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二

西夏書事 作者:清·吳廣成


  后唐莊宗同光二年夏四月,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仁福晉朔方王。

  仁福聞莊宗滅梁,自以向拒晉師,中懷恐懼,首遣宥州刺史李仁裕奉表入賀。莊宗詔晉仁福爵。仁裕,仁福從兄也。

  按:前書仁福不具官,茲特具官者,殆以后唐繼統(tǒng)嘉其反正乎?非也。蓋朱梁為唐室賊臣,從之者皆賊爾。書法自不容稍假。若后唐與晉、漢、周,史臣稱為亂世,例可從寬。昔朱子作《綱目》,于周室未亡,天子在上,則以王法正諸侯之稱。迨周室既亡,上無天子,則諸侯悉任其所稱。劉氏謂此《綱目》隨時變通,不得己之意也。故自同光訖顯德,李氏非大悖逆,不去官。  后唐明宗天成元年,綏、銀軍亂,剽州城。

  夏俗喜復仇,然有兇喪者不伐,己負甲葉為記。仇解,用雞、豬、犬血和酒,貯髑髏中飲之。祝曰:“若復報仇,谷麥不收,男女禿癩,六畜死,蛇入帳。”其力微不能復者,則集鄰族婦女,烹牛羊,具酒食,介而趨仇家,縱火焚其廬舍。俗謂敵女兵不祥,輒避去,訴于官。故事:州刺史之下有和斷官,擇氣直舌辨者為之,以理其曲直。殺人者,納命價錢百二十千。綏、銀為夏州巡屬,兩州兵以細故相仇殺,主者究詰之,遂哄而起,縱掠二州城市。銀州防御使李仁顏與綏州刺史李彝敏討定之。仁顏,仁福族弟。彝敏,仁福族子也。

  天成二年秋九月,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仁福賜功臣號。  與鳳翔節(jié)度李從?嚴、朔方節(jié)度韓洙并加食邑。

  附:薛氏《舊史。唐紀》:天成三年秋七月,貶刑部侍郎馬縞為綏州司馬,曹州刺史成景宏為綏州司戶參軍,續(xù)流宥州。考河西自李氏世襲,綏、宥諸州不歸十道,故終五代諸姓不復銓除。明宗此舉,或欲示其威權。而李氏從違,《新》、《舊》兩史并不載。

  天成四年冬十月,夏州進白鷹。

  樞密使安重誨拒不受,明宗密遣人諭使者納之宮中。

  長興四年春二月,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仁福卒。子彝超嗣。

  仁福追號虢王。

  三月,徙為延州留后,彝超不受代。

  先是,夏州黨項寇延州,守臣擊敗之,追至賀蘭山而還。于是邊將多言仁福潛通契丹。朝廷恐其并吞河朔,南侵關中。會仁福卒,三軍立左都押牙、四州防遏使彝超為留后。矯為仁福奏云:“臣疾日甚,已委子彝超權知軍事,乞降真命?!泵髯谂统奇?zhèn)延州。以延州節(jié)度安從進為夏州留后。又命?州節(jié)度藥彥稠、宮苑使安從益帥師送從進赴鎮(zhèn)。仍降詔諭之云:“近據(jù)西北藩鎮(zhèn)奏,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仁福薨。朕以仁福自分戎閫,遠鎮(zhèn)塞垣,威惠俱行,忠孝兼著。當本朝播遷之后,及先皇興夏之初,爰及渺躬,益全大節(jié),統(tǒng)領有術,遠邇咸安。委仗方深,凋殞何速!突觀所奏,深愴予懷。不朽之功,既存于社稷;有后之慶,宜及于子孫。但以彼藩地處窮邊,每資經略,厥子年才弱冠,未歷艱難,或虧駕馭之方,定啟奸邪之便。其李彝超已除延州節(jié)度觀察留后,便勒赴任。但銀、夏、綏、宥等州,最居邊遠,多染夷狄之風,少識朝廷之命,既乍當于移易,宜普示以渥恩。其夏、銀、綏、宥等州管內,罪無輕重,常赦所不原者,并公私債負、殘欠稅物,一切并赦;自刺史、指揮使、押牙以下,皆勒依舊,各與改轉官資。朕自總萬機,惟宏一德,內安華夏,外撫戎夷。先既懷之以恩,后必示之以信。且如李從?嚴之守岐、隴,疆土極寬;高允韜之鎮(zhèn)?、延,甲兵亦眾。咸能識時知變,舉族歸朝。從?嚴則見鎮(zhèn)大梁,允韜則尋除鉅鹿,次及昆仲并建節(jié)旄,下至將僚悉分符竹。又若王都之貪上谷,李賓之吝朔方,或則結構契丹,偷延旦夕;或則依憑黨項,竊據(jù)山河。不稟除移,惟謀旅拒。才興討伐,已見覆亡。何必廣引古今,方明利害;只陳近事,聊諭將來。彼或要覆族之殃,則王都、李賓足為鑒戒;彼或要全身之福,則允韜、從?嚴可作規(guī)繩。朕設兩途,爾宜自擇?;驊]將校之內,親要之間,幸彼幼沖,恣其熒惑,遂成騷動,致累生靈。今特差?州節(jié)度藥彥稠部領馬步兵士五萬人,送安從進赴任。從命者秋毫無犯,違命者全族必誅。先令后行,有犯無赦”云。已,彝超上言:“臣奉詔授延州留后,已迎受恩命。緣三軍百姓擁隔,未遂赴鎮(zhèn)?!泵髯趶颓播乳T使蘇繼顏赍詔促之。彝超不納。

  按:李氏自知留后三世矣,茲軍中已立彝超,不書官,未王命也。特書“徙”何?李氏世居夏州,明宗特詔移之,于此可以覘乾綱,于此可以觀臣節(jié)。

  夏四月,發(fā)兵守青嶺門。五月,襲蘆關,不克。  彝超聞從進軍至,遣兄阿羅王守青嶺門,集境內黨項諸胡以自救。藥彥稠等進屯蘆關,彝超遣黨項抄掠糧運及攻具,官軍自蘆關分兵,退保金明。一夕,夏州城上舉火,比明,雜虜數(shù)千騎突至。從進遣先鋒使宋溫擊之,虜騎敗走。

  秋七月,官軍攻夏州,拒卻之?! 倪M乘勝進攻夏州。州城為赫連勃勃所筑,堅如鐵石。官軍穴地道至城下,鏟鑿不能入。彝超兄弟登城,謂從進曰:“夏州貧瘠,非有珍寶蓄積可充朝廷貢賦,但以祖、父世守此土,不欲失之。蕞爾孤城,勝之不武,何足煩國家勞費如此!幸為表聞,若許其自新,或使之征伐,愿為眾先。”時四面黨項萬余騎,抄掠糧運,官軍無所芻牧。山路險陜,關中民輸斗粟束藁,費錢數(shù)緡,困敝不能供。明宗遂命班師,從進等還,軍伍不整。彝超令部下逐之,官軍遺戈棄甲,失亡甚夥。其后,有知夏州陰事者云:“仁福畏朝廷除移,揚言結契丹為援,契丹實不與之通也,致朝廷誤興是役,無功而還?!弊允抢钍弦孑p朝廷。

  按:此李氏顯據(jù)夏州之始。

  冬十月,遣使請罪,仍授定難軍節(jié)度使。

  彝超上表請罪,求昭雪。明宗授定難軍節(jié)度、檢校司空、加檢校司徒。彝超修貢如初。

  后唐廢帝清泰二年春二月,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彝超卒。弟彝殷代?! ∫统嗉杭膊。缘苄熊娝抉R彝殷權知留后。彝殷遂代為節(jié)度?! x高祖天福二年春正月,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彝殷加檢校太尉、同平章事。

  晉祖以皇基初造,詔彝殷與湖南節(jié)度楚王馬希范、鳳翔節(jié)度西平王李從?嚴并加官及封邑,示普恩也。

  晉出帝天福八年春三月,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彝殷加檢校太師。

  時以楚王馬希范守尚書令、兼中書令,彝殷亦加官。

  按:李氏自后唐入晉,非有大功可紀,而晉爵拜官,書不勝書。前賢謂亂世之爵賞不足以服人,適足以驕人,其以此夫。

  秋七月,綏州刺史李彝敏作亂,奔延州。

  彝敏結夏州衙內指揮拓跋崇斌襲州城,事泄。彝殷擒斬崇斌,出兵襲擊。彝敏敗,與弟彝俊等五人棄州挈骨肉二百七十口奔延州,當州押送赴闕,稱與兄彝殷偶起猜嫌,互相攻擊故也。

  八月,彝殷表李仁裕知綏州。

  仁裕在宥州多戰(zhàn)功,西羌服其威猛。彝殷以綏州新亂,奏使權知州事。出帝從之?! 【旁?,李彝敏伏誅。

  彝殷表奏彝敏作亂狀。出帝諭:“彝敏潛結兇黨,顯恣逆謀,骨肉之間,尚興屠害,照臨之內,難以含容?!泵鼒?zhí)送夏州,令彝殷斬之。  按:彝敏執(zhí)送夏州,彝殷奉王命斬之,用以警蕃部之不靖者。揭書“伏誅”,則賊臣之罪正,而天討之嚴著矣。

  天運元年春正月,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彝殷起兵助攻契丹。

  契丹自后魏始見中國,至唐而盛。其地北接室韋,東鄰高麗,西界夷國,南至營州。種分八部,部有大人,常推一大人為王,建旗鼓統(tǒng)之,三年則以次相代。唐末有阿保機者,滅七部一之,僭稱帝號。阿保機死,子德光嗣。后唐清泰二年,晉高祖起兵河東,遣使求助,約事捷之日,割盧龍一道及雁門關以北諸州為謝。德光親將兵五萬會之,遂滅唐社。終高祖世,奉事不衰。出帝立,從天平節(jié)度景延廣議,稱孫不稱臣。契丹遣使責讓,延廣以言觸之,契丹主怒。會平盧節(jié)度楊光遠叛,引契丹兵由馬家口入寇。彝殷合蕃、漢兵四萬自麟州渡河侵契丹西境,以牽制之。

  按:《綱目》書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彝殷侵契丹以救晉。夫“救”,善詞,亦急詞也。當契丹入寇大河以南,諸鎮(zhèn)袖手,獨彝殷侵入其境以撓兵勢,故書以善之乎?然考晉自延廣挑釁,北虜南牧,一敗于鴉鳴谷,再敗于戚城,三敗于馬家口。即無彝殷之眾,晉力尚足相當。迨開運二年,滹沱師潰,將帥北降,此時望救孔殷,不聞夏州一卒渡河。何耶?茲不書“救”而書“助”,以見彝殷此舉無關于晉之緩急,然仍不沒其善也。

  西羌?夜母族亂,綏州刺史李仁裕擊之,敗死。  羌性強悍,帳族有生熟戶:連接漢界,入州城者謂之熟戶;居深山僻遠,橫過寇掠者謂之生戶。其人多有世仇,不相往來。遇戰(zhàn)斗,則傳箭相率,其從如流,俗尚然也。?夜母乃西羌熟戶。仁裕在州頗事威福,蕃性不便。?夜母舉族謀亂走南山,仁裕率所部追擊,戰(zhàn)敗,為所殺。

  夏四月,授彝殷契丹西南面招討使。

  出帝以彝殷協(xié)助有功,故有是命。  漢隱帝乾?元年春二月,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彝殷兼侍中。

  隱帝以登極恩命,彝殷與湖南節(jié)度楚王馬希廣并進秩。

  三月,請討西羌。  彝殷上表賀,請討叛羌?夜母族,為李仁裕報仇。率眾屯境上。慶州請益兵為備。隱帝以司天言今歲不利先舉兵,逾止之。

  夏六月,河中李守貞遣使夏州,乞援。

  護國節(jié)度李守貞久蓄異謀。是時漢室方新,嗣君才立,自謂舉無遺策,發(fā)兵扼潼關,稱秦王。遣人赍蠟書、重幣至夏州求援。

  秋八月,彝殷出兵次延州。

  彝殷聞鳳翔王景崇、永興趙思綰與守貞連衡,陜州節(jié)度白文珂攻之不克,乃亦出兵逼延州,為守貞聲援。已,隱帝遣樞密使郭威赴河中節(jié)制諸軍,掘長塹、筑連城困之,彝超遂抽師回。  按:《綱目》書漢護國節(jié)度使李守貞反。“反”者,逆詞也。出師以援逆,是亦反而已。然書“次于延州”,“次”者,緩詞。何氏休曰:從義兵緩而后者功薄,從不義兵緩而后者惡淺。是則彝殷之罪,可從末減,故不書“反”而書“次”,以原之。

  冬十一月,上表自陳。

  延州節(jié)度高允權素與彝殷不協(xié),夏州兵雖退,允權以聞。彝殷上章自訴,紛然互訐,隱帝賜詔和解之。

  乾?二年春二月,以靜州隸定難軍,李彝殷上表謝。

  彝殷見中原多故,有輕傲之志。藩鎮(zhèn)有叛者輒以兵陰助之,邀其重賂。朝廷知其事,亦以恩澤羈縻之。史臣曰:“拓跋據(jù)銀、夏,是時漸以桀驁,遂成宋朝繼遷之亂。

  按此定難軍屬有五州之始。

  秋九月,賜兼中書令。

  隱帝因河中平,命彝殷與兩浙節(jié)度吳越國王錢宏ㄈ、湖南節(jié)度楚王馬希廣并加官。

  周太祖廣順元年春正月,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彝殷復封隴西郡王。

  隴西本仁福舊封。是時周祖新立,復封荊南節(jié)度高保融為渤??ね酰鸵笠鄰团f爵,然彝殷未嘗表賀也。

  夏五月,遣使附于北漢。

  周祖殺湘陰公劉ど,夷夏胥怨,ど父鈞起兵太原,稱北漢。彝殷遣使奉表附之。

  按:夏州當五代之時,自開平訖顯德終始五十三年,暮楚朝秦,充然無復廉恥。然其表附北漢,則有可取焉。蓋郭威篡奪漢祚,弒湘陰公,四方藩鎮(zhèn)靡然從之。于時北顧太原,危如一線,彝殷獨以邊方慕義,力扶孱弱,是真不以成敗利鈍之見存于中者也。

  廣順二年冬十二月,北漢麟州刺史楊崇訓求援于夏州,不應?! 〕?,麟州土豪楊信自為刺史,受命于周。信卒,子崇訓嗣。同彝殷以州降北漢。至是,為郡羌所圍,乃求救于夏州。彝殷不赴。

  顯德元年春正月,定難軍節(jié)度使、檢校太尉、加太師、侍中、兼中書令、同平章事李彝殷晉西平王。

  周祖以疾祀圜丘,改元,大赦,內外職官并加恩。于是荊南高保融封南平王,彝殷亦封西平王。

  按:五代之際,篡亂相仍,豪杰蜂起,稱帝、稱王不可枚舉。后世史臣,摭其遺事,特于紀、傳、表、志外立為世家,蓋尊之也。李氏坐擁河西,自思恭至彝殷已傳六世。使其先妄自稱尊,誰得禁之。乃于朱梁始膺王號,后唐繼進朔方,迨周顯德改元爵晉西平,遂得與吳越、荊南并列。夫律以《春秋》之義,李氏固未得為純臣。然與五代諸世家較,不特遙遙華胄足以推重當時,即其服事中朝,保輯境內,歸往之謂王,當之庸有愧乎!故具官書封,以見有土、有爵、有世系,若列入世家,可謂名稱其實矣。

  秋七月,加守太保。

  世宗新即位,覃慶諸侯,彝殷于是月辛巳,與南平王高保融并進秩。  周世宗顯德二年春正月,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彝殷以兵塞府州路,既而罷之。

  夏州為緣邊大鎮(zhèn),李氏世秉節(jié)旄,素自貴重。元年五月,府州防御使折德?入朝。世宗置永安軍于府州,即以德?為節(jié)度。折氏晚出,彝殷惡其職與己埒,以兵塞路,不許通詔使。世宗謀于宰相,對曰:“夏州邊鎮(zhèn),朝廷每加優(yōu)恤;府州偏小,得失不系輕重。且宜撫諭彝殷,庶全大體。”世宗曰:“德?數(shù)年來,盡力以拒劉氏,奈何一旦棄之!且夏州惟產羊、馬,百貨悉仰中國,我若絕之,何能為!”乃遣供奉官齊藏珍赍詔責之。彝殷惶恐,撤兵謝罪。

  按:昔劉平謂:五代之末,中國多事,惟制西戎為得之。中國未嘗遣一騎一卒遠屯塞上,但任土豪為眾所伏者,封以州邑,征賦所入,足以贍兵養(yǎng)士,由是邊鄙安寧,表獻不絕。今觀彝殷兵塞府州,世宗以一詔撤之,于茲言益信?! ★@德四年冬十一月,李彝殷叛北漢,誘楊崇訓歸周。

  彝殷計誘崇訓歸周。與永安節(jié)度折德?上言:“河東麟州刺史楊崇訓,屢被蕃部攻圍,乞歸?!笔雷谠t曰:“據(jù)夏州節(jié)度使李彝殷奏,崇訓等拒命吾朝,被蕃部侵迫欲歸,備睹變通之意,特用宏納之仁,宜分析名銜申奏,加恩酬賞?!彼焓诔缬柋局莘烙埂z校太傅。

  按:彝殷既事北漢,又復臣周,已屬守義不固,而又計致崇訓,乃情之無可原者,書“叛”、書“誘”,深罪之也?! ∏锲咴拢犹?。

  益食邑六百戶,實封三百戶。

  周恭帝顯德六年秋七月,定難軍節(jié)度使李彝殷加太傅。

  史臣曰:拓跋氏考諸前史可見也。自赤辭納款于貞觀,守寂立功于天寶;中和初,思恭以宥州舉義,秉節(jié)夏、綏。厥后子孫歷鎮(zhèn)五代,地逾千里,爵進西平,供賦不入公朝,巡屬惟其除授。蓋夏雖未稱國,而自王其土久矣!

  論曰:事有必至,理有固然。自古未有為國守土,為民惜命,而其后不昌者。試觀唐季,鴉軍赴難,肇啟后唐。負璽從行,遂開前蜀。射潮保境,吳越歷有百年。伏甲誅殘,南漢祚傳五主。積功食報,自古為昭。拓跋自思恭舉義,思諫討李茂貞,思孝破王行瑜,有征必至,無役不從。當是時,中原鼎沸,闡帝圖者,八姓十三君;郡邑瓜分,秉節(jié)旄者,九州數(shù)十主。閭閻多誅求之困,行間切鋒刃之憂。獨銀、夏、綏、宥、靜五州,兵不事戰(zhàn)征,民不睹金革,休養(yǎng)生息,幾及百年。西夏之昌,早基于此。而歐陽《五代史》,列南平高氏于《世家》,置西平賜姓于《雜傳》,例不盡符。故余叔西夏事自中和訖顯德,歷書其顛末,以補《新史》之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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