(wù)訓(xùn)》曰：“馬之為草駒之時(shí)，跳躍揚(yáng)蹄，翹尾而走，人不能制?！弊⒃疲骸榜R五尺以下為駒，放在草中，故曰草駒?！鄙w今之所稱者是也。下文曰：“形之于馬，馬不可化，其可駕御，教之所為也。馬，聾蟲也，而可以通氣志，猶待教而成，又況人乎？”注曰：“蟲，喻無知也?！泵@蟲之名甚奇?！　∮浝盥闹卸?br />
　　崇寧中，蔡京當(dāng)國，欲洗邢恕誣謗宗廟之罪，既抆拭用之，又欲令立邊功以進(jìn)身，于是以為涇原經(jīng)略使，遂謀用車戰(zhàn)法，及造舟五百艘，將直抵興靈，以空夏國。詔以付熙河漕臣李復(fù)。復(fù)長安人，久居兵間，習(xí)熟戎事，力上疏詆切之。予頃書之于國史恕列傳中。比得上饒所刊《潏水集》，正復(fù)所為文，得此兩奏，嘆其能以區(qū)區(qū)外官而排斥上相之客如此。恨史傳為不詳盡，乃錄于此。其《乞罷造戰(zhàn)車疏》云：“奉圣旨，令本司制造戰(zhàn)車三百兩。臣嘗覽載籍，古者師行，固嘗用車，蓋兵不妄動(dòng)，征戰(zhàn)有禮，不為詭遇，多在平原廣野，故車可以行。今盡在極邊，戎狄乘勢而來，雖鷙鳥飛翥，不如是之迅捷，下寨駐軍，各以保險(xiǎn)為利。其往也，車不及期，居而保險(xiǎn)，車不能登，歸則虜多襲逐，爭先奔趨，不暇回顧，車安能收？非若古昔于中國為用。臣聞此議，出于許彥圭，彥圭因姚麟而獻(xiàn)說，朝廷遂然之，不知彥圭劇為輕妄。唐之房琯，嘗用車戰(zhàn)，大敗于陳濤斜，十萬義軍，無有脫者。畿邑平地且如此，況今欲用于峻阪溝谷之間乎？又戰(zhàn)車比常車闊六七寸，運(yùn)不合轍，牽拽不行。昨來兵夫，典賣衣物，自賃牛具，終日方進(jìn)五七里，遂致兵夫逃亡，棄車于道，大為諸路之患。今乞便行罷造，如別路已有造者，乞更不牽拽前來?！逼洹镀蛄T造船奏》云：“邢恕乞打造船五百只，于黃河順流放下，至?xí)菸餍『觾?nèi)藏放。有旨專委臣監(jiān)督，限一年了當(dāng)契勘。本路只有船匠一人，須乞于荊、江、淮、浙和雇。又丁線物料，亦非本路所出。觀恕奏請，實(shí)是兒戲。且造船五百只，若自今工料并備，亦須數(shù)年。自蘭州駕放至?xí)荩s三百里，北岸是敵境，豈可容易？會州之西，小河咸水，其闊不及一丈，深止于一二尺，豈能藏船？黃河過會州入韋精山，石峽險(xiǎn)窄，自上垂流直下，高數(shù)十尺，船豈可過？至西安州之東，大河分為六七道，水淺灘磧，不勝舟載，一船所載，不過五馬二十人，雖到興州，又何能為？又不知幾月得至？此聲若出，必為夏國侮笑，臣未敢便依旨揮擘畫，恐虛費(fèi)錢物，終誤大事?！笔杓壬?，徽宗察其言忠，遂罷二役。復(fù)字履中，為關(guān)內(nèi)名儒，官至中大夫、集英殿修撰。李昭玘嘗贈(zèng)詩云：“結(jié)交賴有紫髯翁，鶴骨嶄嶄爛修目。五言長城屹千丈，萬卷書樓聊一讀?！笨芍淙艘印?br />
　　乾寧覆試進(jìn)士

　　唐昭宗乾寧二年試進(jìn)士，刑部尚書崔凝下二十五人。放榜后，宣詔翰林學(xué)士陵、秘書監(jiān)馮渥入內(nèi)，各贈(zèng)衣一副，及氈被，于武德殿前復(fù)試，但放十五人。自狀頭張貽范以下重落，其六人許再入舉場，四人所試最下，不許再入，蘇楷其一也。故挾此憾，至于駁昭宗“圣文”之謚。崔凝坐貶合州刺史。是時(shí)，國祚如贅疣，悍鎮(zhèn)強(qiáng)藩，請隧問鼎之不暇，顧惓惓若此。其再試也，試賦各兩篇，內(nèi)《良弓獻(xiàn)問賦》，以“太宗問工人木心不正，脈理皆邪，若何道理”十七字皆取五聲字，依輪次以雙周隔句為韻，限三百二十字成。貽范等六人，訖唐末不復(fù)綴榜。蓋是時(shí)不糊名，一黜之后，主司不敢再收拾也。有黃滔者，是年及第，閩人也，九世孫沃為吉州永豐宰，刊其遺文，初試覆試凡三賦皆在焉?！肚辈幌嗳胭x》，以題中曲直兩字為韻。釋云：邪正殊途，各有好惡。終篇只押兩韻?！读脊I(xiàn)問賦》，取五聲字次第用各隨聲為賦格。于是第一韻尾句云：“資國祚之崇崇”，上平聲也。第二韻：“垂寶祚于綿綿”，下平聲也。第三韻：“曾非唯唯”，上聲也。第四韻：“露其言而粲粲”，去聲也。而闕入聲一韻。賦韻如是，前所未有。國將亡，必多制，亦云可笑矣。信州永豐人王正白，時(shí)再試中選，郡守為改所居坊名曰“進(jìn)賢”，且減戶稅，亦后來所無。
臨海蟹圖

　　文登呂亢，多識草木蟲魚。守官臺州臨海，命工作《蟹圖》，凡十有二種。一曰蝤蛑。乃蟹之巨者，兩螯大而有細(xì)毛如苔，八足亦皆有微毛。二曰撥棹子。狀如蝤蛑，螫足無毛，后兩小足薄而微闊，類人之所食者，然亦頗異，其大如升，南人皆呼為蟹，八月間盛出，人采之，與人斗，其螯甚巨，往往能害人。三曰擁劍。狀如蟹而色黃，其一螯偏長三寸余，有光。四曰彭螖。螯微毛，足無毛，以鹽藏而貨于市，《爾雅》曰：“彭◆（zé），小者◆?！痹菩⌒芬病！粢魸?，◆音勞，吳人呼為彭越。《搜神記》言，此物嘗通人夢，自稱“長卿”，今臨海人多以“長卿”呼之。五曰竭樸。大于彭螖，殼黑斑，有文章，螯正赤，常以大螯障目，小螯取食。六曰沙狗。似彭螖，壤沙為穴，見人則走，屈折易道不可得。七曰望潮。殼白色，居則背坎外向，潮欲來，皆出坎舉螯如望，不失常期。八曰倚望。亦大如彭蜞，居常東西顧睨，行不四五，又舉兩螯，以足起望，惟入穴乃止。九曰石蜞。大于常蟹，八足，殼通赤，狀若鵝卵。十曰蜂江。如蟹，兩螯足極小，堅(jiān)如石，不可食。十一曰蘆虎。似彭蜞，正赤，不可食。十二曰彭蜞。大于螖，小于常蟹。呂君云：“此皆常所見者，北人罕見，故繪以為圖。又海商言，海中◆◆（qúbì）島之東，一島多蟹，種類甚異。有虎頭者，有翅能飛者，有能捕魚者，有殼大兼尺者，以非親見，故不畫?！崩盥闹械闷湟槐?，為作記。予家楚，宦游二浙、閩、廣，所識蟹屬多矣。亦不悉與前說同。而所謂黃甲，白蟹、蟳、蠘諸種，呂圖不載，豈名謂或殊乎？故紀(jì)其詳以示博雅者。

　　東坡作碑銘

　　東坡《祭張文定文》云：“軾于天下，未嘗銘墓，獨(dú)銘五人，皆盛德故。”以文集考之，凡七篇。若富韓公、司馬溫公、趙清獻(xiàn)公、范蜀公并張公，坡所自作。此外趙康靖、滕元發(fā)二志，乃代張公者，故不列于五人之?dāng)?shù)。《眉州小集》有元祐中奏稿云：“臣近準(zhǔn)敕差撰故同知樞密院事趙瞻神道碑并書者，臣平生本不為人撰行狀、埋銘、墓碑，士大夫所共知。只因近日撰《司馬光行狀》，蓋為光曾為臣亡母程氏撰埋銘，又為范鎮(zhèn)撰墓志，蓋為鎮(zhèn)與先臣某平生交契至深，不可不撰。及奉詔撰司馬光、富弼等墓碑，不可固辭，然終非本志，況臣老病廢學(xué)，文詞鄙陋，不稱人子所欲顯揚(yáng)其親之意，伏望圣慈別擇能者，特許辭免?！庇^此一奏，可印公心。而杭本奏議十五卷中不載。

　　洗兒金錢

　　車駕都錢塘以來，皇子在邸生男及女，則戚里、三衙、浙漕、京尹，皆有餉獻(xiàn)，隨即致答，自金幣之外，洗兒錢果，動(dòng)以十?dāng)?shù)合，極其珍巧，若總而言之，殆不可勝算，莫知其事例之所起。劉原甫在嘉祐中，因論無故疏決云：“在外群情，皆云圣意以皇女生，故施此慶，恐非王者之令典也。又聞多作金銀、犀象、玉石、琥珀、玳瑁、檀香等錢，及鑄金銀為花果，賜予臣下，自宰相、臺諫，皆受此賜。無益之費(fèi)，無名之賞，殆無甚于此。若欲夸示奢麗，為世俗之觀則可矣，非所以軌物訓(xùn)儉也。宰相、臺諫，以道德輔主，奈何空受此賜，曾無一言，遂事不諫！臣愿深執(zhí)恭儉，以答上天之貺，不宜行姑息之恩，以損政體。”偉哉劉公之論，其勁切如此。歐陽公銘墓，略而不書。予為國史亦不知載于本傳，比方讀其奏章，故敬紀(jì)之。韓偓《金鑾密記》云：“天復(fù)二年，大駕在岐，皇女生三日，賜洗兒果子、金銀錢、銀葉坐子、金銀挺子?！庇柚^唐昭宗于是時(shí)尚復(fù)講此，而在庭無一言，蓋宮掖相承，欲罷不能也。
告命失故事

　　祖宗時(shí)知制誥六員，故朝廷除授，雖京官磨勘，選人改秩，奏薦門容、恩科助教，率皆命詞，然有官列已崇而有司不舉者，多出時(shí)相之意。劉原甫掌外制，以任顓落職，不降誥詞，曾奏陳以為非故事，得旨即施行之。已而劉元瑜、王琪降官，直以敕牒。劉又言非朝廷賞罰訓(xùn)誥毖重之意。今觀劉集，有《太平州文學(xué)袁嗣立改江州文學(xué)制》云：“昔先王簡不帥教而不變者，屏之裔土，終身不齒，若爾之行，豈足顧哉！然猶假以仕版，徙之善郡，不貲之恩也。勉思自新，無重其咎?！蔽磧?，嗣立又徙洪州，制云：“爾頃冒憲典，遷之尋陽，復(fù)以親嫌，于法當(dāng)避。夫薄志節(jié)、寡廉恥者，固不可使處有嫌之地，益徒豫章，思自湔滌。”嗣立之事微矣，乃費(fèi)兩浩，讀此命書，可知其人。漫書之以發(fā)一笑。

　　扁字二義

　　扁音薄典切，《唐韻》二義：其一曰扁署門戶，其一曰姓也，此外無他說。案《鹖冠子》云：“五家為伍，十伍為里。四里為扁，扁為之長，十扁為鄉(xiāng)。其上為縣為郡。其不奉上令者，以告扁長?！鄙w如遂、黨、都、保之稱。諸書皆不載。

　　娑羅樹

　　世俗多指言月中桂為娑羅樹，不知所起。案《西陽雜俎》云：“巴陵有寺，僧房床下，忽生一木，隨伐而長，外國僧見曰，此娑羅也。元嘉中，出一花如蓮。唐天寶初，安西進(jìn)娑羅枝，狀言：‘臣所管四鎮(zhèn)拔汗郍國，有娑羅樹，特為奇絕，不比凡草，不止惡禽，近采得樹枝二百莖以進(jìn)?！庇璞鹊贸莼搓幙h唐開元十一年海州刺史李邕所作《娑羅樹碑》云：“非中夏物土所宜有者，婆娑十畝，蔚映千人。惡禽翔而不集，好鳥止而不巢。深識者雖徘徊仰止而莫知冥植，博物者雖沉吟稱引而莫辨嘉名。隨所方面，頗證靈應(yīng)，東瘁則青郊苦而歲不稔，西茂則白藏泰而秋有成。嘗有三藏義凈，還自西域，齋戒瞻嘆。于是邑宰張松質(zhì)請邕述文建碑?！庇^邕所言，惡禽不集，正與上說同。又有松質(zhì)一書答邕云：“此土玉像，愛及石龜，一離淮陰，百有余載，前后抗表，尚不能稱，賴公威德備聞，所以還歸故里，謹(jǐn)遣僧三人，父老七人，赍狀拜謝。”宣和中，向子諲過淮陰，見此樹，今有二本，方廣丈余，蓋非故物。蔣穎叔云：“玉像石龜，不知今安在？”然則娑羅之異，世間無別種也。吳興芮燁國器有《從沈文伯乞娑羅樹碑》古風(fēng)一首云：“楚州淮陰娑羅樹，霜露榮悴今何如？能令草木死不朽，當(dāng)時(shí)為有北海書?；谋昵譂μ\，尚想墨本傳東吳?！闭x此也。歐陽公有《定力院七葉木》詩云：“伊洛多佳木，娑羅舊得名。常于佛家見，宜在月宮主。釦砌陰鋪靜，虛堂子落聲?！币啻藰涠?，所謂七葉者未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